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妻善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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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髄天元说带绿松石去拜访，那真就是贯彻到底的，他只负责“带他去”。
在单独和桑岛慈悟郎喝了喝茶叙了叙旧，简单科普了一番自家徒弟的特殊状况后，音柱大人就把绿松石撂在了桃山上，随口嘱咐了两句后头也不回地下了山。绿松石站在路边目送着师父的背影消失，转回身找到桑岛慈悟郎，姿势标准地对他行了一礼。
“桑岛先生您好，我叫绿松，这之后要劳烦您教导了。”
虽然右小腿是后天拼接的木制假肢，但拄着拐杖的老爷子依然站得板直，看起来脾气很好地应了绿松石的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教导谈不上，怎么说你也是宇髓那小子的弟子，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老爷子温和地说道，“听宇髄说你只能在晚上用出呼吸法？那你先在旁边看看吧，活动下身体就行，等晚上再让我看看。”
绿松石：“我知道了。”
桑岛慈悟郎点点头，领着绿松石往屋后走去。
相比于现役的柱们，隐居在各处的培育师们的生活往往会显得清贫不少，在衣食住行上都能看出。绿松石跟着老爷子绕到屋后，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这座隐藏于山林间的木屋，在心里刷新了一下认知。
原来人类久居的房子也有面积不大的。他之前还以为只有像是藤屋那样、只是用来住一小段时间的建筑才会设计得比较小。
在没来到这边以前，绿松石和老师以及其他宝石们一起居住的是外形像半个水母伞盖的学校。学校不仅占地面积非常宽阔，每一层的高度也极为可观，以宝石们傲人的跳跃力，在其中都能最大限度地自由活动。
而来到这方世界以后，绿松石暂居过的蝶屋和宇髓府也都很大，见过的最小的住所大概就是任务中留宿的藤屋和昨晚的旅馆了，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只有旅店宿屋才会建得这么小。
这样大小的房子只能用来睡觉吧，哦，他们还要吃饭。练刀所需的道场肯定是塞不下的，所以才需要在屋后的空地上练习吧。
绿松石自己在心里解释了自己的疑惑，随后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丢到脑后，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空地上。
此时在这里举着木刀练习的，只有一个披着金黄羽织的少年。少年黑发金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灰头土脸的，正哭丧着表情在原地挥刀。但他的动作还很拙劣，双手施力和双腿站定的姿势也有些问题，所以看起来有点别扭。
桑岛慈悟郎见状，脑门顿时暴起了一阵青筋，动作灵活得仿佛双腿根本没有问题一般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记爆锤。
“嗷——！爷、爷爷你干嘛又打我！我这次没有逃跑啊！”
被一拳砸在脑袋上的少年惨叫了一声，泪眼汪汪地捂着脑袋控诉道，语气委屈得不得了。桑岛慈悟郎却是半点怜惜也没有，举起拳头又往他脑袋上捶了一拳。
“叫我师父！”
“呀啊！”少年跟着暴栗又叫了一声，“呜、呜呜呜，爷爷好过分！为什么无缘无故又揍我！”
“什么无缘无故！”老爷子气得胡子都要翘到天上了，抄起拐杖就去拍少年的腿，“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这就全忘了？！要想保证出招的速度足够快，准备的时候就要保证重心足够稳！重心不稳，冲势飘忽，你怎么确保自己不会冲到一半摔倒？挥刀时下盘一定要稳，给我站稳了！”
实木的拐杖打在身上明显相当的疼，少年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却也没再委屈地反问为什么要打他了。他哭哭啼啼地张开双腿，微微下压身体寻找重心，站在旁边的桑岛慈悟郎就这么盯着他看，一见使力方向又走岔了，抬手就往他身上招呼。
一老一小的师徒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开始了教学，被老爷子忘到脑后的绿松石也没因此产生什么不快，反而凑近了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们。
少年看样子似乎是个新手，桑岛慈悟郎除了纠正他的发力方式以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教导他什么新东西，而是让他重复着枯燥无味的挥刀。等这一组挥刀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少年刚扑到地上抽空喘气，老爷子就用那只假腿踢了踢他，让他别在地面上趴着。
“善逸，给我起来！才刚把挥刀练习做完，休息什么休息，给我去山脚下跑步！跑不完就别想吃饭！”
“！会死人的！跑山坡还不给吃饭会死人的！”
“不会死的！”
“我会死的！”
上一次拌嘴还没过去多久呢，师徒俩又一言不合地吵吵闹闹了起来，看得绿松石颇有些惊奇。他也不是没遇见过性格活泼的，但情绪起伏这么激动的，绿松石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绿松石的目光有些太直接了，眼角又挂上了泪珠的少年在百忙之中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但就这么一眼，少年原本还在夸张挣扎的四肢突然就卡了壳，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绿松石看着莫名安静下来的少年有些疑惑，但既然对上了视线，他便冲对方点了点头，友好地勾了下唇角。
“你好，我叫绿松。”
“……声、声音也好听啊啊啊！”
刚刚还在沉寂的少年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声音尖锐得甚至有点刺耳，把绿松石吓了好一大跳。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少年猛然起身，倏地便往他这边扑了过来。绿松石好悬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没顺着本能直接朝着那张飞来的脸踹过去。
这是桑岛先生的弟子，桑岛先生教育他没问题，自己可不能踢！
毕竟是被多方人认可过的速度，绿松石自然比这个刚拜入前鸣柱门下没多久的少年要快，几步一退便撤到了安全距离，没让少年猛虎扑食一样的搂抱得逞。
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的少年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灰尘和掉出来的眼泪水混在了一起，把他那张五官还算不错的脸弄得脏兮兮的。他撑着地面刚要站起来，一只绷紧了青筋的拳头从天而降，嘭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头顶。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混小子！”
“好痛——！”
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演哪出的绿松石：“……”
又吵闹了好一会儿，这兵荒马乱的一幕才勉强收尾，将悠闲宁静重新还给了山林。气得咬牙切齿的老爷子上脚就往徒弟背后踹，催促他赶紧去跑步锻炼，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少年却没老实地听话，而是一个跨步抢到绿松石的跟前，伸手就去抓绿松石的手。绿松石条件反射地一躲，少年只抓住了他羽织的袖口，便干脆拽着袖口叫了起来。
“我我我叫我妻善逸！你要跟爷爷学习吗？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吗？千万别走啊，千万要等我回来啊！”
“快！滚！”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师父暴揍了脑壳后，名叫我妻善逸的少年终于撒了手，又期待又不舍地跑了开去。
感觉自己像是刚在暴风雨里走了一遭的绿松石呆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头一次这么无法理解一个人，连张嘴询问的声音都有些干涩：“桑岛先生……”
“咳咳，我家徒弟实在是不成器，让你见笑了。”
只要不对着自家那倒霉徒弟，老爷子似乎也就没那么情绪不稳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替徒弟向绿松石道歉。绿松石摇摇头表示无妨，老爷子又轻咳了一声，亡羊补牢地帮徒弟挽尊。
“那孩子没什么坏心，就是有时候太不正经了，情绪表达的方式也太夸张了，”桑岛慈悟郎数落着，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慈祥的微笑，“他虽然有点闹腾，又爱哭，但他是个好孩子，也有天赋，否则我也不会带他上山教导。”
绿松石不了解我妻善逸，刚刚那混乱的一幕也很难说给他留下了什么不错的印象，但绿松石并不会因此产生恶感。他以前也见过类似的咋咋呼呼的性格，只是我妻善逸的表现实在有些夸张，这才害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这与他们是否是个好人、是否值得相信与尊重并不完全相关。再说，绿松石也没有以第一印象去判断一个人好坏的不良习惯。
更何况，绿松石相信这位自家师父都敬重信赖的培育师的眼光。
“有您的教导，他一定能有所成就的。”
绿松石真诚地说道。
桑岛慈悟郎哈哈笑了起来，继续为绿松石介绍着他的徒弟。除了刚刚入门没多久的我妻善逸，桑岛慈悟郎还有一位入门更久、年龄也更大一些的徒弟，名叫狯岳。只是他暂时不在这里，应该是在山上某处自己修炼。
“狯岳那孩子很有上进心，也能坚持，有毅力，比善逸让我省心得多，”桑岛慈悟郎这么介绍道，面上却有一丝淡淡的忧虑，“只是他对变强的执念有些……他有时候太钻牛角尖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绿松石不了解情况也没什么立场说话，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或许是在意绿松石的缘故，老爷子没让自己消沉多久，很快又振作了精神，对绿松石问道：“我听你师父说了，你的呼吸第一型已经定好了，只是还没达到最理想的状态。目前你的型还有什么欠缺，想要完善到什么程度，你自己心中有想法吗？”
绿松石皱着眉想了想，半晌才犹豫地开口道：“我不太清楚……有时候仔细思考一下，也觉得目前的程度完全够用了，但是当我实际使用的时候，又总觉得不该止步于此。”
“严格来说，是一种直觉吧。它还可以更强，只是我还没能将它彻底发掘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我妻善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