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刺激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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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野久作从酣梦里苏醒，浑身懒洋洋的，听着房门外传来木头的敲击声，搓着睡眼坐起来，蓬松的软被滑落。
梦野久作看着大阳台，剔透的玻璃窗外，是昏沉的夜色，苍白的星光几点，浑圆的月亮，他能看见上面的黑痕。是错觉吗？梦野久作拎着人偶的手臂，光脚踏在柔软的毛毯上。
之前这间主卧，只有床架、衣柜、书桌。现在被购买的东西塞了满当当，一只巨大的玩具熊坐在角落里，浑身绒毛。
梦野久作冷淡地看眼它，便去推门。看见客厅里坐在地板上的无限，正在组装一个书柜，徒手把钉子摁进连接点，刚刚的敲击声，只是无限屈指试木板的瓷实度。
梦野久作下意识咽了一口水，看眼顶天的书柜，长餐桌，沙发组合，茶几，落地柜，电视机柜。一颗颗钉子，怪不得他一觉好眠。
“醒了，桌子上有吃的。”无限把装着烹饪工具的纸箱子塞进厨房的柜子里，然后按照垃圾分类手册，把拆出来的包装盒分门别类，用黑绳捆扎，腕上铁片飞出，拎着它，经窗户飞落指定的垃圾点。
梦野久作趴窗户看着，看见一个遛狗的路人原地僵硬，狗瑟瑟发抖抱着主人大腿。
梦野久作看无限，所以他的话到底有没有被听进去？
“没关系，别被看到脸就行。”无限坐在沙发上，扫帚自立，扫除地面的碎屑。
梦野久作欲言又止，走到桌边，看着一杯奶，一颗鸡蛋，一个苹果，一盒超市鸡排饭便当。
“你吃过了？”
“嗯。”无限翻开买的一叠旅游手册，将国家地图摊在茶几上，比对各个城市的必游景点和人气餐厅。
梦野久作嫌弃盒饭，虽然被关在黑手党的地下室，不见天日很烦，但送来的饭还是挺好吃。毕竟对一些成员来说，可能每一顿都是最后一餐。
梦野久作走到无限身边，看地图上圈出来密密麻麻的红圈，一瞬有些迟疑，冒出一个想法。“这些地方，你都想去？”
“嗯。”
“不，等等，那些可都不在横滨了。”
“你想出国玩吗？只要办护照。”
“你不是租了这里的房子吗？”梦野久作惊愕，要是全国跑，那还租什么房子？
“可以当天来回。”
“你有私人飞机？”被空投过执行任务的梦野久作顺理推测。
“没有。”
“那你怎么。”梦野久作顿住，想起来资料说她会飞，中原中也追不上的那种。“不去。”
“那现在去楼下走走消食？”
“我还没吃呢。”
“那去走走，找餐厅。”
“不去。”
无限沉默了一下，“你要是觉得累，我可以背你。”被兜面砸来的人偶撞脸。
梦野久作气呼呼地走回房间，甩门。
无限拎着黑窟窿流血泪的丑人偶的头毛，不明白小孩子为什么炸了？男孩子的自尊吧。
梦野久作扑向巨大的玩具熊，满怀弯曲的棕毛。他却能回忆出，朦胧半睁眼时，透过丝丝鬓发看见的世界，好像不那么疏离了。
他唾弃自己，沉沦的真快，得到希望后再失去的那些人的嘴脸，他一点也不想回忆。
差点睡着的梦野久作被推门声惊醒，端着牛奶和剥壳鸡蛋的无限蹲在他面前。
梦野久作下意识张嘴咬住喂到嘴边的鸡蛋，干噎的蛋黄入喉，就想喝牛奶了。
无限摸摸小孩的脑袋，“好好休息，明天出去玩。没关系，保镖的工作，我很熟练。”一品带刀近卫的头衔和荣膺，不是白得的。
“我才不是怕。”梦野久作好气。
“嗯。”
门关上，梦野久作原地想了想，反正事情成了定局，一直被动生气好亏，不行，得占回来。于是气势一整，冲进客厅，没看见人，便闯进另一个卧室。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地毯，无限端坐在地毯上，望着窗外。
“为什么不给自己买床？”梦野久作心情复杂的问，他才不会中苦肉计呢。
“用不到。”要睡觉时，就去灵质空间的故居。
“哈！你。”完全搞不懂无限行为模式的梦野久作一梗，沉默片刻，低声说，“那你睡我那张床，反正够大。”
“不是买了一只熊陪你睡吗？”无限语气困惑。
“我才不是怕一个人睡，笨蛋！”再次气呼呼摔门离去的梦野久作把自己砸回床上，自作多情的自己蠢爆了，再关怀那根木头，自己就是傻逼。
。。。 。。。
第八天一早，无限敲主卧的门，门开，一头翘毛的梦野久作冷淡淡地看她。
“你失眠了。”小孩眼珠泛红，神情萎靡。
“没有。”梦野久作憋屈，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看见餐桌上又是一颗鸡蛋，一杯牛奶。无限正把旅游图纸塞进背包里，还有一个充电宝。
“为什么吃这个。”
“你不想长高吗？”
梦野久作狐疑，但想起自己费力仰头看无限，确实很怄气，于是凶狠地咬蛋，灌牛奶，一抹嘴巴。玩就玩，对保镖的工作自信满满嘛，哼。
两人下楼，电梯里，梦野久作看无限标志又扎眼的蓝白衣袍，蓝色的灯笼裤，看不见腿的粗细，但长度，很可观。
“你为什么缠绷带？”让他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最讨厌的人。
无限想，她还是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大约是那位叫太宰的青年的锅。森鸥外也会偷瞄她手腕，碍于大人的脸面，憋着好奇不问。
“毕竟我不是治愈系的。”
“哈？”
“有时下手不知轻重，把人打折了，替他们固定一下。”
梦野久作沉默，觉得他被糊弄了，但说不出来不对。
走上大街，并入人流，在学生、上班族、买菜女士中，带着梦野久作的无限，高的扎眼。
梦野久作看几个擦肩而过的男人，踮脚比对一下，然后颓丧默默离去。无限似乎很习惯被侧目，面不改色的背手走路，像极了端庄的老人家。
梦野久作走着跟，时不时小跑追上。
无限止步，侧身看梦野久作，伸出右手。
梦野久作下意识勒人偶，却惊觉，他没带它出来。巨大的惶恐感从心底涌出，世界的颜色瞬间灰暗，周遭那些经过的人，他能看出每个人的恶意。
“啪。”
梦野久作捂着发烫、生疼的脑门。“你干什么？”那可是能摁钉子的手劲，弹裂了他颅骨怎么办。
无限拉着他的手，继续走，进了一条商店步行街，临街的店铺的类型缤纷多彩，有卖漂亮碗杯的，有卖漆筷的，有卖菜品模具的，有卖铜铃的... ...
梦野久作跟着，像漫无目的逛街的人，进一些店四处看看摸摸，消磨时间。而且，这样的时间可以有很久，不会有黑西装的人来回收他。
“早上好，欢迎光临我们店的特色咖啡。”
无限驻足，看那家店的招牌：女仆咖啡店。
梦野久作拽回无限，“干什么，你喜欢喝咖啡？”
“还可。”
“那你去干什么。”
“特色。”
“那都是骗人的，穿件西洋裙就说自己是女仆，什么手磨，都是咖啡粉冲的。”梦野久作推无限，一副看破套路的睿智表情。
“这位小弟弟请不要胡说，我们的职业素养是专业的。咖啡豆当然要磨成粉才能冲泡，也不能一直手磨，机磨也要允许，它又不是邪道。”推销员姐姐一脸微笑，气势迫人。
无限默默拉孩子走人。
“没想到你喜欢那种调调，哼。”梦野久作不满，他又不是吵不过。
“啊！抢劫啊。”一声凄厉的女声惊破商店街的和平，大家紧张地看向发声地。
梦野久作下意识看无限，按照无限的性格，不会不管不顾。无限却将他一拽踉跄，长腿一踢，白色袍摆飘飞，一人撞碎了盆栽，当场昏迷，手中的玻璃匕首跌落。
梦野久作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限抬臂，一扬，清脆的撞击声炸开在护腕的铁片上，碎裂的冰花闪着漂亮的辉光。冰凉的粉末扑了梦野久作一脸，它并不是什么无害的存在。
无限遥望一眼狙击的人，便低头看睁圆双眼的梦野久作，“没关系，小场面，是冲我来的，毕竟端了不少组织的老底。”
“他们都抓着你的死穴。”梦野久作心情复杂地说，可无限浑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弱点并不是弱点。
“那不是死穴，只是非极为擅长的事。之后应该会有毒杀、美人送怀、讹诈、围攻，不过不用担心舆论战，黑手党不会想被掀伤疤的。”无限平淡的说。
梦野久作无语，为什么她这么熟练？“妖灵会馆的人不帮你吗？”
“就是会馆的人做的。”
“欸！”梦野久作认知崩塌。什么！你们不是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吗？不是说不杀同类吗？
“算是战术切磋吧。”
梦野久作嘴角抽搐，不！他们只是仗着不会被打死，于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那你怎么分辨毒？”
“看得出来，其实吃下去也不会有事。”人类的物质毒，回空间都能消解。
“美人投怀？”梦野久作有点在意。
“没什么用，开口蛊惑前打一顿，就老实了。”至于有一类越打越兴奋的，绑起来丢远就行。
至于讹诈和围攻，梦野久作觉得他不用问了，一顿不老实，两顿也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里，梦野久作充分体验无限所说，熟练保镖的工作，的程度。
扑面而来的、凶恶的野狗，会瞬间夹尾巴乖巧退走。
路过公园，飞来的高速旋转棒球能徒手挡接下。
小巷拐角突然冲出的汽车会如撞上一堵空气墙似的，凝滞停下。
路过街边突然爆炸的汽车，梦野久作的头发被气浪吹起，然后就结束了。空了一个圆形球的汽车散发燃烧后的臭味，却没有火光。
随意选了家餐厅，梦野久作正想喝口冰水止内心的麻木，就被无限按住杯口，梦野久作就失去喝的兴致。“里面是什么。”
“安眠药。”无限端起自己的杯子，“□□，加了三片柠檬盖味。开放厨房台子前三个人，是敌人，怀藏炸弹，想同归于尽。”
梦野久作一脸麻木地看三个浑身僵硬、写满尴尬的背影。“我们不跑吗？毕竟是炸弹。”
“没关系，只会炸到他们，我会隔绝气浪。”
“那碎片也很倒胃口。”
“嗯，那走吧。”
梦野久作疲惫的跟着无限，为什么跟着这个号称最安全的存在，他反而更危险了。还是说，安全就是危险衬托出来的？
“晚上，我们住那。”
梦野久作顺无限的手指看去，一家网吧。
梦野久作：？？？不是说当天来回吗？他都担心一天不回去，家就被炸了。
“听说这里的网吧设备齐全贴心，堪比旅馆。”
梦野久作闻言，愈发觉得，无限只是想自己玩，顺便拖着他，才名正言顺。
交完钱，缩在隔间软垫上，捧着冰镇罐装可乐的梦野久作，心情平静。
无限继续翻旅游手册。
梦野久作头都要大了，把涉及城市景点的本子夺走，扔到一边。
“那我们去露营吧。”
“可以呆家里。”梦野久作心累。
“你不想钓鱼吗？”
“可以去买。”
无限沉默，梦野久作有点不安，看着无限的脸，他有点愧疚。
“那抓野猪？”
“你闭嘴吧。”蹬鼻子上脸的梦野久作冷哼，白瞎了他的心软。
“蛇也可以。”
“。。。”长久的沉默。
无限看小孩陷入香甜的梦，这一天也算是略有成效。无限拿出手机，编辑信息发给中原中也。
｛被暗杀了一天，是谁？｝
｛绝不是黑手党！我会接手，你们没事吧？｝
无限没怀疑是黑手党授意，但黑手党不阻止也有可能，所以她不会找森鸥外质问。
｛没事，不用。｝
｛我可以帮忙，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热心肠，能重用这类下属，森鸥外果然是个麻烦角色。无限看梦野久作的睡颜，打着小呼噜，显然累到了。
｛暂时需要这些麻烦，提供资料给我就可。｝
｛好。｝
无限只等了五分钟，几个G的文件就传过来。无限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屏幕荧光调暗。
这样详细的资料，才是无限熟悉的样式。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刺激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