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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岁瑛再赶到大河镇时陆渺渺脚下刚刚燃气了火苗,被绑着的女子眼神涣散,似乎完全不知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四周围了许多附近赶来看热闹之人,大河镇预热了许多天,知道是今天行刑,就连周围的镇子都来了不少人。

      没多时高台上的女子发出声声惨叫,凄厉刺耳,那些看热闹之人纷纷侧头,目不忍视耳不忍闻。李家一家三口却在一旁,眼神中透出了些残忍的喜色。

      岁瑛终于下定了决心,灵气化成长剑,飞身跳上那简易的木架,岁瑛一剑刺上陆渺渺的胸口,剑尖刚刚要触碰到她,便被巨大的阻力推了出去,岁瑛错不及防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略过火苗的那处皮毛瞬间烤糊了一片,岁瑛回头看李茕月,却见她冲自己甜甜一笑,岁瑛戾气忽然涌上心头。

      岁瑛将那剑尖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向那一家三口走去,李茕月发现不对劲,立即拉了一把父母,三人对视一眼却是拔腿就跑,岁瑛毫不犹豫追了上去,论腿脚还没有人类能比得过她,李和风被她一把摔在地上,灵气化剑穿过大腿钉在地上,又一把扯过李茕月的头发,甩手两个巴掌,李夫人见女儿吃了亏,立刻回头冲了上来,也是挨了一顿好打。

      身后女子的尖声惨叫愈来愈弱,吵闹声却大了起来,岁瑛回头看去,却发现陆渺渺身边的几个映月宫弟子与凌云境之人缠斗起来。岁瑛这一回头的功夫,李茕月一手按在地上,忽然灵力如利刃擦过岁瑛的尾巴,削断她一撮毛发,岁瑛本以为李茕月是偷袭她,余光却瞥见那灵力还在不停往前蔓延,穿过一人的身体,从头到脚立刻便被砍成了两半,血溅得到处都是,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灵力速度极快,只一刹便不见了,凌云境掌门似乎察觉不对劲,便想冲出人群,却一鼻子碰在看不见的墙上,墙里的人砰砰撞墙,墙外的人蜂拥想逃,可守在外围的映月宫弟子哪里肯给他们活路,揪住那村民便一脚踢入其中。

      躺在地上的李茕月忽然狂笑起来,抱着肚子指着杨晖道:“你们都上当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等死吧!”

      岁瑛横剑架在李茕月脖子上,怒问道:“怎么回事!”

      李茕月仿佛看不见这剑,自顾自理了理被岁瑛打乱了的头发,嬉笑道:“反正劝你不要进去就好!”

      岁瑛剑轻一抖,李茕月脖子便划破了,血顺着脖颈染红了衣服,李夫人忙上来护着,急道:“岁瑛姑娘,此阵名为九日怨,是真的无解!”

      那群人中忽然许多妇人又发出惊叫,映月宫留在里面的弟子,忽然纷纷拔剑自刎,血溅了三尺高,随着那些身子软软倒下,一只只怨灵从中爬了起来,纷纷飘到被烧死的陆渺渺面前,湮灭成一缕一缕的灵气,混入了陆渺渺的身体。

      “不可能……”岁瑛喃喃自语,“烧死的人……如何化鬼……”

      “这便是这阵法的妙处了!但凡在其中,无论愿不愿意,都会化为厉鬼!连猫狗畜生都不会例外!”

      李茕月的语气满是骄傲,却听得岁瑛更是心生暴怒,血往脑中拼命的涌,岁瑛拼命压抑住自己颤抖的气息,片刻后还是被那怨怒迷了眼,一剑削掉了李和风半个脑袋,巨大的灵力和夫君胡乱滚的脑袋,吓了李夫人一跳,当即便挡在李茕月面前,害怕得胸口上下起伏,却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唯一的女儿丢了性命。

      李茕月却似乎满不在乎,一把将用命护着她的亲生母亲推到了岁瑛的剑上,剑穿过李夫人的胸膛,李茕月向后退了退,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小片刻,林中才钻出一个蒙面男子,挠了挠头,为难道:“我可没说要当众救你!”

      李茕月嗤笑,下巴指了指那墙处,道:“那些都是死人了,至于面前这个,又不是人,怕什么!”

      年轻男子站到她身边,这才摘了面巾,岁瑛不由皱了皱眉,男子乐呵呵宠他打了个招呼:“岁瑛姑娘,许久不见了!”

      “云仙阁,叶松林。”

      岁瑛忽然想起在云仙阁时,叶谦的小妾跪在地上苦苦相求,说她腹中是个男娃,再有一月便要生产了,她心有不忍,这位叶家少阁主突然从暗处跳出,一剑结果了她,还对她抱拳感谢,那副嘴脸,丑恶地令岁瑛至今印象深刻。

      也是因李茕月要陆渺渺去云仙阁杀阁主叶谦和他大着肚子的小妾,岁瑛觉得危险才替她去了,陆渺渺便落了单,直至如今境地。

      叶松林笑了笑,道:“今日还请岁瑛姑娘放了李姑娘。”

      岁瑛翻了个白眼:“做梦!”

      李茕月挽住叶松林的胳膊,媚笑道:“今日阿瑛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从前从不肯害人性命,便是不得不为我们做事,也从来不给那致命的一刀,都要旁的人去补刀,今日却连杀了二人。”

      李茕月说着还脚尖轻踢了一下地上的尸体,仿佛那不是她爹娘,而是两个陌生人般。

      “不过是两个畜生,杀就杀了!你也是个小畜生,老娘今天就要送你上路!”

      “岁瑛姑娘慎重!”叶松林揽着李茕月向后退了两步,暗处立刻钻出来二十来人,围住了岁瑛。

      岁瑛嗤笑出声,面露不屑:“这么几个人?叶少阁主也太小看我了!”

      叶松林傻笑了两声:“那倒没有,只是李姑娘说我们必定打不起来,这才少带了人。”

      岁瑛横剑就杀了离他最近的云仙阁弟子,冷道:“谁说打不起来!”

      “看来阿瑛今日是真的生气了。”李茕月掩嘴笑了笑,“你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的命,可还在我手里,你就不想知道这九日怨到底是什么吗!”

      岁瑛顿了顿,手中停了下来,那剑又成了一缕灵气回到她体内,李茕月不禁又勾唇媚笑,叶松林忙对身后弟子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搬来了三个椅子,又搭起了个小棚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急嘛!”李茕月笑道,“九日怨,自然要等上九日。”

      见岁瑛又要动怒,李茕月忙道:“放心,她绝不会死!”

      岁瑛心中一咯噔,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心中升起一点希望,若是她还有救……岁瑛回过头看那灵体蹲在太阳找不到的阴凉处,长着嘴巴无声痛叫,神色扭曲得已看不出原貌,心中蔓出不忍,抬腿便想进去,却被人扯住了袖子,高挑的素衣男子戴着银质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毫无崖底初见时的温和。

      远坐在小棚中的李茕月,忽得起身,小跑了过来,那张脸上毫无做作的媚态,满是欣喜道:“你果然来了!”

      叶松林未见过这男子,但从李茕月的态度上,立刻生出了敌意,示意身边之人跟了上来,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云仙阁现任阁主,叶松林,不知公子贵姓?”

      江酌似看不见这二人,只拉着岁瑛,皱眉道:“别进去,这个咒法,我也不可解。”

      李茕月见他不理自己,忙挤到他面前,道:“在下李茕月,公子可还记得!”

      江酌厌恶扫了她一眼,剑鞘一横差点就要将她推进去,叶松林眼疾手快又防着江酌,才拉了回来,李茕月惊出一身冷汗。

      “李姑娘……退吧。”叶松林本事不大,眼光却是不错,面前这人气度不凡,他笃定这人不会对他们穷追不舍,一把拉着李茕月,逃命似的溜了。

      江酌单手画符,沿着李茕月的阵法,在外围加设了一圈结界,旁人无法再进。

      江酌垂目设结界,脸色越发难看,结界呈圆形,他的灵气沿着边缘已飞出十里之外,却还未到头。

      半晌见他放下手不再有动作,岁瑛看看里面又看看江酌,不可置信:“完了?”

      江酌皱了皱眉,不知她的话意,岁瑛那股子容易上来的脾气,又来了,指着里面怒道:“陆渺渺在里面,已经死了!你家掌门和什么峰主也在里面!快死了!你就不想点法子,设个结界不让人进去就完了?”

      江酌心中莫名烦躁,不耐烦道:“她已经死了。”

      岁瑛怒道:“那你为何而来,为陆渺渺还是为你们那个才当了两个月的掌门!”

      江酌皱着眉头,按耐不住心中那股烦躁感,不再说话,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而来,本是打算不再管那女子,可听说新任掌门和东篱峰峰主都来了,江酌立刻便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片刻都未耽误赶了过来。

      天色渐黑,陆渺渺的灵体不再躲在暗处发抖,发出惊狂叫声,其他看热闹的众人早就逃远了,近处并无几处能躲避的,陆渺渺发着狂叫将附近夷为平地,杀了几只野猫野狗后就消失在江酌和岁瑛的眼中。

      岁瑛要追上去却又被拉住,江酌道:“这个结界是前后三十里地的圆,你追不过去的,等吧。”

      岁瑛看了他许久,轻呼出了一口气,颓然坐下,埋头埋怨:“连你都没有办法。”

      江酌充耳不闻,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掏出一块圆润的玉石,仔细雕着什么,岁瑛赌气再也没同他说过话。

      第四日后,阵法便有了许多不同,偶有逃到他们面前的人,多半是神智不清状若癫狂的。

      第九日,岁瑛和江酌待那阵法一消失,立刻便进了去,一个镇子本就有近千人,李茕月似乎还抓了不少人扔进来,一路惨不忍睹。

      陆渺渺早已没了时间概念,也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觉得痛,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火烧火燎的痛,手指痛得粘连在一起,张嘴呼痛那灼热立刻顺着嘴巴钻进了吼间和身体里,仅仅一个闭嘴,便花了她全部力气,四周便只听到她一人不停发出呜咽怪叫。

      若是还能死,陆渺渺定要头一个去死,起初她还怕天亮的灼烫,现在对她来说这只是蚂蚁爬过的痒,陆渺渺除了解脱的念头便什么都没有了。

      岁瑛先一步找到了疯癫的恶灵,她逃窜到西面的一个小村落里大开杀戒,岁瑛一把从她手中抢回奄奄一息的少女,灵力护住那伤口,吊着那村中少女一口气。

      岁瑛咬牙闭眼断了自己一条狐尾,她平日里嘴巴毒辣对陆渺渺颇有不满,今日却十分狠得下心,九尾狐的尾巴皆是自己的修行,断了一尾至少毁了她三百年的修行,岁瑛双手捏诀,那割下的狐灵尽数进了陆渺渺的脑中,痛苦的恶灵渐渐平静。

      岁瑛看了一眼旁边奄奄一息的少女,闭目低声念了一句抱歉,便将那少女的灵生生抽出体外,反将陆渺渺塞了进去。

      将将做完,便听见后面江酌恼问道:“你在做什么!”

      岁瑛将刚刚换了身体还在昏厥的陆渺渺抱在怀中,抬头挑眉讽刺道:“你不救她,我来救。”

      江酌捏住手心中那小块玉器,并不想辩解,只道:“把她交给我。”

      岁瑛冷哼:“为何要交给你?”

      江酌皱了眉,却不知要说什么,半晌才说:“没有为何,就是我想要她。”

      岁瑛面上还在冷笑,心里却窜起一股邪火,讽道:“好啊,你给自己加个封印,封了你那一身修为灵力,我便给你。”

      “为何?”

      “为何?”岁瑛大笑,眼中却是寒意森森,“反正你这一身本事也不肯救她,反正你只想带她窝在你那个破悬崖底下!这身本事对你又有什么用处!”

      江酌皱了皱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只要你肯将她交给我,好。”

      江酌伸手按在自己左胸,青光现起,岁瑛忽然伸手悬在江酌手背之上,江酌低垂眼睫看了一眼,却也没做反抗,半晌放下了手,看着岁瑛问:“现在可以给她给我了吗?”

      岁瑛笑了一笑,想到接下来的事便有些开怀:“给你?她是个人,人是不可以作为东西给的,所以我之前说的,是在骗你。”

      江酌愣了,他有生以来并未见过什么欺骗,便是见到了,也多是武力制服,如今却不知要做如何反应。

      岁瑛突然一拳打在江酌小腹,将他逼退了好几步,还未站稳又挨了一脚,岁瑛心中愤恨总算有了宣泄之口,冷笑道:“不论你对她有几分情谊,你既然未来救她,此后便也不配爱她。”

      岁瑛话毕便想带着陆渺渺走,想想又回头,得意道:“不妨告诉你,你的封印,若想解,便要亲手杀了你爱之人,不过我瞧你这样,是绝不会懂人间情爱的。”

      江酌皱着眉不肯放弃,便想跟上去,岁瑛横剑砍了上去,顿时江酌的素衣被血染红,他愣愣低头看自己胸前伤口,忽然觉得这感觉新奇,原来这就是做人的感觉……封印他倒是无所谓,解不开便不解了,只是这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江酌却生出了自己活该的想法,直到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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