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43、第一百四十一章

　　但在此之前，砂忍村先给了风之国大名一个交代：
　　稳定的黄金交易渠道和货币兑换比例。
　　令砂忍村的顾问们惊讶的是，大名府要求的兑换比例并不严苛，相反，比照过去往来中的锱铢必较，还有所让步和优惠。
　　“这是双赢。”作为大名府代表的家老笑眯眯地安抚不安的砂忍们。“到底，砂隐村是我国重要的军事机关，也不能太过苛待了。木叶村，乃至火之国，才是我们需要提防的对象，不是吗？”
　　问题是，大名府一直以来的态度，可不像他说得那样漂亮。
　　相反，自第二次、第三次忍界大战不断失利以来，贬低、打压砂忍村才是风之国持续了数十年的政策。
　　——虽然砂忍们对此心存疑虑，但实在看不出里面存在的弊端，便心情复杂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等砂忍村的忍者们离开后，大名府的上官们弹冠相庆：
　　“真是一群傻瓜。”
　　风之国，乃至整个忍界，其实是银本位的国家，日常使用白银结算。近年来，人们开始使用纸币；而这些纸币，则是经由各国大名府担保、能够兑换成白银的银行券。
　　由于地理原因，风之国本就缺少银矿，白银储备不足。再加上两次战败的战争赔款，风之国陷入了“银荒”当中。
　　但银行券？
　　那种东西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是以，按照大名府的计划，风之国国内，即将迎来越来越严重的通货膨胀。
　　只要继续炒高物价，现在看起来是令黄金增值的兑换比例，说不定很快会变成贬值。
　　不止如此。
　　砂忍村的实体产业并不发达，和其他地区的贸易逆差再继续下去，能够炒作的就只剩下土地和房产。过高的房地产价格又会导致过度负债，透支未来，商业信用一旦破坏，企业就会破产，居民就会失业。
　　等到居民失业、有效需求下降，货币流通量也会下降，又会陷入到通货紧缩的境地；与此同时，黄金的增值如果无法及时兑现，村子的经济恐怕将被破坏殆尽。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轮到我们入场了！”面对受邀前来拜访的木叶根部，肥肠满肚的大名表现地颇为自得，“收购他们的土地，拆分他们的优质产业，把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
　　“通通变成淘金的矿工！”
　　即使对面坐着的是志村团藏，听到这种令人齿冷的暴言以后，也不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和这位大名釜底抽薪的手段比起来，波风水门只想着挤兑罗砂手里的黄金这种操作，完全可以称得上“心慈手软”。
　　——要知道，木叶只想在砂隐赚上一笔，而大名府是想把砂隐彻底搞垮。
　　宇智波止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请问……大名大人，您是和砂忍村有仇吗？”他这么问，“砂忍们难道不是风之国的国民吗？”
　　连油女龙马也慢了半拍，等他说完了才厉声呵斥道：“住口！无礼的家伙！”
　　实际上，宇智波止水问的，也正是志村团藏想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带这位生性跳脱的部下出席这种场合。
　　有些话，不适合由他本人来说。
　　对此，风之国大名却展示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妨。”
　　油女龙马按着宇智波止水的脊背、令他弯下腰：“感谢您的宽宏……”
　　“年轻人嘛，像这样朝气蓬勃才好。”风之国大名打断他的话，摸了摸下巴。“觉得我很阴险吧，少年？”
　　宇智波止水隔着面具，审视着他：“是的。”
　　“这就是政治。”风之国大名呵呵一笑，脸上的沟壑互相挤压。“一国忍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尤其在我们风之国。比起木叶，砂隐太孱弱了，完全可以被其他佣兵组织替换掉，像是最近新出的，叫什么来着，晓？赤炎？总之这一类的东西，替代品有的是。”
　　他摆了摆手：“很多时候，砂忍甚至比不上在换金所活跃的浪忍便宜好用。对我国来说，投资砂隐的性价比太低了。”
　　“可是……”
　　“何况，我承认，”风之国大名轻飘飘地说，“我的确没把砂忍们当成风之国的国民。”
　　顿时，宇智波止水睁大了眼睛。
　　“他们在我看来，不过是尾大不掉的累赘。这么一大群人，不仅不交税，还要浪费国民的税金。再说了，他们拥护的是风影，又不是我。”风之国大名挤了挤眼睛，故作幽默：“相信我，没有一个国家的大名，不讨厌自家忍村的‘影’，哈哈哈。”
　　不管砂隐村有怎样的缺点，都掩盖不了一件事：
　　风之国大名是个目光短浅、极端利己的混账。
　　他自诩坦诚，实则愚蠢；他自诩宽容，实则狭隘。他不顾一切要维护现状，即使现状早已腐坏：他不关心民生，不关心未来，空有野心没有大局观，只看到历代风影对自己统治的威胁、看不到他国对自己统治的虎视眈眈——
　　反正其他国家对风之国贫瘠的土地兴趣不大，就算国家积弱导致平民活不下去又怎样？
　　他自己活得高高在上就行。
　　所以，一见四代目风影罗砂搞起了砂金、露出蒸蒸日上的苗头，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要把罗砂直接按下去。
　　“您说得是。”志村团藏开口，面上竟表演出了诚恳和尊敬。“而且，我还得代表木叶，向您表示感谢。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们恐怕不会意识到货币发行权的重要性。”
　　“啊哈哈，不用谢，”风之国大名摆了摆手，“毕竟这种手段用不到木叶上。你们的实业更有活力，市场也比我们大多了，就算一开始吃了亏，也能迅速调整过来。”
　　如他所说，和砂隐村不同，木叶村对火之国大名府的依赖不深。相反，火之国大名府必须依靠木叶，才能保住得天独厚的土地和资源、撑起货币信用。
　　“倒是等砂忍村那边反应过来之后，还需要你们投入资金帮忙封锁进出口渠道才行……”
　　这家伙，身为风之国国主，说起这种出卖自己人的话题，居然一点也不脸红！
　　宇智波止水感到胃里一阵翻滚。
　　恶心。
　　眼前种种弯弯绕绕，比战场上直截了当的厮杀，更令人难以忍受。
　　他本没有洁癖，但站在光鲜亮丽、整洁开阔的房间当中，却深深感觉到了“脏”。
　　火苗摇曳着，落下厚重的影子；影子颤抖着，从各个角落无声地袭来。黑暗掩盖了所有污秽，恶意被利益修饰，一切遮上了朦胧的幕布，而那层幕布——
　　浅薄。
　　太浅薄了。
　　“……镜，镜！”
　　根部的前辈，獾，一把拉过心神不定的他，按在隐蔽的角落里。
　　“你想什么呢！”
　　宇智波止水眨了眨眼。
　　——在想团藏大人针对四代目大人的作为，是否和风之国大名针对风影的行为，有着同样的性质。
　　“啊，哦，不好意思，”他抬起双手，“对这个代号，我有点不太习惯……”
　　自加入根部以来，宇智波止水就受到了志村团藏本人的特别关注，而团藏大人是不会用“镜”这个取自“宇智波镜”的代号来称呼他的。
　　“这种事情无所谓。”獾态度冷肃。“倒是你，情绪太外露了。”
　　“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嘛！”宇智波止水单刀直入。“这位大名把全部谋略都用在了排除异己身上，也太垃圾了吧！”
　　然后獾就被他直白的话语给噎了一下。
　　虽然根部众人早知道宇智波止水性格直率、不拘一格，但每次见他口无遮拦，还是会为此惊叹不已。
　　“……就算那是个垃圾，也不关我们的事。重要的是——”
　　“可这种小人，不值得信任吧？也许转头就会出卖我们也说不定。”宇智波止水自顾自地说起来。“而且，我刚刚就在想，这次事件该不会是大名贼喊捉贼吧？我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那批消失的粮食就是大名府自己搞的鬼……”
　　獾用棒读的语气道：“不要说得好像风影是个任人摆布的小可怜啊。”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也没有啦……”
　　“虽然签了同盟协议，”獾顿了顿，终是吐出了自己的判断。“但砂忍村并非我们的同伴。”
　　他空洞眼中浮现了一丝神采，仿佛一头冷血动物，从冬眠中活了过来。
　　“至于他们和大名府之间的关系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风影自身要负很大的责任。”
　　“可是！”
　　“况且，风之国大名也不见得对我们坦诚相待。”
　　“……”
　　“你认为，他为什么会在出事后，急匆匆找上我们？”
　　因为心虚吧。
　　宇智波止水这么想着，摇了摇头，假装自己是一根空心大萝卜。
　　“又或者，他为什么找上的是团藏大人，而不是四代目大人？”
　　或许，这背后潜藏的理由，比所谓的“自导自演”，更加荒唐。
　　宇智波止水干脆继续装傻、摇头。
　　“当然，有很多可能。”獾没把话挑明，点到为止。“你其实不用想太多。毕竟，这个国家的大名也好、影也好，都是些畏首畏尾的家伙……”
　　话音未落，油女龙马的声音响起：
　　“没错。”
　　他走上前，安抚般拍了拍宇智波止水的肩。
　　“如果大名这次和我们合作是为了杀掉风影，我还能更高看他一眼。”
　　话音落下，两人立刻躬身行礼。
　　“那家伙不过是耍弄阴谋诡计的弱者，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木叶在团藏大人的带领下，一直强大下去，就没有人能算计到我们。”
　　宇智波止水微微颔首，错开他的视线，语声洪亮：“是！”
　　“很好。”油女龙马满意地点头。“跟我来，团藏大人要见你。”
　　宇智波止水感受着体内活跃的咒印，乖顺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