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春日无战事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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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成功抵御了敌军偷袭，还重挫敌军，这为国家谈判争取了优势，也给他赢得了准将的军衔。
军中所有人喜气洋洋，与有荣焉，自家长官由上校晋升为准将，是位将军了！他还这么年轻，成为少将指日可待，元帅说不定都有可能。
“恭喜。”肖律也祝贺了威廉。
“哪怕是将军，在医院里也得听你的。”
“你是个好长官，却是个坏病人。”
威廉挑眉：“那里坏了？”
肖律俯身，从他的枕头底下抽走了一份报纸。
看日期是新鲜的，证据确凿。“你违反了医嘱，还有同谋，请你转告他们，祈祷自己不会进医院。”
威廉采取了哀兵之策：“躺着很无聊。”
“马上就拆线了，等你离开我的病房，我才不会管你。”
威廉：不，你会。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两人对视之间流动着的暧昧和情感，已经说明了一切，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威廉承诺会支持肖律研究青霉素，他也做到了，不但用上自己的私产，还从军费中划出一笔，购置了实验器材。
因为实验需要保密，又是在边防，威廉就将实验室安排在最安全的区域，自己的住处附近。他承认这里面有他的私心。
肖律更忙了，他将一部分工作交给了经验丰富的医疗兵，他们在他的培训和教导下，已经可以独立处理轻伤。他白天在医院，下了班就去实验室，因为刚刚起步，投入了很大的热情和精力在里面，做起实验来，经常到深夜。他干脆往实验室里放了张板床，直接住在里面。
青霉素是由青霉菌分泌的，它的发现是一种偶然，肖律有目的地培养青霉菌，很快就证明了青霉素的存在，接着证明了它的确能够杀死使人致病的细菌。他提取了一部分，运用在伤口感染被判定死亡的士兵身上，密切观察结果。
就在这时，威廉接到命令，要回首都述职并参加授衔仪式，他和肖律告别，两人相约等他回来后谈一谈。
灰色眼睛的军官含情脉脉地看着医生：“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肖律微笑：“我也是。早去早回。”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立下了一个flag。
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回来，等的人一辈子都在等待。
肖律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正在实验室观察菌落，突然听到系统的通知。
【任务进度0】
肖律一脸问号。
威廉是突然失忆还是被洗脑了？怎么进度就一下子清零了？！
这个疑问在和军官重聚后得到了解答。
威廉·蒙巴顿又变回了他们初遇时的样子，看肖律的视线没有了往日的情感，带着贵族的矜持与疏离。
“回来了？”肖律迎上去，想给他一个拥抱，却被躲开，他露出一丝疑惑，试探着问：“旅途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威廉没有掩饰自己的变化，他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睿智的医生，压抑住厌恶，在心中做评估。
这就是诱惑了另一个我的家伙？真令人恶心。
医生十分敏锐，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威廉感到他的目光变犀利了不少，他心里给对方的评价提高了些。
虽然是同性恋，但是个聪明的家伙。
医生目光一凝：“你和离开时不一样了。”
“我喜欢这种变化。”
医生惊疑不定，像是不甘心：“你走之前，说回来后有话对我说。”
“现在没有了。”
碧绿的眼睛注视着棕头发的军官，室内有种凝滞的死寂。
“我明白了。”医生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他眼底的情绪在一阵挣扎翻滚后退去，只剩下一片沉寂，绿色有些空，有些冷。这让威廉感到了不适，但他还是轻松多一些。
威廉摆脱了一段不理智且非法的恋情，但蒙巴顿准将没能摆脱医生。
他在处理了离开后堆积的工作和许多杂事后，终于不得不翻开医生交上来的报告。
字迹很漂亮，内容也足够惊艳：青霉素治疗细菌感染临床研究。
医生用实际病例，证明了青霉素的治疗作用，这是医学史乃至人类史上都称得上卓越的成就。
蒙巴顿准将合上了报告，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答应你替你处理它，本来想等战后向当局举报的……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天才，那就暂时放过他好了……”
肖律的心情算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经过大风大浪，鲸鱼变鲲鹏都发生了，他保持着理智，没有让情绪主导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而且，他坚信米格尔在威廉的身体里，守住这条底线，他就能冷静地思考问题，分析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它。
多重人格障碍。
这就是威廉前后转变如此大的原因。
肖律猜测应该是去首都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使威廉受到刺激，产生了第二人格。也可能是第二人格一直都在，因为某件事给激发了出来。
肖律向威廉身边的人打听消息，他们反映一切正常，没有人死亡，也没有重大变故，实在蹊跷。肖律的打探很快引起了威廉的注意，他收到了言语上的警告，只好放弃。
肖律推断，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布鲁斯·琼斯医生，应该是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恋人有双重得到情况下领了盒饭。
根据威廉2号——为了方便区分，就用姓氏吧——蒙巴顿准将对同性相恋的态度，他现在怀疑，向当局举报琼斯是同性恋导致他被抓起来强制治疗的，可能就是威廉，确切说是威廉的另一个人格。还有一个事实，从琼斯性向暴露后，威廉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他，连书信都没有，完全断了联系。没有直接性证据，这只是肖律的猜测。
和肖律的情路坎坷不同，战局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广播里传来消息，两国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兵营里日常操练还在进行，氛围却比之前轻松很多，年轻的士兵们闲着没事干，聚在一起讨论回家要做什么，吃妈妈煮的浓汤，和镇子上的漂亮女孩儿结婚，跟小伙子们到酒馆大醉一场。
“我要喝下一整桶的Schaefer（一种啤酒），我在给人跑腿的时候见过，用了很多麦子酿，我敢说味道一定好极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士兵描绘着他回乡后的宏伟计划。
可惜他年纪太小了，只收到一波嘲笑：“哦，小萨米，摸着你那没长毛的蛋说话，你喝过酒吗？”
萨米跳脚，一群人笑得更厉害了。
有护士过来警告：“你们吵到病人了，到别处吹牛去。”
这时，肖律刚好路过，萨米觉得自己的战友们一点同胞爱都没有，就跑去和医生说话。
“琼斯医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萨米之前手臂被子弹击中，接受肖律的治疗，还全程上完了他的课程，给肖律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他和大多数下等兵一样，农民出身，从没上过学，只能拼自己的名字。但他很聪颖，具有很强的好奇心和上进心，总是问这问那，充满奇思妙想。肖律很欣赏他的上进，鼓励他改变自己的命运，就送了一本自己用不到的字典给他，教他如何使用这项工具进行阅读。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进步很大，已经能阅读报纸了。为了避免病人无聊，肖律就让他读报纸给大家听，这极大地增强了萨米的自信心和学习的动力，让他变得更加活泼、开朗。
肖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忙，医院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
萨米哦了一声，没有立刻走开，看肖律做自己的事。
肖律想了想：“如果你实在空不下来，可以帮我整理一下笔记，这些天的教学内容要编成一个小册子，给其他战地医院借鉴。我这里有一些简单的抄写和校对的工作。”
“好啊好啊。”
肖律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萨米太活泼了，他简直就是一话痨，安静不下来。
以前陌生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萨米好像自觉成为了医生的助手，地位不一样了，而且熟识之后，他发现医生并不可怕，就开始暴露本性了。
他对医生的称呼从正经八百的“琼斯医生”变成了“布鲁斯”，最后是“布鲁西”。
“布鲁西，你的家乡在哪儿？回家以后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最喜欢家乡的烤鹅了，每次做我妈妈都会在鹅肚子里放很多香料……”
“你的妈妈呢？有什么拿手菜？布鲁西，你的家人呢？”
肖律说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希望以他妻女都死了堵住萨米的嘴。
萨米确实安静了一会儿，他紧张地观察着肖律的神色，真诚地说：“抱歉，我不知道……战争让我们失去了很多，我前两天看报纸，说一个人远走他乡去投奔他亲戚，结果发现整个村子都不在了，那可真叫人难过……我妈妈说好人死后会上天堂，上了天堂就什么也不用愁了，不用担心吃的不够，也不用担心猪圈里猪崽生病死掉……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在天堂上看着你，希望你的日子过得好。”
肖律：“……谢谢。”
萨米得意地想：我安慰了世界上医术最好的医生，我真是棒呆了！
肖律觉得，萨米大概有种超能力。他可以一边抄写，一边叨叨完全不相关的内容，长达一个小时不停歇，偏偏抄写的内容还没有一丝错误，让肖律炒了他的借口都找不到。
当一个士兵过来请肖律，说蒙巴顿准将有事找他的时候，肖律着实松了口气，逃一样地离开了小话痨。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春日无战事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