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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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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透过珠粉白的纱窗看见院子里影影绰绰一对人影,只是想,原来是这样。
如意捧了一盏茶上来给他解乏,被他一甩手就泼到了一株姚黄上。那样滚烫的君山银针,碗口大的一株姚黄,他整整养了十五年,施肥浇水,费尽心血,还是一下子就焉了。想想还不解气,又顺手把那只雨过天青色的茶碗掼到地上,没有用了,他想,有什么用呢?她这样固执,不能忘,不肯忘,还有什么用呢?
凤楼一进来,只听见叮的一声,一地的瓷器碎片,帐幔扯断了,被子横在地上,满地的茶水,满地的牡丹花瓣,如意被吓的说不出话,在一边瑟瑟发着抖。玉置没有挽发,衣襟散乱,露出一片冰肌雪骨,倒是越发衬得一张脸艳若桃李。
她吩咐如意:“你先下去吧。”又问玉置:“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大火气.”
玉置冷笑一声:“我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
凤楼只是觉得茫然:“你怎么好端端发这样大的脾气,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不曾?”
玉置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更甚,这样的愤怒,这样的炙热,仿佛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才肯罢休。他猛地站起来,用手抵住她的背,说:“我告诉你,重凤楼,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的多了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凤楼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他,这样的狠厉,如同一只噬人的野兽。她惊惶的睁大眼,恐惧一点一点从心底里漫出来,只觉得冷,只觉得害怕。
玉置按着她的头,俯下身去亲她,他的身子那么冷,又冷又硬,唇却是滚烫的,压在她的颈上,软软的两瓣,烫得吓人。凤楼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踢他的腿,咬他,可是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根本无法移动他分毫。最后急得哭出来:“你放开我,玉置,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阿娘还在,阿娘还在看着我,玉置,求求你放开我啊。”
玉置只是冷笑:“这是你欠我的,重凤楼,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摔到床上,俯身压上去。凤楼只觉得黑暗铺天盖地的涌上来,那么疼,那么疼,她抓着他的背,掐他,凤仙花染红的指甲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零零星星,斑斑驳驳的几点红,落到雪色的被子上,如同阿娘在他小时候种的那一株洒金宝珠山茶花。怎么还没完呢?她想,怎么还没完呢?眼泪流下来,沾湿了枕巾上的墨色流苏,那么凉,贴在脸颊上,那么凉。窗外响起轻微的雨声,打在山茶花上,发出钝重的响声,啪,啪,又下雨了,她想,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