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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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动，年为玉不禁掀开帘子望望外面的风景，今天真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不仅骑了马还与华再同坐马车。心中有感激之意，正琢磨如何说出口，便听到华再少爷的关切之语：“他没有为难你吧？”
年为玉先是摇摇头，掩藏不住欣喜之意看着他抿嘴一笑，然后却疑惑道:“你怎么没有直接去工厂，那对你很重要，不是吗……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而耽误正事……”
“什么正事不正事，你因我身陷囹圄，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在你被掳走的那一刻，我只想及时将你接回来。”那一刻他温柔的眼眸发着光，似乎能容得下无边无际的星辰大海，让人无法不心动。
显然华再的做法超出了朱卫的意料，也超出了她的，她知道他会来，但没想到他会来的那么快。
“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
即便拥有不死之身，也仍期盼有人保护……
“不用如此客气。”说完他便闭上眼睛，似在沉思工厂的事情。
如果再也回不去现代，那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吗？仔细数了数，他对她已有三次救命之恩，她不得不把他记在心里，相处三月以来，除了喜欢周雅栀，没有发现他其他任何缺点。既完美又对胃口，但她却不能放下所有防备去喜欢他，万一哪一天她回到现在，那么他就会变成她永恒的回忆，也会是午夜梦回的一场执念。
受伤的工人被送去医院医治，剩余的工人则惶恐不安，华再站在高台极力安慰所有工人，然后亲自演示安全工作流程，并且承诺受伤工人的医治费用全部由他承担，还会支付误工费，工人们慢慢平静下来，棉布厂的秩序才慢慢恢复。
等他们乘坐马车赶回华宅，已是傍晚时分，年为玉知道他不小心耽误了白天与周雅栀的约定，竟然不免为他担心，他看起来亦有些心神不宁。
“少爷，白天你答应周小姐下午要陪她回家，可现在已经傍晚了。”
“晚上陪她回去，我想她现在一定在等我。”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华宅时，华再如此说道。可刚进门迎上管家先生，他便着急问道：“林管家，请问雅栀今天下午有没有出去？”
林管家如实答道，语气越来越慢吞：“少爷，周小姐下午带两个丫鬟坐马车走了，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大好...”
“好，我知道了。”
年为玉注意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失望，可他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往宅子里走，并且对年为玉吩咐道：“阿玉，你先去吃饭，然后端点吃得送到我书房去。”
“您不去找周小姐吗？现在去她应该也会很高兴。”年为玉小心道。
华再停住脚步，转身对她讲道：“雅栀还未出阁，现在前去于理不合，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而且她没有等我，现在大概也不想见我。”
“那我现在去厨房。”年为玉急忙说完准备撒腿就跑。
华再见状拦下她，提醒道:“别着急，你吃饱了再过来。”
“哦。”年为玉顿时冷静下来。灵魂年纪大，也改不了遇事好风风火火的毛病。
年为玉刚吃完晚饭，海翠便兴冲冲跑了来，看到年为玉她便笑着打招呼：“阿玉，你也回来啦，今天一天辛苦了，一会儿你回去休息，少爷的晚饭我来送。”
“哦。”年为玉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海翠走进厨房找了李姨，讲道：“下午帮三少爷留得晚饭，现在端给我。”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李姨答应着，转身掀开炉灶，把下午的准备好的晚饭整理好端给海翠，然后海翠便笑意洋洋地离开。海翠所有的小心思都被年为玉看透，也知道她每一天所有的快乐几乎都在三少爷身上。但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向任何人承认，她喜欢她的三少爷，包括她自己。周雅栀走了一天，她便如此开心，任谁都看得出来吧。思罢年为玉摇了摇头，其实她与海翠并无差别。
听海翠说，华再看书至次夜，第二天还起了大早，没吃早饭就直接赶去周宅，可周雅栀没有与他一起回来。
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找年为玉。有多着急呢？据海翠形容，他刚进大门就严肃一张脸，冷着脸直接说找她。
年为玉询问海翠无果，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周雅栀想要她离开华宅，所以一路上尽感失落。她还有好些思路没有打开呢？还有回家的路，一点头绪都没……她的归宿在哪里呢？
华再在书房等她，她进去时看到他背对着书桌沉思，听到她们到来的声响后他淡淡地说道:“海翠，你先出去。”
海翠闻言小心翼翼又一脸郁闷地退了出去，可良久，他都没转过身，也没有说话。
或许是不忍吧，年为玉如此想到，便假装无所谓地语气问道:“少爷有事就说嘛？是不是周小姐想让我走？”
华再转身，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最后说了句对不起，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可以容许你偶尔的失礼，可雅栀不行……”
年为玉笑笑，压抑心中的苦楚轻轻说道:“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外面的世界……”这边的一切，她几乎都不喜欢，她想回去，而周雅栀可能是她的突破口，可她却无法坚持，就如同在现代一样，很多时候她都退缩了。
“我会吩咐下去，等你收拾好以后，可以去账房领100个大洋……”说完他再次充满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我食言了，雅栀不喜欢你，说只有你离开这里才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所以只能委屈你，以后有困难还可以回来找我。”
哇，100个大洋！这少爷对她真大方，看来是也把她当成特别的存在吧。换算成人民币二十万？是不是可以跑到上海去买一座小洋楼？然后从此以后花天酒地，完全蜕变自己，转变一下思维，过一番自己从未走过的人生。
“没事，那谢谢你了。”年为玉故意说得风淡云轻，”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多保重，你家在哪里？或许我可以找人送你回去？”
年为玉沉思片刻，摇摇头离开了。走，走去哪里呢？在这个世界，她除了他，几乎一无所有。因为她来到这里，只把他当作过最亲昵特别的人。
“阿玉……”走出大老远还是听到他的呼唤，听起来他充满无限歉意，让心内无所适从的年为玉更为他不忍起来。
或许是听说了她要走的消息，许久不出现的的华会突然来房间找她，他听起来依旧如此欢愉雀跃得模样，年为玉背对着他收拾东西，没有看他，也没有心情发言。
过了一会儿，华会走上前，制止了她手里的动作，轻声道:“别走。”
年为玉这才别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心内讶异:“他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
“怎么了？干嘛盯着看？”华会摸了摸脸，转头对身后李福疑惑道，“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李福仔细瞧了半天，最终道:“什么都没有，少爷。”他的语气柔和许多。
“我只是诧异，你怎么突然瘦了好些，才几天没见而已。”年为玉只好回复道。
“夜里又撞邪，再加感染风寒，几天都没吃饭，当然会瘦……”随后他转身又问李福，“有这么明显吗？”
李福摇了摇头，乖乖道:“我看着很好。”
“他天天在你身边，怎么会有察觉呢？那你好好养着吧，我得走了……”为什么他生病她没听说一点消息呢？
华会继续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留下来吧，我有办法，听说了是周雅栀的意思，以后你留在我那里，不出门别遇见她不就好了。”
“三少爷已经替我打点好了，我……非走不可。”
“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华会喊道。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年为玉否认道，可心内却不免为自己存疑，那一百大洋对她怎么没有诱惑力，竟直接导致她接受了别人安排的命运！
“只要你留下来，我给你双倍，然后你就留在我房间里，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玩什么，你玩什么……”
此时好像缺了些什么，旁边的李福低着头不发一言，年为玉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反对了？”
“不敢，以后全凭少爷心意。”李福卑躬屈膝道。
什么会让一个人完全变了性子，财富、权势还是威胁？她转头看了华会一眼，问道: “你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
华会犹疑半天，最终道:“如果你走了，就快了。”
旁边的李福终于主动开口道:“大夫说少爷的心情与他性命攸关，所以以后尽可能让他高兴，要不然……”说着说着忍不住悲戚起来。“小姐，我说得都是真的，为了少爷，求您留下来吧！”
年为玉皱了皱眉头:“你叫我小姐？”
“您跟少爷之前不是？”李福低下头未敢言。
“他是尊敬你，你别多想，我现在只问你，出了门你有地方可去吗？”华会突然质问道。
“我……当然有地方可去。”只要有双脚可以走去任何地方，但却没有任何心意。而且这是她所不熟悉的时代，对这世界的其他地方她都心存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