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最初的相遇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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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手机叮地响了一下，屏幕亮了亮，可以看到是新闻推送。
原来是某地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受害者是一位退休的小学女老师。
可惜经过一夜摧残的主人在柔软的床上睡着，毫无所觉，也许醒着也不会留意这种与己无关的社会新闻，看两眼就过去了。
屏幕很快就暗了下去。
手机在中午的时候又亮了起来，并发出响铃与震动。
凌青亦终于醒了，他闭着眼在枕边摸索，按了手机边缘的键，关掉了闹钟。
房间里只有自己，他伸了个懒腰，躺了会儿，身体慢慢有了力气，同时他感到某些部位的酸意，腹中空空，正想吃什么，门开了。
肖律端着个脸盆大的碗进来：“刚好，起来吃饭。”
凌青亦闻到了肉汤的香气，猜测：“羊肉泡馍？”
肖律笑着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往羊汤里面扔馍。
“快，趁热。”
洗漱完，凌青亦加入了他。
旅行再怎么美妙，就有结束的时候，就跟国庆假期一样。
凌青亦和肖律回到都市，回到人群包围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大概看出了凌青亦的怅然，肖律逗趣：“其实我还挺想外卖和助理的。”
凌青亦也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打起精神，勾了勾嘴唇：“我会想念你做的菜。”肖律的厨艺意外地不错，这可以说是此行的最大收获之一。
毕竟曾经开过店，也是名噪一时的厨师，哪怕故意压着，水平也是上流。另一方面，回到这个世界后，肖律多少要遮掩自己的异常，再加上忙工作忙别的就没心思做饭了。
他们各自忙了几天，肖律回去交接工作，没出什么大事，主要是了解一下进度，该敲打的敲打，该奖赏的奖赏，然后应酬一番，许多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不好全推了。
凌青亦那边调查内鬼也有了进展，但他却一点儿也没感到兴奋。
书房中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汗水落地的声音。
孙叔站在一旁，额头渗出冷汗，他一开始拿到报告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按照线索查验了几遍，才敢放到凌青亦面前。
凌青亦的表情很难看，他本来是那种极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可面对这些资料，还是控制不住，脸色发青。
“你觉得他知道吗？”
孙叔观察着凌青亦的脸色，喏喏不敢回答，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道，我谁都没告诉。”
“你先回去吧。”凌青亦打发了手下，对着窗口发呆。
凌青亦觉得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他之前还言之凿凿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居然也……
肖……律……
这个名字在他的舌尖绕了绕，胸口发麻发疼，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随着夜幕的降临，他感到了丝丝寒意，温暖被黑暗吞噬了，他想叫人拿毯子，却是没有丝毫力气。
黑暗中他听到了车子从远到近的引擎声，接着是大门开启的声音，有人回来了。
又等了一会，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怎么不开灯？”
肖律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书房的灯亮了。
凌青亦眨眨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的异常很快就被肖律发现了。
“发生什么了，你的脸色很差。”
凌青亦转头看向他，长时间不动脖子都僵硬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只能根据肖律的反应来判断，那些明显的紧张和担忧令他心中更疼。
你有没有骗过我？
凌青亦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引得肖律注意到了上面的文件，对方露出谨慎的表情。
凌青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道：“看看。”
他的声音干涩、紧绷，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肖律觉得自己就像汪洋上面对飓风的孤舟，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令他神经绷紧了，他的脑中不断盘亘不同的念头，猜测是警察卧底搞的鬼还是那个穿越者。
他的确有秘密，但他自认坦荡，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凌青亦的事情。
肖律冷静的反应不知为何令凌青亦不断下坠的心停止了下落。
凌青亦轻声重复：“你看看。”
看完那些材料，肖律沉默了。
他万万没想到，本来预想的坦途还会出现这么大的波折。
这份材料极有可能是真的，对他而言也是十足的震撼——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居然是警察。
他打小没父亲，母亲在外打工，未婚生子，把他交给老家的亲戚养，每月给生活费，对外称在外面结了婚。他母亲长得漂亮，白白瘦瘦的，小时候听家里亲戚骂他，他知道了自己母亲做的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后来别人带回母亲死了的消息，他虽难过，但也没很深的感情，所以长大了也没去探究过自己的父亲是谁。
这份资料里，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的身世，他母亲涉嫌非法生意，被他生父发展成线人，后来两人发生了关系，因为这件事不符合规定，他生父还被上级处罚了。
如果只是身世，也就罢了，偏偏里面还有他父母的死因。
在一次追捕行动中他们双双遇难，而他们卷入的案子，正和凌家有关。
肖律知道这份材料对凌青亦这种骨灰级的疑心病患者而言代表着什么。
自己能走近他，和他在一起，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忠诚，对他从无二心，更无背叛的理由。
尽管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肖律有做过对不起凌青亦的事情，他当然也没做过，但就怕这个会在凌青亦心里埋下一根刺，影响两人感情。
哪怕他之前不知道自己身世，但现在知道了，因为父母的死因，和凌青亦之间的感情会有变化吗？
就算肖律痴心不改，凌青亦呢？是否会因此而动摇对他的信任？
肖律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倒霉极了，没怎么享受父爱母爱，倒是要给陈年旧事买单。
肖律的反应，一直落在凌青亦的眼里。
他的震惊不似作假，凌青亦稍微松了口气，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和疼痛终于缓解些了，他勉强恢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天知道他刚才连两人撕破脸后囚禁肖律的地方都想好了，哪怕肖律真是警方埋的钉子，他也不会放手。一两个卧底消失，再正常不过了。
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刺激，互相担心对方，又担心对方担心自己。
“你应该看出来了，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听过我父母的事情。”
肖律深吸一口气：“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什么感觉，父母对我来说就像两个符号，我对他们的记忆都很淡薄，遑论很深的感情。”
“如果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至于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针对你找你的麻烦，你当时才几岁？我心中更没什么坚定的伸张正义的信念，成不了卧底，被要挟倒是有可能……”
凌青亦“嗯”了一声，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似乎完全接受了他的说法。
两人对视良久，凌青亦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放不开你了，肖律。你说的这些，我信，我都信，真的。”就算是假的，我也会让它成为真的。
气氛得以缓和，肖律尝试亲近凌青亦，后者没有抗拒，由着他用气息将自己包围。
靠在肖律身上，许久，凌青亦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神经过于紧绷，以至于没能思考全面，现在自我剖析，发现自己的情绪里面恐慌多于伤心、愤怒，不由叹息一声。
他认栽了。
刚才拼命压抑住以便思考的感情这时反弹回来，他主动去寻肖律的嘴唇，从实际身体的亲密中寻找安慰，肖律感应到他的需求，也热烈地回应起来。
凌青亦的动作很大，带着点暴力，他看着不壮，气质斯斯文文的，实际力气不小，从他俩平时的训练切磋中就能看出来。他把肖律按在椅子上，撕起衣服来，纽扣大概掉了，肖律的衣服凌乱地落在地毯上。
肖律应承着他的情绪和情感，做出配合，由凌青亦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姿势稍微有些难度，但两人刚刚受到不小的刺激，也顾不得了。那情绪太满，以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也好。
情绪治疗花了一个小时，爆发后是姗姗来迟的疲惫感。
肖律做好了事后处理，两人回到床上躺着，凌青亦本来想睡，折腾后又不困了，有了精神，和肖律讨论起正事。
肖律沉吟道：“我觉得这个材料在这个点出现在你手上，挺有意思。”
早不出晚不出，偏偏是凌青亦查内鬼的时候出来，仿佛是故意放烟雾弹，迷惑凌青亦的视线，好隐藏奸细真正的身份。
凌青亦心中恼恨，内部的高层多少知道他的性格弱点，对身边人控制多于信任，而且人心最是难测，一旦有了怀疑，双方关系就会出现裂痕，策划了这件事的人显然深谙此道。
凌青亦给孙叔打了个电话，吩咐反向追查，这份情报是如何到自己手上的。
孙叔问：“那肖律……”要不要先撤职查看？
“一切照常。”
“是。”
如果说肖律行事稳妥低调，积极防御为主，那么凌青亦的风格就是积极进攻，甚至是在苗头刚出现的时候超前攻击。
他要做什么，不需要忌惮谁，一道命令，不计代价，便马上有了成果。
线索指向周华，前精英律师、现集团风控部负责人，因为他两周前去过肖律出生证明上写的医院，而且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法律援助，有机会接触到肖律母亲的案底。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当初走投无路下不得不投靠凌青亦，多是表演，还在集团隐藏了这么些年爬到高位，可见城府之深。
凌青亦寻了个借口，把人叫到一处工作地点，因为不想弄脏自己和肖律目前住的地方。
面对指向性的证据，周华不肯承认，他知道一旦承认自己必死，正僵持着，警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
“同志，我们在开员工内部会议。”孙叔试图拦住来人，却被拉开。
带队警察老熟人了，刑警大队队长，正是上回来抓凌青亦的那个。他用冷峻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肖律身上：“肖律你被捕了，涉嫌故意杀人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凌青亦皱眉，他本以为是警方来救人，没想到他们会朝肖律发难，而他这次居然一丝消息都没收到。
其实不怪手下无能，因为立案和侦查的地点不是在本市，而是遥远的中西部某县城，他和肖律的老家。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最初的相遇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