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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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午大家都没吃饱，所以晚饭开得较早，吃完晚饭罗夷歌想要出去走走，闻玉珰想想还是不放心，跟着一起去。
这几日天气愈渐转凉，走在路上被风吹着亦感到有些冷，头顶不时有落叶飘过，秋意渐深了。
罗夷歌带着闻玉珰慢慢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万卷湖。万卷湖是个人工小湖，湖的周围种了些柳树，周围的人家还有才上炊烟的，再加上天色昏暗，远远望去婷婷渺渺，颇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万卷湖以前叫清月湖，是去年的头名状元应天高中后才改名的。据说他在秋试前喜欢到这里读书，此地的好事之人对此大加宣染，宣称他们这里是风水之地，还特别改名为万卷湖。
罗夷歌到到湖边，瞧着远处的景致道：“以后只怕再没有这么悠闲自在了。”
他借着散步之名，其实只是想和闻玉珰单独幽会。刘府如今有太多杂人在旁，他很难有机会和闻玉珰这么单独相处了。
闻玉珰却有些担忧：“我听刘诚兮说，苏文以前在位时，虚构各种名义霸占别人的田产因此伤过不少人命，如今人人都知你是以前的苏夷歌，我担心以前被他害过的人只怕会对你不利。”
罗夷歌淡笑：“有阿珰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闻玉珰反驳道：“谁说的？今日你也瞧见了，我连凤于飞都打不过，若是有人有他六七成的功夫，我只怕自己都护不了，怎么保护你？”
这可不能怪闻玉珰把他看扁了。他的才名小小年纪就传遍龙鲛国，但谁见过罗夷歌打架？听都没听过，闻玉珰自然以为他不精武艺了。
罗夷歌道：“凤于飞不同，这世上能有几个他这样的。再说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阿珰别把我想得太弱了。”
他因环境使然，自小就有一套与人相处的方法，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把敌人清理了，所以别说闻玉珰，除了教习他武艺的恩师，就连苏府也没人知道他功夫如何。如今他恩师也不知云游到了哪里，其他人自然也想不到其实对罗夷歌来说自保是没问题的……自保的对象当然是指凤于飞。不过，这个他是不会说。
闻玉珰皱眉道：“你不用安慰我，刘诚兮还和我打过架，你呢？我可从没听过你和别人有争执过。”
罗夷歌不可置否，只拿一双温润的眼笑着看她。
被他这样盯着，闻玉珰有些不自在了：“干嘛这样瞧我？”
“阿珰担心我呢！”罗夷歌伸手握住她，“我心里高兴得很，除了青儿从没有人这么担心过我。”
罗夷歌的手心干燥而又温暖……很舒服，闻玉珰迟疑了一下，就让他这么握着了：“怎么可能？你以前不是苏家的大少爷，再怎么样你总是苏文亲生的，他不可能待你太坏吧。”
罗夷歌淡淡道：“不会太坏，只是对我不闻不问。”
他微微侧头，象是看着远处又象在搜寻记忆：“那个时候，下人都知道我娘被休是为了什么，为了讨新主子欢心，他们争先爱恐后借着各种名义羞辱我，心地好些的只是对我冷淡些，还有些人……比如我爹最好的管家会借着我是苏家大少爷的名义，名正言顺的体罚我，开始会痛会哭，后来就不会了，”他微笑，“因为我知道我在苏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就算消失了也没人会在意，哭又有什么用？”
闻玉珰的心象是被人拿在手中握了一下。
手中压力骤紧，罗夷歌看了看反握住自己的闻玉珰道：“我没事，因为我也不在意他们。”
当闻玉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将罗夷歌的手握得死紧时，忙不迭放松道：“疼不疼？”
看着罗夷歌笑着摇头，闻玉珰猛然生起气来，他怎么还是这样，无论痛苦开心都是这般的笑容，谁知道他到底是伤心还是开心啊？一想到她以前每次遇上他，那笑容背后所遮掩的……她就觉得一阵难过，生气道：“罗夷歌！痛就要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痛，还有……就算痛得会哭也没什么可丢脸，就算别人不在意，你知道痛知道哭就说明你还活着那就行了，人本来就应该这样，开心的时候笑，痛苦的时候哭，如果人只有一个表情，那他还算活着吗？所以你不要这样笑，不要这样对我笑，你这样的笑只会让我更难过！”
罗夷歌笑容却愈来愈深。她越生气就代表她越关心，越关心就代表她的心离他更近。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戴着这样的面具就此渡过一生，但他遇到了她，渐渐拥有了真正的微笑，也渐渐对今后的日子有了期待，如今他会努力把这期待握入手中。
“不是的，阿珰，我是真的觉得不痛，你用力再大，我也不会觉得痛，因为这里太开心了，”他表情无辜，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指了指自己心口，“想到今后有一个人会替我担心替我伤心，这里会非常非常的开心。”
闻玉珰张口结舌，罗夷歌也会说这种……这种情话？这是情话吧？！
同理可证罗夷歌是正常的男人，而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因为罗夷歌会说普通男人会说的情话，而她……脸红了。
“开心的时候笑，痛苦的时候哭，就算哭也不算丢脸……”他低低念了一遍，“是你娘说的吗？”
“嗯，是我娘劝我爹的话。在战场上同伴常常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那时候痛和哭都是证明自己活着的证据，虽然我爹经常对大哥说大男人流血不流泪，但他提起以前战死沙场的同伴时，眼总是红红的。”
“你瞧，我如何比与他们相比，闻伯伯征战沙场，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难道你要我一个大男人为那么些小事哭鼻子不成。”
闻玉珰语塞，想想又道：“我不是说任何事，有些事心里不痛快你就说，难过不开心找朋友说说心里自然就舒服了，如果你不开心可以找……”
当目光瞟到他弯弯的眼角眉梢，微微的窘意又升了上来。
罗夷歌真是爱极了难得这么腼腆而又可爱的闻玉珰，温柔道：“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嗯。”闻玉珰不由自主的点头。
“那以后我有开心的事也和你说好不好？”
“好！”
“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呃？”总算察觉出不对闻玉珰及时打住。
罗夷歌笑了笑，牵起她：“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闻玉珰隐约感到有些什么不妥，有些什么不对劲，上次……上次也是这样，她差点就答应了嫁给他，她嚯的抬头，可疑的盯着罗夷歌，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罗夷歌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事他会让阿珰慢慢明了，他并不是表面的那么‘弱不以风’，如果可以，他一样可以有能力保护她。
“七娘，你说罗夷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看着小东瓜和沙郎滚到一块，闻玉珰心不在焉道。
七娘心中一动道：“你认为罗夷歌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样子阿珰似乎察觉了什么。
“他才气纵横，温文儒雅……还有，”还有……好象说来说去就只是这些，在她以往的记忆当中，他简直是一个完人，在那晚没有聊过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象他这般如谪仙样的人物也会有人舍得欺负……同样经过了那晚之后，她察觉出罗夷歌也许不象她想的那么完美。
可是真奇怪，就算知道他可能是有心下了套让她钻，她也生不了气，一想到他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她就隐隐替他心疼。
“……她们是妒嫉你……”脑海中忽然跳出少年时期罗夷歌第一次对自己说的话。
妒嫉？当时的他心里面是不是也会妒嫉或羡慕？羡慕自己有这么好的父母这么好的家人？
不舒服，心里不舒服极了。
“怎么啦？”七娘见她忽然沉默发呆露出奇怪的表情，‘关切’的问。
“七娘，我很幸运是不是？”她的话题转换的让七娘莫名其妙，“有爱我胜一切的爹娘，疼我如珠如宝的大哥，就是和做为大嫂的你也从来没有红过脸，甚至比别人家的亲姐妹还要好。”
七娘点头：“这是实话，听说傅琴心被她夫家沉塘，她娘家甚至都没派个人来看看，而你这么大了，你爹娘也不逼着你嫁人可见他们有多重视你，一点苦头都舍不得你吃。”
闻玉珰越发的觉得罗夷歌可怜，以后有她在，她想，谁也不让罗夷歌吃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察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