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陛下万岁》丹夏

32、大周要完

　　清晨时分，太阳终于从海上升了起来。
　　展昭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随后抓过自己的巨阙剑，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这……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他捏了把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但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在船舱中被人打晕了吗？

　　陛下……

　　展昭一个箭步冲出去，险些撞上端着早饭的叶臻，他上上下下把叶臻看了一眼，叶臻满头雾水：“展大侠……”

　　展昭一个字都没说，直冲出去跑到甲板上，水手和船师们来来往往，和昨天晚上的景象浑然不同。

　　顾不得心中的疑惑，展昭使出轻功，掠到另一艘船上。

　　船舷旁一张小桌，阿宛正和叶欺说着话，手里的羹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里搅着，身上的婚服在海风中飘摇。

　　“……属下已经去看过，那山洞本有三个出口，两个都被山石掩埋，即使动用所有水手去挖，也需要十日以上，剩下的一个被巨石堵死，非人力所能开，属下以为，不如用炸药……”

　　听到有人过来，叶欺止住了话，扭头看去，随即一笑：“展大侠早。”

　　展昭的眼睛都在阿宛身上，急切地看了一遍，像是在确定她有没有事情。阿宛转头看到了他，不由一笑，叶欺告诉她，昨天晚上展昭来找她了，但还没进门就被内卫打晕了。

　　看着所有人都一如往常，这只猫估计在怀疑人生。

　　阿宛想逗逗他，假装疑惑道：“叶欺，这位公子是……”

　　叶欺道：“这位是南街布店的展老板之子，叫展明。”

　　阿宛点点头，道：“展公子好。”

　　展昭心中憋着一万句话要说，比如——
　　陛下您真的不记得我展昭了？

　　您真的要在这里嫁人？

　　大周江山要完了吗？

　　阿宛也不全是为了逗他，这里的事情，展昭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道：“展公子？”

　　展昭回过神来，看着她的面容，艰难地道：“宛……宛姑娘。”

　　阿宛道：“我有一事相托，不知展公子能不能帮个忙？”

　　展昭哪里能拒绝，立刻就道：“您吩咐便是。”

　　阿宛指指叶欺：“叶孤城他们可能被困在了山洞里，叶欺说他们需要去探明山体结构，用炸药炸开一个口子，不知你可愿意协助一二？”

　　“展某义不容辞。”展昭答应下来，顿了顿，他看了看叶欺，不禁带着些狐疑，道：“有一事在下想请教……昨天晚上，这船上是不是发生了些事情？”

　　昨晚他并没有看到叶欺，会不会是叶欺干的？

　　叶欺从容一笑：“昨晚风平浪静，并无事情。”

　　看着展昭满脸疑惑地下去，阿宛向叶欺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叶欺俯身下来，说了几句，阿宛这才知道，他是为了调查金九龄的死因才来的羊城。

　　那司空摘星八成也落在他手里了。

　　至于金九龄……

　　叶欺掏出一张纸来：“陛下，金九龄来羊城是为了六扇门的公事，并不是太后所派。此人与贼人暗中勾结，收受了大量贿赂，这是臣查得的清单。”

　　阿宛看了一眼：“可查出他跟谁勾结？”

　　叶欺道：“尚未。”

　　金九龄在内卫里也是不小的一个头子，居然连他都能勾搭上，背后的人绝不简单。

　　叶欺随即便吩咐下去人弄炸药——虽然也有人好奇船上怎么会冒出来那么多炸药，但既然叶管家说是做鞭炮的，那就是呗。

　　花满楼和叶孤鸿也跟去帮忙。阿宛望着叶欺带人向侠客岛走去，目光在晨曦的海风里陷入了回忆中。

　　她初见叶孤城时，也是在海边，在岛下。

　　若不是他，她或许一早就死了。

　　失忆的阿宛会爱他，但现在的她是否还能让那种感情占据自己的心，她不确定。

　　几声爆炸在山上响起，侠客岛的山洞外，叶孤城挟着昏迷的沈浪，陆小凤扶着独孤一鹤，并剩下的几人走了出来。

　　宾客们都在船上翘首以待，迎接他们回来。叶孤城将沈浪交给叶欺，便向头船掠去，落在甲板上。

　　阿宛回头一看，叶孤城的身影在海上的朝霞映照之下若轻鸿展翅，别有一番意境优美。

　　她惊喜道：“叶孤城！”而后跑过去，抱住他的腰投进他怀里。

　　咦，她刚刚干了什么？

　　阿宛傻了半晌，手脚僵硬，不知道该做什么，叶孤城的手半揽着她，低头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一想到他在山中被困了半晚，阿宛心中也叹息了一声，抱着他的腰道：“你有没有受伤？”

　　叶孤城笑道：“自然是没有的。”

　　他的衣袂在风中扬起，红色映进阿宛的眼中，那感情也一点点地从她心里复苏。

　　阿宛道：“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跟我在一起？”

　　叶孤城没有犹豫，立刻道：“是。”

　　阿宛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叶孤城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们相处三个月，他对她的情绪和心思一向是敏锐的。

　　阿宛又想叹息了，她松开叶孤城，不知该怎么说：“我……”

　　叶孤城看了她半晌，替她说了出来：“你姓柴。”

　　阿宛轻轻道：“你怎么知道？”

　　叶孤城道：“是南王世子告诉我的。”

　　他便把南王世子的谋算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我本是世外之人，没什么意愿要帮他们。但若你有危险，我愿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阿宛感动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造反？”

　　叶孤城微笑着“嗯”了一声。

　　他笑的次数实在不多，但好像大部分都是为她而笑，并且的确好看极了。

　　有知心人如此，夫复何求。

　　阿宛转着眼睛，可惜叶孤城和南王世子虽然都是聪明人，但都没有跳出自己的思维局限。

　　也是，谁会想到当今皇帝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呢？

　　叶孤城执着她的手，轻声开口：“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一切，那我们的婚约还作数吗？”

　　作不作数当然全是她说了算的。

　　阿宛反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当然是作数的，我说了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背约呢？”

　　她又抱住叶孤城的腰，犹豫道：“只是，只是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一趟，恐怕等我们成婚之后，我就得走了。”

　　叶孤城抚摸着她的头发，失忆的阿宛在想些什么他都能猜透，现在的阿宛好像全都是自己的小心思。

　　他道：“你要去哪里？”

　　阿宛道：“京城。”

　　叶孤城动作顿了一下，阿宛道：“你放心，我在京城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呆的时间得长一些，你会不会等我？”

　　叶孤城道：“当然。”

　　阿宛道：“你能等多久？”

　　叶孤城笑道：“我可以发誓。”

　　阿宛埋在他衣服里，温暖得当真有些让她不想离开，她道：“你知不知道尾生的故事？”

　　叶孤城摇头。

　　阿宛道：“战国时有个叫尾生的人，跟他心爱的姑娘相约在桥上相见，结果久等姑娘都没有来，天降大雨，淹了桥梁，尾生信守诺言，抱着柱子不肯离去，就被淹死了。”

　　叶孤城声音温柔：“我比他能等的，你若不来，我不会离开飞仙岛。”

　　阿宛露出一个笑容：“好，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船队起航，海浪翻滚，朝着飞仙岛的方向而去。叶孤城将船上所有江湖人召集在一处，理清侠客岛的事情。

　　木道人毕竟是武当的人，须得给出一个交代。

　　有独孤一鹤在，徐若愚等三人供认不讳，既然木道人自作自受，那当然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毕竟是自己曾经的朋友，陆小凤心中有悲戚，独孤一鹤怆然道：“老夫有一事不解……不知侠客岛的密室所在，沈少侠是怎么知道的？那秘籍又是被谁所毁？”

　　沈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仍旧有些苍白：“此事说来话长……实不相瞒，在下来南海，其实除了受李庄主之托，还是为了追一个采花贼。”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那采花贼名叫石中玉，江湖人送外号‘玉花蜂’，心性狡猾狠毒，在下追他一路到了南海，终于在海外找到了他，可谁知，却是找错了人。”他咳了两声，继续道：“虽然没有抓得石中玉，在下却在一个小岛的渔村结识了几位侠客岛的前辈……”

　　独孤一鹤道：“侠客岛的人？”

　　沈浪点点头：“当年大将军的船只爆炸之时，侠客岛的人并没有和他们同乘一艘船，是以逃出生天。那小渔村就是侠客岛的岛主隐居之处，他们拜托在下，去将洞中秘籍毁去，以免引起争夺。”

　　陆小凤道：“你既然没出手，那秘籍是谁毁的？当时山洞中只有我们几人，到底是谁做的？”

　　沈浪想起西门玉的威胁，叹了一声，闭着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经过一场磨难，众人都对沈浪的话信了七八分，只是他始终没有说出那渔村在哪儿。为了让这个年轻人不再受拖累，独孤一鹤和叶孤城商量了一下，决定将知情的徐若愚等三人永世留在飞仙岛，峨眉四秀与苏少英，则由他负责，永远不得将沈浪之事说出去。

　　船只在海上航行，太阳高高升起，海上云雾消散。

　　阿宛靠在船舷边，正看着不远处跟着船队的一群海豚嬉戏，叶欺站在她身边，憋了许久，终于道：“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阿宛料到他要说什么，示意他开口。叶欺道：“您真的要……与他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