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春日无战事7 ...
-
在另一个世界重逢，这对阔别已久的恋人先来了个热吻。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米格尔紧紧抱着肖律，不愿意放手，他细细端详着肖律此时的模样，笑道：“你看上去年纪挺大的。”
肖律揉了揉他的脑袋，弄乱了军官一丝不苟的头发。他有许多问题，眼前的情形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担心米格尔会突然消失，急切地问：“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安全吗？”
“我被上个世界踢出去后，游离在各个空间的缝隙之间，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你。因为法则的缘故，要想在这个世界存在，我只能暂时寄居在这具身体里。情况还不错，除了和同居的人处得不大好。”
“这么说，你不是威廉，原本的威廉还在？”
米格尔露出迟疑的表情：“我和威廉们的关系，有些复杂。我感觉自己和他们出自同源。不是你以为的转世，用灵魂碎片来说更为恰当。我是一片，威廉一号和二号是另一片，我们加在一起，组成同一个人——或许不是人——我不知道。”
肖律：所以我要和三个人同时谈恋爱吗？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
两人依偎着说话，交换情报。
肖律问：“你知道威廉为什么会产生两个不同的人格吗？”
“不大清楚，我们的记忆和想法大部分时候并不共享，我到的时候，已经是蒙巴顿主导了。他们现在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勉强和平共处。不和平也没办法，大多数时候我们在沉睡，在有需要或特殊情况的时候才会醒来。”
肖律对人格分裂不了解，确认各人格之间相对独立后，他想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米格尔，但他无法说出来，尝试了几次后，他明白是系统或这个世界的限制。
他转换了一下思路：“我在为同一个人转世，你也好威廉也好，对我都挺重要的。我也许不能放任他不管。”
“你的意思是，我要看着你和别人谈恋爱？！”米格尔如果有毛发，一定可以看到此刻全部的毛都竖起来。
【任务进度99%】
肖律：无发可说。
米格尔的醋劲有多大？问宠物医院的动物们就知道了。
可怜的帕克被他搞得大把大把掉毛，被人领养走的时候几乎哭了。
他对动物都这样，何况是人？哪怕那个人是另一个他。
“我不同意！”
肖律的手来回抚摸米格尔的背部，让他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一次一次和某个人相遇，走到一起，度过一生，这就像是我的使命，存在的意义。我也不知道每次陪我走完一生的人最后会怎么样，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是一个意外，”肖律叹息着说，“当然，是一个好的意外，看到你平安，我比谁都高兴。”
米格尔把脸埋在肖律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我控制不住，就是会难过。”他的声音轻了下去，好一会没有说话。
肖律拍了拍他，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像以前那样抚摸他的脖颈。
“顺其自然吧。是否获得他的爱情不重要，关键是他能健康、幸福，多重人格……”
说着说着，肖律突然感到了异样，怀里的人僵硬了，像是中了石化咒。系统的通知也告诉他，此时他抱着的人芯子换了一个。
蒙巴顿无言地离开了肖律的怀抱。
“你知道了？”
棒极了！他不但没抓到医生的把柄，还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这时候对待神经病患者，可不比对同性恋仁慈。监/禁都是轻的，水牢、电击、鞭笞……幸福、荣誉、财富会离他而去，军队会将他的名字抹去，亲友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他，他会在身体和精神的折磨下生不如死，最后在牢狱中孤独地死去。
而更令他震惊的，是医生对得病的威廉的态度，得知真相后，没有嫌恶，更无鄙夷，只是轻柔的安抚。
饶是他厌恶同性相恋，也不得不承认，医生有一颗强大又宽广的心。
“我不了解你的病情，对心理治疗也不精通。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建议正视你的病情，不要讳疾忌医，请一位私人医生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理性对待它，做好一辈子和它和平相处的准备。远离使病情恶化的刺激物，换个环境，可能会是不错的方法。”
威廉的刺激物就是你啊……
蒙巴顿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眼前这个家伙了。
肖律的心情是一样的。
前一秒还在和恋人亲亲我我，下一秒就变成了和对手斗智斗勇，这种转换他还没适应。要知道蒙巴顿对他可是毫无好感，要是打定主意来个杀人灭口怎么办？他到底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他们几乎同时看向对方，打算开口。
蒙巴顿讨厌这种默契：“你先说。”
“我发誓会保守这个秘密。”
“誓言就像泡沫，一戳就破。”
“我将聘请你当私人医生，为我进行人格方面的治疗，我们之间必须签署保密协议。”法律也有相关的法条，虽然不够完善，但确实规定了医生不能以任何方式透露患者的病情。有了法律的保障，蒙巴顿能稍稍安心一些，至少他可以在自己秘密暴露走向毁灭的同时，确保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肖律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么，在治病过程中，你需要尽力配合，完成我提出的合理要求，包括但不限于让威廉出来。你们是一个整体，要获得治疗效果，我必须接触他。”
蒙巴顿皱眉，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他暗暗松了口气，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了，有余力思考别的。保密协议只是一道防护网，他还需要更多。
“我不能放你离开军队，我会全力支持你的研究，甚至可以让出大部分利益，但你必须在军队里。”这是老调重弹，他认为医生对威廉还怀有感情，这是他能够利用的地方。
肖律在这点上没有坚持什么，从善如流：“既然答应了做你的私人医生，我就不会离开你。”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近日来紧张的关系和缓许多，医生没有立刻赶蒙巴顿离开，而是找出红茶，给他泡了杯饮料。
蒙巴顿觉得别扭极了，他忍不住解开自己的衣领透气。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嘴唇有些肿，他立刻想明白威廉干了什么好事，气息急促起来，烦躁得想上校场打上两枪。
都决定要斩断这种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
他不得不再待一会儿，等嘴唇的红肿不那么明显再出去，否则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可怕的流言。
蒙巴顿没话找话：“你在写什么？”
“我们未来的合作计划。”
肖律列了个大纲给蒙巴顿看，他提议他们成立一个公司，股权五五开，肖律和蒙巴顿一人一半，肖律负责研究与技术，蒙巴顿负责提供资金、宣传、销售等环节。然后，以公司的名义和军队签署共同研究、开发青霉素的协议。这么做，主要是加强两人间的联系，使彼此利益保持一致，减少冲突，也尽量把政府和军队的影响力压缩到最小，保证独立性。
蒙巴顿对这份协议十分满意，他惊叹于医生的头脑，对方几乎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只补充了一点：“合作的前提是不干涉私人生活。”
肖律附和：“当然，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琼斯医生，有你的私人信件，我刚好顺路，就给你带过来了。”
这几天，副手的心情都很好，因为自己的长官和医生终于和好了！办公室里一扫暴风雨即将到来时的压抑气氛，乌云散去，露出蔚蓝的天空，鸟儿回到枝头歌唱。
“麻烦你了。”肖律道谢，用小刀拆开信件查看。
这是他医院同事的来信，表达了对他不能回去的遗憾，希望他在部队一切都好，并恭喜他关于青霉素论文的发表。
那篇论文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里面只是证明了青霉菌对菌落的抑制作用，他那时候还没有进行临床治疗，所以那篇论文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微生物学起步没几年，体系不完善，科学界的重视程度有限，大家对物理学、化学、天文学的兴趣更大。
肖律给对方回信，随信寄出了第二篇论文，这一篇里干货就比较多了，包括青霉素的临床运用，还讨论了工业化生产的可能。
肖律的同事是第一个阅读他论文的读者，看完的第一反应是怀疑，饶是他们是亲密的朋友，也不由怀疑这种药物的真假，但有临床数据做支持，可信度非常高。
通宵读完论文的他发出这样的喟叹：“我们和疾病的斗争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春日无战事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