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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魏都 ...
端午方过,纵然是曾经春景迟迟而来的北国,也洋溢着许多夏日的气息。夕阳将落,晚霞将魏都邺城的大正宫镀上了一层金红的边,分外威严。
一阵蹄声由远及近,马嘶鸣声中,当中一男子身着玄色斗篷,翻身下马,来到皇宫门前,令小内侍为自己禀报,不多时,就看见魏皇身边的高班内侍梁九走了出来,宣道:“着广安王入未央宫东暖阁觐见——”
萧桓旋即随同梁九入内,穿过重重宫门,来到正殿未央宫,梁九引了他绕过正殿,来到东侧的暖阁,萧桓拾步进入,看见魏皇正倚在暖阁中的一张梨木雕花榻上,旁边是几个小宫女正在为他捶腿,整个暖阁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萧桓心中微惊,忙跪下叩首:“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魏皇看见是他,招招手,“到朕跟前来。”
萧桓起身,走到魏皇身畔,垂首而立,他看见魏皇两鬓已经斑白,神色竟然比自己离去前憔悴了不少,不觉得心中微微一酸,跪下道:“父皇,儿臣几日未见父皇,父皇怎地就病了?可曾用了药?儿臣在外听得父皇身子微恙,却没料到父皇——”他心中愈加酸楚,竟然些微带了些哽咽。
魏皇令他起来,看着他,微微笑笑:“不妨事,已召太医看过了。阿桓回来便好,你哥哥不争气,跟着外戚的那一股子势力同朕胡闹,着实把朕气的不轻啊!”
萧桓一怔,皇帝虽然素来偏心他,但是也很少直接在自己面前说太子的不是,他抬眼,看着皇帝,安慰道:“父皇,太子殿下不过是为父皇分忧,却不料被一起小人蛊惑了,父皇还要保重龙体要紧,万勿放在心上。”
“分忧?”魏皇似乎有了几分怒气,冷冷地讽刺,“再分,朕的老命便被他要了!”
萧桓大惊,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严重至此,忙惶惶地看着魏皇,魏皇看着他,沉吟良久,道:“你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桓垂首,小心地斟酌着字词回禀:“儿臣只听闻太子殿下似乎觉得儿臣所领的里、海二州的赋税有些不合适,因而——”他抬眼看了看魏皇,却发现魏皇面上怒色愈甚,忙住了口。
“赋税?朕还没死,他就这样踅摸着沽名钓誉的事了!”魏皇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萧桓忙上前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听魏皇道:“他哪里是真正想要减轻赋税,分明是联合了朝中的一众大臣给朕施压来了!这还不算,”魏皇示意萧桓扶自己坐起来,“晚间竟然在东宫私会朝廷大臣,又和鞑靼使者密谋,他想做什么!朕还在这儿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大魏卖给鞑靼吗?!”
萧桓闻言大惊,虽然也知道太子于东宫中同众臣饮宴,还请了鞑靼使者,定然不止是发发牢骚,却竟未料到太子为了皇位,竟然能做出和鞑靼密谋的事来!他忙开口:“父皇保重身体要紧,大哥虽然有时候因着那些老臣的挑唆有些糊涂,可和鞑靼密谋的事——”
魏皇懒得再说,只从手边寻了一封信丢给萧桓,萧桓展开,面上神色陡变,信中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欲借鞑靼军队起事,铲除广安王的军权,逼魏皇逊位,若是日后事成,当以边境甘州,关州等地与之,信末是太子东宫的小印。鞑靼处在魏国北方,是一股草原游牧民族,其人皆能骑善战,骁勇无比,一直为北方各国的大患,及至魏皇统一北方各国,建立大魏皇朝,并凭着几十万精兵,将鞑靼逼至极北草原,又签订了和约,这才安定了几年,魏皇向来引为自己的一项功绩,谁料近日竟然发现自己儿子同敌人相勾结,打算谋篡国土,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萧桓面色变了几变,终究才说:“父皇,或许是弄错了?”
魏皇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朕自己的儿子,朕知道,他自小就自大骄横,朕不喜欢他这性子,令他收敛性子,多磨磨性情,他却总怪朕偏心你,若不是看在孙家为朕登基立了大功,朕又怎么会立他做太子?本想着这几年做太子,性子能被磨练的平和谦谨些,谁料如今连引狼入室的事都做出来了,唉——”魏皇又长叹一声,半晌无语。
既然出了这种大事,虽然关了众臣,遣返了鞑靼使者,为什么仅仅是将太子怒斥了一顿?是为了等自己回来?还是不信任自己?萧桓猜不透魏皇的心思,也不敢开口,只默默地垂首立在一旁。
魏皇看了看他,微微笑笑,道:“罢了,不说这些事,你今日赶回来,想来是还没有用过膳食,朕这就传膳,咱们父子好生用上一顿吧。”
萧桓忙应了,躬身谢恩,不多时,有内侍捧着几案送上膳食,萧桓看见虽然不甚丰盛,却颇为精致,更有几样是自己从小便爱吃的,一时下心中感动不已,想来魏皇将太子简单处置恐怕不是因着不信任自己的事,他心中略定,忙服侍着魏皇在桌前坐了。
魏皇也不再说什么,只颇为慈爱地同萧桓用膳,及至完毕,又对萧桓说:“你奔波了这些日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桓心中一暖,忙跪下谢道:“儿臣谢父皇体恤,感激涕零,只盼父皇还要保重龙体要紧,好生养好身子才是。”
皇帝微微笑笑,令他跪安。萧桓行了礼便退下,离开暖阁,行至宫门外,恍然发现月亮已经升起,他接过随从递来的马缰,疾驰了一段路,及至王府门前方才下马,步入大门,一旁早有从人接过马缰,牵马向后院行去,守卫见到他,忙躬身行礼下去,“参见殿下——”。
萧桓随手摆摆,令守卫起身,自行绕过影壁,往院子中走去,却没有去女眷们所居的后宅,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待坐下脱去斗篷,便听见管家马万全在门口请安的声音:“殿下回来了?王妃听说殿下回来,叫人在小厨房炖着莲子羹,殿下可要用上一些?”
“不了。在宫里用过了。”萧桓摆摆手,对马万全道:“今近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倒是没有什么。”马万全行了一个礼,“只是王妃娘家前日曾打发人来,说崔老相爷身子不大爽利,王妃回去看了一趟。”
“嗯?”萧桓抬起头来,“是怎么了?”
“听说,是老相爷年纪大了,略微受了些风寒便不太好,近日已经好多了,”马万全小心翼翼地答道,他知道王妃崔氏是右相崔常山的孙女儿,崔常山现下虽然已经离了朝堂,可还是相当有势力,他的长子,就是洛洲和鲁州的节度使,是萧桓的心腹之一。况且王妃为人温婉贤淑,萧桓也一直颇为礼遇,因而对崔家一家都颇为重视。
“那便好。”萧桓微出了一口气,淡淡地说:“你寻上王府里上好的老参并些别的滋补药材给老相爷送去,王妃若有什么事,需要府里的用度,只管用,不用再回了我。”
马万全躬身应了,正要离去,萧桓叫住他:“你去请胡先生和邓长史过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年约半百的男子踱了进来,看见萧桓,只拱手一礼:“胡某等了这几日,殿下可算回来了。”他身后是一个三十岁上下,颇为精明的男子,见了萧桓,躬身行礼:“邓知参见殿下。”
萧桓连忙起身,上前迎了胡铎坐下,又令邓知起身,笑答:“桓日夜兼程,总算是赶回来了”一旁有小丫头奉上茶来,萧桓摆摆手,令她退下。
胡铎看见小丫头离开,才笑笑,用手捋了捋颌下微须,道:“殿下此行,想来是不虚吧?”
萧桓笑笑,道:“当真瞒不过先生火眼金睛。”
胡铎揭开茶杯盖,抿了口茶水,也笑道:“梁国国势已尽,如今这些事想来是不费多少力气的。”他放下茶盏,收敛了笑容,“倒是国内的事物,殿下该好好理一理了。”
萧桓也隐了笑容,正色道:“正是。”又问邓知:“最近朝中怎么样了?”
邓长史乃是王府左长史,听他这样问,忙说:“太子没法子在殿下身上寻到什么错处,只得在高大人他们身上找碴,近日弄的马大人他们很是愤懑呢。”
他说的高大人他们分别是吏部尚书高原之、户部侍郎谢蕴、兵部侍郎马援和以及大将军冯彦年。这几人都是萧桓的亲信,而那位胡先生胡铎,名义上是萧桓为世子蓁请的西席,可世子蓁今年不过五岁,委实学不了多少东西,胡铎便成了萧桓暗地里的幕僚,其他几人虽然不甚清楚胡铎的身世,却见萧桓对他甚为礼遇,且胡铎此人见识广博,智计百出,也心下佩服的紧。他们这些日子也曾聚在一起议事,因而邓知光是那几位朝廷大员的抱怨就听了不少,这下萧桓问起,巴不得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萧桓点点头,道:“你明日同他们说,让他们稍安勿躁,怕是等不了多少天了。”
那二人听见他这么说,都是一惊,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神色变幻,邓知起身应了,听见胡铎问道:“莫非殿下近日进宫,陛下说了什么?”
萧桓端起茶盏,吹去水上浮沫,喝了一口,才说:“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太子失望的很。”
“莫不是鞑靼的事?”胡铎是个灵透人,听见萧桓这样说,马上悟到。
萧桓点点头,又有几分疑惑,“我只是还有几分不确定,今日看来恐怕是对太子失望的很,但为什么只是训斥了他几句却不作别的惩处?等我回来也只是抱怨,却不提别的事,到底是不放心我,还是另有疑虑?”
“殿下怎么看?”胡铎笑笑,问道。
“若是不放心我,也不会令我领大军攻梁,这想来想去,恐怕还是孙家的事了。”萧桓也笑了,看着胡铎道。
“殿下看的甚透彻。”胡铎看了看邓知,“如今陛下就是放不下孙家。”
“不错。”邓知也赞同地点点头,“孙皇后虽然没了,她的两个兄长也均殉职,但是太子的表兄,孙皇后长兄的儿子孙寿却还统领邺城禁卫军,这一股力量,殿下不可小视啊。”
“所以,陛下也不敢大意,”胡铎补充道,“只得先稳住太子,等殿下回来再做打算。”
“嗯。”萧桓点点头,“孙寿不除,父皇难以心安啊。只是——”他有些犹疑,看着胡铎“如何才能除去他?就算是父皇,目前也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况且孙皇后家世代功勋,实在是——”
“这个不难。”胡铎笑笑,“自古帝王最怕的便是功高盖主,孙家这世代功勋,是因为男子大多都战死在沙场,可不是因为活着的这个——”他这话说的有些直白,邓知心中一紧,担忧地看着萧桓,却见萧桓也是笑笑,并没有不快。
“依先生的意思——”邓知见萧桓不答,便开口问道。
“邓长史明日请了那几位大人来见殿下,自然明白。”胡铎对着萧桓微微一笑,萧桓会意,开口道:“也好,明日再说,二位今日便先歇息吧。”
他二人开口告辞,萧桓却也不回后宅,只在书房榻上倚了,却又睡不着,只细细想着事,月已中天,月光透着窗户洒进来,照的地上一片雪白,伴了几声蝉鸣,萧桓忽然想起那日同锦瑟在梁国同游的时光,又披衣起身,在行囊中翻检,终于找出那日锦瑟约自己游玩的便笺,她清秀的小字在月光下显出几分朦胧感,萧桓不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那纸条收进一本书里,一夜无眠。
及至第二日早朝,魏皇却什么也没说,就算是对着萧桓议和出使的事,也不过淡淡地问了几句,也没有封赏,就说自己身子疲累,令众臣下朝了。萧桓心中又有些摸不透,莫非自己昨日的猜测竟然是错的?他郁郁回府,来到胡铎的房门前,想要再找胡铎商议,未及进去,便听见里面一个高亢的嗓门说道:“陛下如此赏罚不公,怎能令人不气愤!”
萧桓一怔,听得声音是马援和的,推门进去,看见马援和正怒气冲冲地站在房中,周边坐着胡铎,正自悠悠地喝着茶,并不说话,而高、谢、冯三人正兀自劝着马援和,并没有发现他进来。
“这是怎么了?竟然将马大人气成这个样子?”萧桓看见他须发贲张,怒气冲冲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众人闻言回首,看见是他,忙起身下拜,只有胡铎冲着萧桓拱了拱手,萧桓也不介意,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径自走上正座坐了,又问道:“众位大人在此议论什么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未及开口,马援和已经起身,怒气冲冲地道:“殿下前日攻打梁国,兵围端州,又得了岁币贡赋,多大的功劳!陛下竟然只淡淡地问几句!而太子与群臣饮宴,暗通鞑靼,陛下竟然只训斥几下!难道不是赏罚不公吗?”
萧桓看了看其余的几个亲信,都是一脸附和的表情,也迷惑道:“这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本来昨日还觉得颇有希望,今日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依我看,恐怕陛下只是想暂缓这件事,日后应该还会再提出来,”高原之在他们几个里年纪最大,已过半百,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而且,怕是比现在要有用处的多。”
一时间剩下几人也微微领悟,相应点点头,萧桓却不解,看向他。
“殿下这是当局者迷,”胡铎笑笑,“殿下仔细想想,如果今日便封赏了殿下,虽然也甚好,但是若到日后改立殿下为太子的时候再提出殿下的功劳,可不是更加煊赫吗?”
萧桓顿时明朗,也不觉哈哈笑出声来,又想到孙寿,不觉眉头一皱:“众位如何看待孙寿?”
“孙寿之事,只可缓,不可急。”谢蕴慢慢道。
“愿闻其详。”
“殿下,”谢蕴起身一躬,“臣掌管户部,今日发现孙寿在那年魏国收服百里国的时候,竟然暗中克扣过军饷,这个把柄在手,慢慢参他,不怕他不下来。”
“原来如此。”萧桓恍然大悟,难怪昨夜胡铎说今日谢蕴他们来了就有办法了,原来是早就得了孙寿的把柄。又听见高原之接着谢蕴说道:“陛下如今不褒奖殿下,保着太子,也是存了先稳住孙寿的意思,等到先抓了孙寿这把柄出来,慢慢收拾他,太子羽翼尽失,陛下就可以放心了。”
萧桓看向其余几位,也是面色甚为喜悦。他心下高兴,便说:“如此甚好,便要多劳动高大人和谢大人了。”
“臣等不才,愿为殿下分忧。”高、谢二人忙起身拱手。
萧桓笑笑,道:“今日听管家说新寻到了几坛好酒,不妨与众位大人同品,如何?”
“这话不妥,”冯彦年摇了摇头,“殿下好意,臣等心领,可是殿下难道忘了太子是如何被陛下斥责的?”
萧桓微怔,才笑了起来:“这可是我疏忽了,呵呵。也罢,来日方长。”
高原之等也陪着他笑了起来,一时间均是意气风发,志气盎然。
累死了~~~~哭~~~以后再不写这种东西了!!欢迎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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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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