137、修心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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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是苍云门其所在辈分中最开明的之一，走在潮流前端。
他不单纯，知道的不比看话本的年轻弟子少，却从未想过公输师徒会搅和在一起。与其说是对肖律的信任，不如说是对他师兄死板程度的迷信。
公输白的师父就是个老古板，宋羽小时候最讨厌最害怕的就是他了，那老头整天板着一张脸，这个不行，那个不许，就没有令他高兴的事儿，对宋羽造成的童年阴影可能至今仍在。老古板教出一个小古板，搞得公输白小小年纪做事就一板一眼，走路每个步子迈出的距离量出来都是一模一样，不差毫厘的。
肖律刚入门的时候，宋羽着实担心了一阵，担心小古板会教出小小古板来，好在肖律性子跳脱，这才没有造成悲剧。
说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宋羽信任公输白。他师兄的性子就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里，套用佛修的话就是四大皆空，实际上其内心是极有准则的，言行举止离不开“规矩”二字。再加上他修的是无情道，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与天道无限靠拢，待谁都无情，无情又是最大的有情，不偏不倚，持中公正，海阔天空。
这样的一个人，宋羽很难想象他为情所困，打破所有原则、道德，放弃修道之心，与徒弟勾搭成奸。
宋羽对所有师徒绯闻嗤之以鼻，觉得众人怎么心思如此肮脏龌龊，随便一些小道消息都当真，太对不起这清白的世道了。
——什么？魔道鬼王对公输白出言不逊，肖律灭了其整个门派？
宋羽：演戏撒！顺便扩张地盘扩大势力呀！那混账骂我师兄是男宠，我也超生气的！
——巫妖们豢养的万蛊之王被肖律抢了，扬言要把某人炼成傀儡！
宋羽：小绿有意搅乱局势，在让魔道自我消耗啦！傀儡个鬼哦！
——魔星要把那名神秘男子做成炉鼎！
宋羽：有炉鼎没心法有屁用！真以为那啥是抽水机呢，插进去一捣腾就有了？修仙入门必修1考过了吗？
——肖律要迎娶其男宠，聘礼是一座会飞的山峰。
宋羽：编，编，编花篮。
他坚定地相信了公输白和徒弟之间的清白，他的坚定也影响了苍云门掌门，继而是其他正道门派首领……
其实那些传言，至少有三分真吧。
肖律并没有灭了整个鬼门，而是将他们大部分都吸收进来。他心里也很微妙，鬼门是他身为魔君时最大的敌对势力之一，双方势力中的每个成员看到对方都是咬牙切齿，脑子发热，什么大事都扔到一旁原地死磕起来的那种。
说起他和鬼门的恩怨情仇，那可以说上三天三夜。起因大概要追溯到这个身体踏入魔道后不久，也就七八千年前吧，和鬼王看不顺眼，结了死仇，他被追杀得差点死掉，鬼王的九个女儿儿子都被他宰了，导致鬼门成了他最大的仇家。
他出于谨慎，没有和魔尊原本的势力有明面上的牵扯。哪怕是他最忠心的属下，都不知道魔尊即他，他即魔尊，暗中给他的汇报时谏言魔星野心勃勃，来势汹汹，应该警惕云云，还建议利用他好色的弱点，送他几个男宠迷惑他。
嗯，我送我自己男宠，让自个儿家宅不宁。
肖律暗暗翻白眼，让魔尊的手下潜伏在暗处，立起与魔星对抗的旗帜。如此，就是我打我自己左右互搏的局面了，他同时掌握了魔道最大的两股力量。
至于其他的传言，蛊虫是真的，但不是傀儡，更不是对公输白，而是个别不怎么听话的手下。至于成亲，那必须是真的，尽管仪式是临时起意。
公输白在宫殿里无所事事，生活悠哉，一日忽然有感，天道温馨提醒，你经验满了，可以升级。公输白隐隐感到是时候斩断师徒情缘了，有肖律护航，他就借机闭关，十分顺利地斩断了这层联系。
无情道，修到越后面越难，毕竟最先斩断的必然是最轻易看破、放弃的羁绊，到后面留下的往往难以舍弃，这和好吃的留最后的道理是一样的。
如今，他已经斩断了亲、师、友、爱、徒这五种关系，却仍然与肖律有着极深的羁绊，不得不说奇妙。当肖律还是他徒弟时，他断绝了男欢女爱，当肖律成了他道侣时，他又将与徒弟的缘分斩断。这听上去像是在糊弄天道，可奇异的是，天道居然真的默许了。
公输白真的想不明白，原本照常理，天道应该不会令他们之间成功发展出道侣的关系才对，毕竟他已经断绝了情缘，这无关性别，绝不是男女的原因，毕竟感情的本质是一样的。
然而，偏偏他们之间成了。
莫非真是天意？公输白忍不住猜测。
肖律如今也算称霸一方，他想要恭喜师父修为精进，大概更接近真正的仙人了，见他纠结于因果，便玩笑道：“大概上天在可怜我。没了师父，就赔我一个道侣。”
公输白好笑又好气地瞪他一眼：“越来越没个正形。”虽说不是师徒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教导肖律，至少床下可以。
索取了一个吻作为补偿，肖律吧唧了两下嘴，心想大概是系统的缘故？怎么说他也当过一世的神了，虽然是西边儿的，应该有点特殊能力，被这个世界的法则照顾一下吧？最开始的那几个世界他多惨啊！曾经坐公交车、吃盒饭都没钱。
我就娶个师傅，谈个恋爱，不乱来，你也别给我捣乱。
咱们彼此尊重，嗯。
肖律和头顶的虚空做了约定，上空毫无回应，他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到，反正他是打过招呼了，就当是说好了吧。
在公输白修为突破后，原本到了瓶颈的任务进度又上涨了一小截，接近90%了。
肖律有种预感，大概要到公输白达到什么破碎虚空天外飞仙的时候，进度才有可能圆满。
这大概要数万年？
都修成王八了。
他倒不是等不起，就是怕其他的灵魂碎片等急了。
但话又说回来，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大概不一样，而且到了高纬度，大概时间也可以不必在意了吧，就像二维世界不能理解三维，低纬度的空间生物是不能明白高纬空间的意义的，如夏虫不可语冰。他在上个世界将魔法研究到极致，才稍微摸到了点门槛，然后就诸神黄昏了。
每一次，总是差一点，这可能是限制，也是保护。
但也是因为每个世界都有新的极限，他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它，实力也在不断增强。他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是最最开始的那个肖律，到了这个世界，很大可能活不过两集。他当时的心境、阅历太有限了，而修真，实际是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搏斗，要长生，要强大，步步惊险。心法、天赋或者心态任何一种差一些，也许就是天堑般的差别了。
也许是受到公输白的影响，他也反思了几天，重新梳理了一下他几辈子的经历和记忆，深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然后回神继续思考晚膳吃什么。
努力加餐饭。这比什么都来的实际。
除了饭，他还要考虑如何为公输白庆祝。首先，必须大张旗鼓，显出气焰嚣张，划掉，声势磅礴，向整个世界宣告：老子脱单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光明正大地将同性道侣娶进门。
看不顺眼？憋着！
针对那些知道魔星的男宠实际是公输白的人，这更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个假戏真做。若哪天拆穿，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啦。
随着肖律一声令下，半个魔道都行动起来，准备贺仪，上门道贺，或者准备阴谋诡计搞事情。
肖律也在忙活，给公输白备一件礼物，那便是传言中的那座会飞的山。
将整座山峰改造成为一个速度不属于飞舟、飞剑的法器，需要攻克重重技术壁垒。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能源，一座小型的飞舟，一日也要烧千枚灵玉，山峰的重量是它的多少倍？家里哪怕有灵矿，也经不起这么造。
肖律尝试过上个世界的能量和元素，经历过种种失败，终于成功合成了一种，能够与灵力兼容提供能源动力，产出安全稳定，成本可控，但它制造的动能仍然离目标相差甚远，而且也缺乏其他必须的材料。直到最近，在魔道抢了足够多的资源，他才敢动工。
待项目竣工，公输白被肖律带入这座史上最大御空法器的内部，只剩下惊叹。
山峰内部已经挖空，被改造成另一副模样，除了最为庞大的供能系统，还有防御、进攻、隐匿等阵法，其中有个万剑诛仙阵，一旦开启，这山峰就跟乌龟壳一样，便是那几个超凡入圣的前辈来，也能抵御一阵。
他一眼看出，这件礼物肖律大概从很早以前就在筹划了。因为挖空山峰内部的灵感来源于苍云门的云龟——大抵是徒弟钻进云龟肚子里那回，发现云龟飞行的秘密。他们看似庞大臃肿，十分笨重，实际上内部是空的，这才能用极少的灵力便毫不费力地漂浮于空中。
充斥着胸口的暖意让他原谅了男人的以下犯上、不知节制、胆大妄为、寡廉鲜耻等等毛病，过去龃龉，既往不咎。
“师父，给它取个名字罢。”肖律道。
公输白看着外面的世界在缓缓下降，本就云雾缭绕的高耸山峰升得更高，整个过程非常平稳，如同静止。
他嘴角含笑，收了这聘礼。他食指与中指并拢，隔空比划，在山峰一处的赤岩断崖上写下三个字：“飞来峰。”
肖律心领神会，想到了儿时他教自己的一首诗，在旁边注以小字：“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愿你我今后携手并肩，不畏霜寒。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修心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