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猫》安心

13、表白

　　很显然，冯文果是吃饱了撑的。一大早就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结果害得我被大家无情地嘲笑。

　　“我只是吓唬你一下，谁知道你真的是个胆小鬼，就说了声千万别动你就差点破了胆。”在我严正抗议和严重谴责的目光下，他还挺委屈，后来还得意地补充一句：“真是胆小鬼！”

　　气死人了！决定不理他。一直到一天行程结束，我们挤在他那辆宝来车里顺利返航后，任他怎么逗我，我都一言不发。对别人绝对谈笑风生，他一张嘴我就拉长脸不吭气。Gavin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劲说：“蕊，女孩子心眼太小就不可爱了，文果都道歉了，原谅他吧！”

　　那也叫道歉？那样的道歉我才不接受！

　　文果充当车夫，我家是倒数第二站，当然最后一站就是划个大圈后回去的他家了。

　　黄子明把东西拖拉了下来，和田心一起送上楼。他家距离不远，一会儿步行回去。我正准备上楼，就被文果扯住了手。

　　我站住，仍然不吱声，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好了，我道歉。对不起，早上吓着你了。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最近总是这样，看到你就想逗逗你，看见你发脾气的样子，真的觉得非常可爱。”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听得了这句，本来怒视着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了。

　　文果出神地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仔细想过了，小时侯我喜欢一个小姑娘，就特别喜欢捉弄她，她总向我妈妈哭诉说我欺负她。后来妈妈说我：你是不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啊，傻孩子？当然，那时还太小太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懂了，忍不住想惹你发一下脾气，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

　　我的脸上现在一定燃烧着火烧云。即使Gavin在大街上张狂地大喊着“我爱你！”，我的脸也没有这样烫过。可现在，就文果淡淡的一句“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就让我浑身无力，心头狂喜——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我！

　　等我面红耳赤地回到阁楼上我的小天地时，抱着豆豆发了半天呆，轻轻抚摩着她光溜的虎皮斑纹，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竟然没有给过文果半句回应！

　　不行！为了不让自己今夜继续失眠，我拨通了文果的手机：“到家了吗？”

　　“小蕊吗？没有，快了。最近晚上我回父母家住。昨天晚上你没有休息好吧？早点休息吧！”文果的声音离得很远，他应该是挂着耳机在应答。不知怎的，他微笑着扶着方向盘的样子在脑海中闪过，还有他说话时那发亮的眼睛。

　　“那个，你今天晚上说的是真的吗？”我吞吞吐吐。

　　“你问的是哪一句？”臭小子，还抖上了。我扁嘴不说话了。豆豆因为我停住抚摩的手，抗议似地大声“喵——”了一声。

　　文果沉默一会，在手机那头开始吃吃笑：“你又和你的那只小笨猫在一起吗？小心说的倒没有错，你们两个还真有点像！”

　　在我最后忍不住要发飙前，他温柔地说了句：“乖，早点睡，不要东想西想的了。今天和你说的每一句话，绝对都是真的。”

　　我的心里，就象七月烈日下刚刚饮过一杯冰镇的酸梅汤，微酸，还有甜，浑身每个毛孔都非常舒畅。

　　他说的的确都是真的，因为立刻他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包括说你是个胆小鬼！这一点，你倒和那只张牙舞爪的猫不太像。”

　　他果然还停留在小学时后桌男生爱拽我的小辫逗我的阶段。哼哼，可惜他不知道原先那个男生被我折磨的有多惨，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敢这样说。

　　也是奇怪，某些方面他非常成熟，可对感情的表达上，有时却是个天真未泯的孩子。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赢得琳琳姐吧。我衷心感谢上天的安排，谢谢他把文果留给了我。

　　呼哧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那个，文果，我，我想我可能也喜欢上了你。”

　　我听到他在笑：“不是可能，是已经。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怎么也爱占这点嘴巴上的便宜？

　　“明天我给你电话。早点休息吧，我的胆小鬼。”因为他温柔的这句话，我又失眠了。

　　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患失眠症啊？最少已经三千多只羊争先恐后毫无顺序地在我脑海中玩了跨栏跳，我却越来越清醒。干脆起来，翻出了琳琳姐结婚时的照片。

　　很多我和文果的相片，大部分是在宴席上抓拍的。还有张我身上挂满面条的，不过已经被我撕成指甲大的碎片彻底灭迹。这时候才发现，文果忧郁的表情一样让人心动。有几张相片上，他注视着郑大个和琳琳姐，那种略带痛楚的表情让我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外音：为什么，我要偏偏喜欢你？

　　心，一阵抽痛。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把他们赶走的，文果，你现在遇到了我，虽然在你口中我还是个孩子，可我是个倔强的孩子。你既然已经邀请了我入住，我就要设法真正占据你心里的那个空间。

　　我挑了一张和文果的合影，塞进了随身的钱夹里。又在相册中翻出了我最得意的生活照，准备下次放进文果的钱夹里。

　　第二天晚上，文果又被我折腾到我家来了。这么远的路程总让他来回奔波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昨天晚上又因为他失眠，不给他点小小的苦头难平此刻心中的不平。

　　吃完饭，他跟着我上了阁楼，四处打量了一下：“不错，布置的很温馨，有种很甜蜜的感觉。”

　　我嘿嘿一笑，没好意思告诉她这全是田心的功劳，不过现在她已经被我撵下楼住了。

　　奇怪，豆豆好像和他很投缘。我还以为她和所有除了同类异性外的其他异性都有仇呢，对我爸爸她也没有客气过，这也是我把她关在阁楼里的重要原因。可现在，她安静地窝在文果怀里，感受着他的抚摩，喉咙里还呼噜呼噜地拉着风箱。

　　“她一定没把你当男人。”这是唯一的解释：“这猫从来见男人就挠；以前也没见她冲你大叫过！”

　　他居然没生气。可能是知道我在开玩笑吧：“你这猫的胆子可真大。”

　　胆子大？他们全被这小傻猫的表象给骗了！我嗤笑：“那你可就看错了，她胆子才小。有次田心买了两条金鱼，开始还怕她会咬，谁知道她一看到盆里的小金鱼，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立了起来，身子邦邦硬，拽都拽不动，我怎么推她她都不敢靠近。田心一看，放心了。谁知道把鱼放到缸里没几天，她就明白了这鱼只会游泳，于是下了狠手。”

　　“下了什么狠手？”文果听得津津有味。

　　我每次想到那天田心的表情就好笑：“那时田心也住阁楼。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田心气急败坏地把我喊醒，让我好好教训豆豆。我一看，不得了——她正站在鱼缸边上，前爪伸得老长了，我都不知道猫腿能伸那么长！正在水里捞鱼呢！两条可怜的小鱼在缸里没头没脑地乱撞，忙着逃命。我教训了豆豆一顿，她不服气，跳到田心床上乱走，在她的被上踩出了一串串湿漉漉的梅花印。气得她险些背过气去。你不知道，田心有洁癖的。可怜的妙妙被她一天一个澡洗得毛都快秃了。”

　　我忍不住笑。文果也笑了：“那后来呢？”

　　“后来啊——那可怜的小鱼一条掉了一堆鳞，一条盲了一只眼，不久就挂了。田心都要伤心死。那两条鱼一条叫心心，一条叫明明，哈哈！”

　　文果安静地看着我：“小蕊，其实，你和你姐姐同样出色。”

　　“什么意思？”我可不觉得这句话是恭维。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小小地嫉妒她。不过，你和这猫还真象！”他忽然又笑了。

　　臭小子！“我们这是姐妹情深，哪里是嫉妒！”虽然有些心虚，但我还是强调了一下。文果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你和这猫一样，总是亮着防御的利爪。不过，一旦有人俘虏了你的心，一定会死心塌地。”文果从床边站了起来，靠近我，在我面前低下了头：“我会是那个幸运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