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三十六计（对酒当歌）》一梦白头

5、婚事

　　自那个女人流产后，苏文就安分了两年，两年后他以苏家子嗣不旺为由娶进了第一房小妾，尔后他就再无顾忌，陆续娶进其他女人。只要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根本威胁不到苏夷歌的地位，何况那女人也绝容不下其他女人生儿子，苏夷歌就这样冷眼看着那个女人由当初的意气风发到后来的委顿苍白。

　　无子是她的致命伤。

　　不过因为当年的事苏文通常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初那孩子是因为他而没有的。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除了正当宠的小妾她没有办法外，其他的女人一但被她抓到把柄，落在她的手里那么通常只有一个结果……往死里整。

　　前面进门的小妾不知好歹在她的手段下被她整得命都没了，其中一个小妾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时以和下人通奸罪被活活打死，另一个则是以对当家夫人不敬之罪打得手脚俱断，伤好后也成残废。后面进门的小妾知道她的厉害都小心收敛，但只要有把柄落在她手里还是少不得伤筋动骨，所以苏文小妾娶进不少，但子嗣仍旧不旺，除了苏夷歌和大夫人所生的两个小姐，其他姬妾加在一起也只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而且那双儿女生下来就是痴呆。

　　府里的下人暗里都道那是大夫人动的手脚，也是，她……怎肯让别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所以苏府的局面变得微妙起来，下人们小心翼翼，既不敢得罪苏府大夫人也不敢对苏家大少爷不敬……看样子苏家只有这位男丁才有机会成为苏府的未来主人。

　　苏夷歌渐渐长大，名声渐起，他才貌惊人又那般温柔优雅，在别人眼中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自当心地纯良……苏府内的仆役个个都私下认为宁可得罪大少爷也不能得罪大夫人。所以有的下人出了事有的还会去向苏夷歌求救，上次丫头苏美得了消息：大夫人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说她有意勾引老爷，苏美情急之下就是跑去向他求救，可惜当时大少爷不在……

　　“……若大少爷对闻家小姐有意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夷歌晃过神来看了一眼苏方：“前日来苏府的小姐是大夫人娘家的什么人？”

　　被苏夷歌了然的眼神盯着，苏方心下一阵凉意：“是大夫人的侄女何家三小姐。”

　　“何涵蕴吗？”苏夷歌若有所思，何涵蕴是何家女儿中最出色的一位，
　　* * *

　　大夫人端起茶杯问道：“大少爷还说过什么？”

　　“大少爷说了一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奴才不知是什么意思，就强记了下来。”

　　她心下一喜：“他真是这么说？”

　　“大夫人，奴才可没读过书，若不是当时不停的念可记不下这么文绉绉的一句话，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将茶杯一放，和颜悦色的对苏方：“自然是好话，你做得很好，今日有赏，去管家那里领两吊钱。”

　　等苏方一走，她对身边的老妈子道：“你去一趟何府，告诉我大哥，苏夷歌对涵蕴很满意，让涵蕴无事多来苏府走走。”

　　这个老妈子是她的奶妈陈氏。自芬兰出事后，她身边就再也不要年轻的女子服侍了。

　　陈氏笑道：“三小姐自那日见过大少爷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这下可好了，以后如果能够亲上加亲，那……”她的地位还有谁可动摇得了？

　　大夫人微笑着饮尽杯中茶。

　　何涵蕴比苏夷歌小两岁，容貌娇美又端庄贤淑，父亲是户部尚书，母亲又是郡主，苏文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他听说此事马上准备上门提亲。

　　苏夷歌对苏文隐隐表示，他对何三小姐一见钟情，非何三小姐不娶，所以为表他的诚意他要一起上门提亲。

　　大夫人大喜过望，连带着对其他的小妾也和颜悦色起来。

　　这日一早，苏文就携子上何府提亲。

　　何尚书夫妇也早得了消息，笑容满面的迎进了苏家父子。两家人相谈甚欢。

　　正当两家商议着婚期时，一个丫头冲进厅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落水了……”

　　“什么？”

　　苏夷歌第一个起身：“涵蕴……三小姐如今在哪儿？她要不要紧？”

　　那丫头有些哭腔：“在……在后园的荷塘边，听说救上来时没气了……”

　　这一下，一干人等都受惊不小，何夫人当下就晕厥了。

　　苏夷歌来过何府，知道荷塘的去处，一径就向荷塘去了。何尚书让人照顾夫人，后脚跟着苏文父子也赶到了荷塘。

　　何尚书见女儿倒在贴身丫头小秋的怀中已缓过气来，这才放下心，正要说话，却见苏文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他道：“夷歌命中无福不能娶涵蕴为妻，苏文告辞。”

　　何尚书大惊，这才发现周围何府的仆役脸色个个有异，正要询问，却听得苏夷歌道：“这非三小姐的过错，孩儿非何三小姐不娶。”

　　苏文脸色不好，又不能当着何尚书这个大舅子的面发作，对苏夷歌怒目而视。

　　那何三小姐这才哭出声来：“我……我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得表哥如此厚爱？就算表哥不介意，我又怎能厚颜如此，只怪你我无缘罢……”

　　说到后来泣不成声。

　　何府管家这才小声向何尚书道出一切。

　　三小姐当时落水时，旁边只有花匠卫戍在，是他将三小姐救上来的，后来虽来了其他的丫头仆妇却没人懂得如何施救，事态紧急又是他……苏文父子赶来时正瞧见他为三小姐按压急救。虽说他是为了救三小姐，但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肌肤相亲却是事实，所以……按世人所想，何三小姐这辈子只有嫁给他了！

　　何尚书脸色铁青，斥喝小秋，怎么小姐出事去不在小姐身边？

　　小秋抖着身子哭：“小姐有些冷，我给小姐去拿衣服了……”

　　何三小姐勉强止了哭道：“我觉得今日的荷花开得格外的好，想要亲手摘一支送给……谁想竟失手落进了塘里……姑父放心，我还知廉耻，”她指着卫戍道，“我如今已是他家的人了，自然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决不会污了何苏两家的名声。”

　　一个月后，何三小姐悄无声息的下嫁了一个姓卫的小户人家。

　　洞房花烛夜，卫戍痴痴瞧着何涵蕴道：“如果不是苏公子成全，卫戍怎有今日！”

　　何涵蕴笑靥如花的偎入他的怀中。

　　而后十年，苏夷歌以此为由推脱婚事无数，苏文无可奈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