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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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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迎穿着一身湿衣服,婀娜身姿一览无遗,若非采荷给她挡着,她准被看光了去。现下,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的双颊似在着火,真想抱紧双臂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准备有所动作,却听到远处有阵阵马蹄声,就见一辆极富贵的马车朝这边驶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在几人面前,戴碧玉发冠的公子撩开车帘,一脸不悦的冲骑马公子埋怨道:“延香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的马车都快追不上你了,我这马车上镶的可是汉白玉,挂着的可是良人锦,这要是刮了碰了你赔得起么?”
那公子生的一双极媚气的桃花眼,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娇气,一听就是从小被锦衣玉食堆出来的主儿。
被叫做延香的公子立刻就黑了脸,一双厉目直直瞪向坐在富贵马车里的公子,便听他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我说过,不许叫这个名字,下次我若再听到,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虽说的平淡没有波澜,但听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此言中的认真,这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话。
那长相媚气的公子认了怂,往后缩了缩脖子,讪讪笑了两声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王若迎想趁机溜走,她此刻的样子实在无法见人。她刚一动作,便吸引了媚气公子的注意。
他向来怜香惜玉,又见王若迎生的娇小,此刻一身狼狈,这心底便有些心疼,想着做一把谦谦君子帮一帮那姑娘。
“姑娘请留步……”他的话还未全说出口,突见一双纤纤玉手拽住他的衣袖,之后便听那马车里传来一声虚弱女子声音:“表哥,湘儿肚子不舒服。”
闻听此言,媚气公子不耐的皱了眉头,厌烦之意尽显,但便再无下车的打算,他回到车厢内,似乎是去安抚车中的女子了。
郝明被溅了一身的水,又被所有人无视了这么久,当时就要发飙,却被一旁的白清墨拽住。他赶紧凑到郝明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对方我们惹不起,那良人锦是西域进贡的贡品,马车里的公子定然是京城人,且身份地位不凡。”
白清墨是读书人,虽没有行万里路,但也比他见多识广,郝明听了这话,火气立刻就消散大半,再看那两位公子,眼中多了几抹忌惮。
见郝明不再作死去碰硬石头,白清墨松了口气。适才他被郝明甩了出去,并没有被河水溅到,衣袍还是干净的。
于是他将外袍褪下,想走到王若迎身边替她披上,趁机赢得她的好感。却没料到骑马的公子让马儿上前两步,挡在了他的面前,随后兜头给王若迎罩下了一件外衫。
王若迎也没有料到,那个被唤做延香的男子,居然会给她披上外衫。
虽然湿着身子有些狼狈,但穿着陌生男子的衣物总归有些不妥。王若迎面色窘迫,身上的衣服脱掉也不是,穿着也不是。
马车上的媚气公子透过车帘,似乎是注意到了王若迎此刻的窘迫。他掀开帘子,冲着骑马公子提议道:
“延香……”他习惯性的称呼,换来的却是骑马公子的狠狠一瞪。
媚气公子讪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又继续道:“不如让这位姑娘穿湘儿的衣裳吧,让人家穿一个男子的衣裳,回家之后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
骑马公子没有说话,应该算是默认。媚气公子见他没有异意,便让随行的丫头去取一件女子披风,换下了王若迎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子外衫。
王若迎很感激媚气公子的妥帖,在谢过他后便转身又谢了谢骑马公子。
这回王若迎才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俊秀公子,他一身月白色滚云纹杭绸直裰,书香子弟的打扮,比马车里的公子生的还要好看。不过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比那公子多了几分傲然,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冷酷,少了几分温柔,各有千秋。
两个公子并没有多逗留,扬鞭打马疾驰而去,看得出来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在身。
白清墨适才一直想有所表示,在姑娘遭难时出手相助,为她披上衣裳,谁知却被搅了局。见王若迎打算离开,他赶紧疾步上前颔首道:“四姑娘方才受了惊吓,让我护送姑娘吧。”
那外衫还被拿在手中,似乎还想给她披上。
见之,王若迎目光一沉。适才那媚气公子都说了,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披着男子外衣。白清墨此举无疑是想让旁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真是黑心肝!
王若迎笑着婉拒,绕过白清墨后便和采荷采佩离开了。
郝明见状不由冷哼出声,冲着王若迎的背影呵斥道:“真是给脸不要脸,看小爷以后如何收拾你。”
……
主仆三人回去时天已经黑透,王家庄里的农户们在附近找了好久都不见他们人影。王乘和甄氏都要急疯了,当瞧见王若迎湿着衣服回来,吓得跟个什么似的。
王若迎不敢将今日的是讲给甄氏和王乘听,免得他们跟着着急上火。于是便扯了个谎,说自己在河边游玩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弄湿了衣服。幸而一位姑娘偶然路过,便将随身多带的一件披风给了她。
甄氏不疑有他,忙拉着王若迎去泡了热水澡,盯着她喝了一大碗的姜汤后这才放心下来。
因着王若迎回去的有些晚,耽搁了些时日,这个时候赶回去城门早就关了,一家人只好在庄子上留宿一夜。甄氏虽然气恼女儿没规矩的乱跑,但女儿回来时一副狼狈之态,显然是受了惊吓,这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用过晚饭,王若迎闲着无聊到院子里活动活动,听到采佩那丫头拉着刘妈妈八卦个不停,似乎是在说珺安城首富宋家的事情。王若迎凑了过去坐着,也想跟着听听宋家的八卦。
王家不像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王若迎又是刘妈妈从小奶大的,在家里也不会特意强调主仆身份,刘妈妈笑盈盈的给王若迎抓了一把剥好的花生,又继续说道。
“宋家总共有三位老爷,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珺安城做生意,三老爷人在京成,二十出头的年岁就两榜进士,如今不惑之年,已经做到了吏部尚书。宋家家大业大,京都朝廷又有人做官,咱们这些珺安百姓也没少跟着沾光。”说完,刘妈妈已经做好了一只袜子,然后又拿起了另一只裁剪好的继续做。
采佩听着津津有味,急切追问道:“庄子上的二狗子今日进城,晚上回来时说宋家公子回珺安城了。听说那位宋公子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的,跟着姐姐妹妹擦香膏抹胭脂呢。头发都要用桂花油每日擦洗一番,比女人还矫情,可是真的?”
刘妈妈瞪了她一眼,骂道:“你个嘴欠的,你在乱说我剪了你的舌头。”话落地,拿出裁布的剪刀,作势咔嚓了两下。
采佩讪讪,可耐不住好奇,眨巴着眼睛要听下文。
刘妈妈放下剪刀,又一边缝袜子,一边道:“那都是市井胡说八道的,你们可别当真,也别出去乱说。宋公子从小跟着姐姐妹妹长大这个倒不假,但他却是宋家孙辈里唯一的男丁,又是尚书之子,官宦之家的公子,宋家怎能将他养歪了。听说宋公子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唉,不过可惜,宋老太爷并不想让他入仕,而是让他回来继承宋家家业。”
说到这,刘妈妈似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不过这宋公子取的名字极有意思,名唤传代,乳名叫做延香,可见宋家是有多期望,宋公子能够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啊。”
采佩也跟着笑个不停:“延香?这乳名听着像是个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