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七杀》sallyandsunny

1、一杀

　　彼时的白玉堂，只得十七岁。
　　翩翩少年，俊美华贵，武艺超群，意气风发，
　　又初入江湖，傲气生生长到骨子里，自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
　　此刻，他正笔挺着身子，悠闲地坐在二楼阑干边，品酒。
　　倒置酒罐，几滴佳酿顺着褐色的瓶口，缓缓流出。
　　又空了。

　　“五爷，酒上来了哎——！”跑堂的小二搭拉块毛巾，端过酒罐热络地拉长尾音。
　　“且放这处。”白衣少侠凤眼一扫，微微点头，随手扔下几块碎银子，“有劳。”
　　“五爷您这。。。。客气，客气！能为五爷跑腿，自然是小的福气！”小二一边满脸堆笑地点头哈腰，一边眼明手快地讲银子拂到了袖口里。
　　“叫你拿去便拿去！何必多话！”少年不满地瞥了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
　　“是，是。”小二的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刚要回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说，“五爷，这还有一事儿。。。”
　　“有事快说，不要耽误五爷喝酒。”白衣少年不耐烦地拍开封泥，开口。
　　“是，是。”小二忙不迭赔礼，“这楼下有一个丫头，说是要拜见五爷。您看。。。”
　　“丫头？”少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五爷我在杭州从未认识过任何女子，你打发她走吧。“
　　”这。。。“小二竟破天荒地犹豫起来，”这丫头已在这里侯了好些时候，赶也赶不开，要么您看。。。“
　　白玉堂终于用掉最后一丝耐性，“砰”地放下酒罐，突兀的声响过后，这大堂竟瞬间安静下来。
　　“小的。。这就去办。”小二脸色唰地惨白，哆嗦着迈开小步，战战兢兢地转身离开。
　　行到半途，却听见后面一声懒洋洋地叫喊。
　　“带她来吧。”

　　白，
　　真白，
　　非常白，
　　不能再白。
　　面前的女子，眉眼如丝，皓齿星眸，朱唇轻轻一点，倒也精致。
　　若放在别处，也配得起这“花容月貌”四个字。
　　只可惜，第一眼看到时，没有人会关心她的长相。
　　因为，她周身好似笼罩在一圈氤氲的白雾里。
　　每一寸露出的肌肤，脸庞，脖颈，手腕，十指，甚至连指甲都是白的。
　　又或者说，惨白。
　　就算把你扔到面粉缸里浸上个三五十月，只怕也不过如此。

　　白玉堂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停了半刻后开口，“听说姑娘要见我？”
　　“是。”女子吝啬地不肯多吐一个字。
　　声音清脆，却刻意地压低。
　　“有何贵干？”白玉堂渐渐烦躁起来，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问道。
　　白玉堂是位不折不扣的少侠，
　　所谓少侠，就是指行侠仗义，笑傲江湖，
　　但并不包括怜香惜玉。
　　女子却哑了下去，只是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取出一罐酒，递到白玉堂跟前。
　　“送给白某的？”白玉堂迟疑了片刻，问道。
　　女子不言，点点头。
　　白玉堂接过，大大咧咧地排开封泥，凑上去，闻了闻。
　　片刻后，抬头，眼睛竟明亮了许多，笑着说，“好酒。”
　　“喝吧。”女子没有表情，惨淡着张脸回道。
　　白玉堂愣了一下，端起酒罐，仰脖欲饮，却不料，眼看这透明的酒水就要触及到嘴唇，他却停了下来。
　　放下酒罐，对准桌面上的粗瓷碗，倒了下去。
　　不多不少，正好一碗。
　　“你先喝。”白玉堂把碗杵在女子面前，冷笑着说。
　　“好。”女子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接过便喝。
　　这一次，是白玉堂的脸变了色。
　　只见他狠狠一挥，碗便落到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只有满地的美酒，突然腾起白烟，煞是吓人。
　　本来安静在一边的看客们，议论纷纷。
　　“这酒里有毒。。。”
　　“看这女子柔柔弱弱，倒下得这般狠手。。。”

　　“谁派你来的？”白玉堂阴沉着脸，质问。
　　女子不答，只是用黑色的眼珠狠狠盯着他。
　　那目光，仿佛要剜到白玉堂心里去一样。
　　”你可还记得“千里神行”樊亦然？“，女子忽然开口。
　　白玉堂皱眉，眼珠转了转，回道，“金华杨家庄那个为虎作伥的大胡子？”
　　“他是我爹。”女子简单地回答。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白玉堂嗤之以鼻。
　　“是。”女子低下眉眼，轻轻叹息。
　　白玉堂轻蔑地冷笑，回道，”回去！“
　　女子本来已经惨白的面容更加惨白，机械地开口，”你不杀我？“
　　“杀你？”白玉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作孽的是你爹，不是你。”
　　“但你就不怕我此番活着回去，日后还是会继续来杀你？”女子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却难得多了几个字，从口中慢慢吐出。
　　白玉堂不睬，拾剑起身，轻轻一跃，白影飘过，已经到了门口。
　　”就凭你？“
　　大堂里，只留下一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