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正正经经拍戏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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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律把酒杯放下，主动走到台球旁边，旁观了一会，于亮问：“你会玩？”
“初中毕业那会儿在台球室打过工。”
“打得怎么样？”
“纯业余，谈不上好不好。”
于亮眼珠一转：“别谦虚了，绍钧夸你什么都会。”
项小羽表示不信：“这牛皮都吹到天上了。”
于亮积极邀请肖律：“来一场？怕啥，我们就玩玩。”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把肖律架了起来，非要肖律和于亮比一局，还要打赌。
于亮和项小羽贫嘴，说相声似的：“打赌总要有赌注吧？”
“赌钱没意思。”
“那赌什么？”
“谁输谁喝呗，一整瓶。”项小羽叫人开了瓶酒，看周围人的表情，那瓶酒价值不菲。
肖律笑笑不接话，看向毕绍钧。
毕绍钧被他看得心虚，忍不住道：“你输了，我帮你喝。”
在毕绍钧的兄弟们抗议前，肖律说：“哪儿能啊，不会输。”
“吹牛吧你！”项小羽起哄。
肖律确认了一下规则，于亮见此，觉得胜券在握，给毕绍钧一个计划通的眼神。
一开始肖律确实落入下风，太久没打生疏了，但试了几下后，越打越顺。
于亮的表情渐渐变了，不复轻松，慢慢忘记了刁难，认真地对待比赛。
在肖律使了母球拐弯和凌空架杆的绝技之后，于亮用力拍了一下肖律的肩膀，兴奋地说：“行啊你，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一手！来我这里怎么样？”
咋变成和我抢人了？
毕绍钧瞪大眼睛，狂咳嗽，示意于亮坚持原本计划，可收效甚微。这家伙就这点毛病，一遇到和他兴趣有关的，别的就什么也管不得了。
连项小羽都看出来，他们的计策黄了，同情地看了毕绍钧一眼。
这个小明星，不简单啊！
聚会在凌晨三点才散，于亮派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车上很沉默，肖律闭目休息，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不想说话。
毕绍钧有种直觉，肖律不大高兴，他的心里慌慌的，解释：“他们就是喜欢开玩笑。”
“嗯，你不用在意。”肖律没有睁开眼睛，嘴角欠缺弧度。
可是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毕绍钧突然开始恼恨肖律，恼恨他现在的冷待。大概从小到大习惯了顺心顺意，习惯了别人的迁就，这时要他忍耐一会、受点委屈，他就受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错的自然是肖律，他错就错在不该是直的，他错就错在不该心里有别人。
这听上去真是无理取闹。一个声音说。
当然，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毕绍钧抓狂。
想着那声充满缱绻的“小兰”，毕绍钧的心里烧着把火，又燥又冲，把人的脑子都烧干了。
今天非要出个答案不可！
毕绍钧把心一横，破釜沉舟。
“小兰是谁？”
“小兰？”
肖律终于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惊讶地看着毕绍钧。
“少装蒜！上回你喝醉，抱着我一直叫这个名字。哼，不要和我说是条狗，你以前总抱着它睡。”毕绍钧语气讥讽，把肖律的退路堵死了。
前排司机：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八卦！当红小明星把毕家大少爷当替身？！
司机默默闭上了耳朵。
肖律神色复杂，应该是小南吧……
可他该怎么回答？现世把前世当情敌，吃醋闹脾气，好像每晚八点档狗血剧的剧情。
肖律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他是我爱的人，但他不在这个世界。”
死了？
太好了！
毕绍钧一喜，紧接着又开始发愁。
肖律果然是个直的！他一开始就要挑战直掰弯这种最高难度吗？
肖律居然用“爱”来形容？那个杀千刀的 “小兰”……
毕绍钧咬牙切齿，扭过头，在肖律看不到的地方扭曲了表情。
关于爱情，毕绍钧有自己的理解。
分析以下四种情况：
伴侣死了，爱上别人；
伴侣活着，分手了，再爱上别人；
伴侣患有精神病，神志不清，但法律规定不能离婚，这时健康的那个人爱上了别人；
有健康的恋人或伴侣，劈腿或出轨爱上别人。
可能在社会伦理道德上，前两种人们广为接受，第三种会获得大部分人的同情和体谅，最后一种会受到强烈谴责。
然而，这四种情况，在毕绍钧看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爱的对象都变了。什么爱情，都是狗屁。
就拿肖律和“小兰”这个例子来说，肖律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也许现在也有，但一方死了，肖律可能爱上别人。那时候，他要面临三个问题：第一，他和“小兰”的爱情还存不存在？第二，他和新伴侣的爱情是不是真的？第三，如果后者是真，那么前者是不是假的？
吊诡的一点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爱是“专一”的，只有推翻这个前提，爱情才能存在。
所以，爱情存在的前提是“不专一”。
这大概是给花心之人最强力的辩护了。
毕绍钧得出这样的结论，和他的家庭和成长环境有关。父母从相爱到决裂，他亲眼目睹爱情从甜蜜到倦怠，从争吵到麻木，从背叛到放任自流……很难还会有什么美好的期待吧……
要推翻这个结论，也简单，注意一开始就不要被它绕进去就可以。
目前，毕绍钧还是坚信着：花心才是王道。
不过碍于每天有事要忙，他没时间去花。
一方面是要继续攻略肖律，鸭子熟了，就在嘴边，不能叫他飞喽；一方面是他的首个电影作品《交错》要上映了。
首映日，西瓜娱乐摆出了大排场，旗下一二线的艺人基本都到场了，以表示对大少爷的支持，引得外界议论纷纷。
主演里只有肖律签了西瓜，男一男二在两年前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签了其他经纪公司，女一也是个新人，风头还不如肖律强劲；而公司问过毕绍钧，对方还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要不要向公众公布自己的身份，他觉得被媒体盯容易出事，很多事就不大方便了……因此种种，很多人都猜测西瓜此举是为了捧肖律，又羡又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了詹董呢。
快门一闪一闪，影帝亲切地和肖律握手：“很期待你的第一部作品。”
肖律低眉顺眼：“谢谢师哥，还要向您学习。”
面对媒体大方微笑，肖律慢一步，由影帝走前面。很多关于首映礼的细节经纪人都耳提面命过。自从发生了进警局的事情之后，经纪人就越来越啰嗦了，事无巨细，一一跟肖律交待一遍才安心。
进入放映厅，肖律发现毕绍钧已经坐在了前排靠中间的位置，他是从后门进的。他的右边是他首都戏剧学院的老师，白发苍苍，面容严肃，衣着朴素，有股老学究的气质。这类人，要是在菜市场见到，就跟普通的买菜大爷没什么两样，但肖律知道，对方乍看不起眼，没什么名气，实际才是真正的腕儿。毕绍钧亲自跑了首都两次，才请到的。他能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也能看出这一点。
毕绍钧的左边空着一个位置，是给肖律留的，发现肖律来了，立刻把他介绍给自己的老师。
“黄老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演员……这是黄老师，我的毕设导师。”
肖律乖巧打招呼，黄老师点头表示见过。
电影开始放映，肖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荧幕。
在那巨大的屏幕上看到自己，这是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哦，原来自己笑的时候是这样的，原来化妆真的相当于整容，原来嘴角流血领便当确实挺尴尬的……
肖律这种非专业人士，只觉得电影还不错，普通的爆米花电影，吃兄弟情、古惑仔这类的观众会喜欢。属于看了不吃亏，不看也不至于后悔这一类的。
如果有十分，他大概会打7.5分，因为各个主演颜值抗打，演技不尴尬，剧情没有致命漏洞，有泪有笑有爽点有高潮，足以打发一个半小时。
“不及格！”
这是黄老师给的成绩。
“……这么多人在呢，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儿。”后面还有媒体记者和影评家，毕绍钧看了肖律一眼，后者憋笑。毕绍钧一阵郁闷，他又去抓老师的袖子，不依不饶：“我辛苦了小半年呢！怎么就不及格了？”
黄老师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并朝毕绍钧扔了两个字：“浪费。”掷地有声。
他的意思是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导演拉不到投资，没有好的院线，排不上好场次，却被毕绍钧这个初出茅庐的二世祖占了资源。
其实这里还有一层意思，黄老师没有挑明了说，怕那小子得意。毕绍钧有股子灵性，要是因为繁华的物质世界他迷失了，浪费了，把那点灵性磨没了，就很可惜。说起来，这世上有才华的多，有灵性的少，要不是冲着这份灵性，他也不会参加这个首映会，什么传媒公司、商业巨擘，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黄老师的话把毕绍钧气得不行，呼哧呼哧喘气。
肖律把一老一少的互动看在眼里，他发现这位黄老师，难得能治得住毕绍钧。
他忍不住开口请教：“那黄老师认为这部电影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呢？”
老教授看他一眼，眼里好像在说“难得有好学的学生”，他从各个方面指出了这部电影的不足。毕绍钧的脸色越来越黑，甚至开始后悔拍了这部电影。拍了也就拍了，放映的时候还把这俩混蛋安排在了自己一左一右的位置。
玛德自己成了夹心饼干，两面受气！
在毕绍钧忍耐到了极限，快要爆发的时候，他突然被肖律抓住了手，他眨眨眼，怒气顿时没影儿了，取而代之的是蠢蠢欲动的受心。他抓住机会反摸了肖律两把，当作精神损失费。旁边的人在电影结束后见他们有话说都散了，因为角度的缘故，黄老师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毕绍钧觉得老师的声音已经离他远去，只有手上的触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像是突然盲了聋了，只剩下触觉，只能感受到肖律的手。
温暖的、坚定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有一瞬间，他以为能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正正经经拍戏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