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红》极至

34、望穿

　　前日，齐善离对我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是说最近她很闲，又比较无趣，问我有没有兴趣，让她亲自教导我武艺。我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光是想着可以拥有她那样的身手就万分激动，她见我兴奋难耐，又开始拿乔，斜着眼睛问：“那你怎么报答我？”我朝她眨眨：“以身相许得了。”她想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那我再考虑考虑。”

　　我改良过的‘金玉满堂’冒着热沉沉的气味。诞着脸端到齐善离的面前‘报答’她。她拿着胭脂门特制的花哨勺子搅了搅，发出疑问：“真的能吃的。”我点头，给她举例曾经柳乾和沈习匀都吃得特别开心。她轻轻沾了一些，面无表情，又想了想说：“以你的天分，你就习暗器好了。”我使劲点头，看来我真的有讨好到她，我对厨艺果然很有天分。

　　齐善离说暗器的功效大多出在“奇、快、目标精确”这几个方面，对于宏观的大场面作用实在不在几分，而对于单独的一对一，巧妙的利用强大的暗器，是致胜的很大保证。她看我点头，问我是否明白了，我说明白了，意思就是暗器只能用于单条，拒绝群殴。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夸我聪明。我看着她的笑容不禁去想，要是柳乾听到我这样回答会有什么表情，他一定撇着嘴，然后骂我傻。你看，女人就是比男人温柔。

　　手中的小盒子看起来十分精巧，复杂美丽的雕花，齐善离说上面刻的是葵花。我看着点头，心里想葵花不错，主要是还能磕瓜子。又问她旁边其他纹饰是什么，她说是月见草。“那为什么把它们刻在一起。”“因为我喜欢。”“... ...”研究完外部装饰，我刚想拉开旁边的黑铁环，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嘴里凶道：“想死吗？这是暗器！暗器！”讪讪收回手，齐善离将我手中的木盒拿过去，一拉那铁环，如丝线般细的银光闪过去，插入旁边的树木中。我检查了一下，那银光实际上是一种极细的铁丝线，而树木中又隐着一节铁钩。我觉得这暗器颇寻常，也不太以为意，齐善离又让我闪开些，把那细线往后一拉。“砰”的一声，刚刚被击中的树木一声爆破，竟齐齐地炸碎了。齐善离眼带得意的说：“厉害吧。我发明的！那铁钩不过是一个□□，这样你即使一击不中，还可以收回来再发射一次，直到击中后开动机关目标物才会引爆。”我喜滋滋的伸手将它拿了过来，十分喜欢。问她：“你是怎么觉得我对暗器有天分的啊？”“这种不需要动脑，不需要动手的，自然适合你。”我情激愤！！

　　因为这盒子是齐善离空闲的时候钻研出来的，所以也没什么名字。为了给我今后的武器选个响亮的名字，我不得不费了一番脑子。想着它上面又有着向日葵，又有着月见草，组合起来就是一个明字。又去齐善离的名字中的同音字‘黎’，便喜滋滋的称它为‘黎明之光’。齐善离听了之后说：“有够俗的。”见我一脸失望，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我好歹也算有些武功底子，因为一直练习初级的内功无法精进，所以接受新鲜事物还是比较快的，练了几日的手法之后，竟也有模有样了，感觉自己也会成为胭脂门的栋梁之材。

　　齐善离一直拖延着，并没有答应帮我离开乾艳教，入她胭脂门。我也不好意思再提，只好在这后院中继续掰弄我的‘黎明之光’，在花树被我爆了无数棵后渐感无聊。看着那一地残留的树木与败花徒自叹息。院子里是光线明媚，景色正好。我靠在树下心思一点点的变得粘稠，柔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以前待在乾艳教的那些春天，阳光也是暖暖的，柳乾总是在院子里练剑，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去武厅，却也暗自欢喜，欢喜他在这里，而那时，天地间就仿佛只剩下我与他而已。有时候我也会在这种凝望中靠着墙壁睡着，醒来后也会见到他靠在旁边，同我一样，打着瞌睡，只是他打瞌睡的时候仍是那样的表情，眉头微皱，嘴角轻抿。睡意袭来，意识渐混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我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在身旁呢，或许他会告诉我，告诉我他所隐藏的东西。

　　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兴奋得难以自抑，左摸摸，右捏捏，确定是真的，才拥住他。他倒是很享受，半天不松手，我拍开他的爪子，忍不住热泪盈眶：“小沈啊，你这次有没有被那百草觚仙玷污啊？。”他愣了一下，做大义凛然状：“我当然会誓死不从。”嘴上与他打着趣，心里却是极高兴的，想着自己现在心里那种无依无靠的晃荡感觉，终于因为有朋友的探望而无比兴奋。从他口中得知，他那日回边及岛时只剩下李三极了，听李三极说倾厢在我们走后不久就被百草觚仙医好，而那滴血观音不过是柳乾借着百草觚仙的口让我们陪着一同来取而已。我回答说我已经知道此事。沈习匀表情又渐沉，说倾厢又得知与他的事... 他说到这又停了一下，表情萧索：“三极师兄说倾厢听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吵着要回倾家。”我惊问：“不会吧，以他对你的执念，我还以为他会缠着你不放呢。”沈习匀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如果柳乾不爱你，却又不得不和你亲热，你会怎么样？”我被他的问题击中，我会怎样？我会怎样？我当然会逃得远远的，天涯海角，今生不再见吧。沈习匀已转过头去，声音飘来：“倾厢从来都比别人敏感，他平常太过骄奢，实际上内心很是胆小。”说罢又加上一句：“其实你和他不一样，你看着胆小，却有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绝在。”

　　落落余辉与徐徐的风声，我突然很不识相的告诉沈习匀：“这次我们谈心没有选择月黑风高的屋顶呢，看样子我日渐上了正道。”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一副我小人的表情。我知他是江湖大侠，也不与他计较，只是问他听说他回了青山教，现在又有哪些打算。他思附了一会说：“上次在边及岛让我更觉得实力是个多么现实的东西，如果真想随心所欲过得好，那更不可少。”“所以呢？”“我会找到契止，或者他的那本剑谱。”我看着他俊俏的侧脸摇头：“果然每个人都有执念。”

　　沈习匀告诉我最近江湖有了大的异动，久未露面的巫妗阁竟有所动作，纠集了一帮江湖败类，攻打乾艳教。我心里一个突，难怪，柳乾最近怪怪的，可我实在闹不明白，这巫妗阁为什么要对付乾艳教。沈习匀说他也闹不明白，只是江湖上却没什么正派站出来，大家心里都想着，让这两个教派狗咬狗，到时候彼此伤了根本，再坐收渔人之利。我说那依你之见，谁的胜算大一些？沈习匀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巫妗好象做了很久的准备，前面几次袭击分堂都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是乾艳教毕竟是也不是一夕之成，鹿死谁手，并不一定。沈习匀说完这些，也无多言，只是转移话题，问我今日可好，我已无心情与他闲聊，满脑子都是乾艳教现在的情况，也许对其他人来是或这只是一个帮派，可是对于我来说，对于柳乾来说，它就像是一个家吧，你看，我以后离家出走，总是需要一个地方不是。

　　我自是久不言语，沈习匀又感叹了一下天时风景，无奈的道：“我这就要走了，寻着那些蛛丝马迹去，你呢？”我木然呆着，不知如何是好，他又问我：“你愿意跟着我走吗？”我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挺拔身资，他就在我面前，伸出他的手掌，如果我握住的话，它不但可以温暖我的手，还可以带我去我想去的世界，所以，我要跟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