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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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沙耶又一次提到某个名字时，迪克·格雷森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关于杰森是怎么冒充夜翼在我面前兴风作浪的？还是说……关于他那喋喋不休肆意宣泄的、一股脑的难以理解的妄想……”
他没等少女答复，像是抱怨似的紧接着说道:“除了曾经都做过某人的跟班，我和他毫无相似之处。所以我有点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跑来问我。”
沙耶撑着下巴，专注地捕捉到了夜翼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看上去他很是困惑不解，对于杰森的死而复生也是，对于杰森从殉道者到黑羊这突然的角色转变也是，对于杰森复生后的一系列挑衅行为——全都感到难以理解。
“为什么想要向你咨询呢，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但不久前罗伊曾这样对我建议过。”
迪克哼笑一声：“那他一定是在恶作剧。”
“可是杰森他扮演过夜翼啊，模仿你的衣装，模仿你的举止，甚至一度在新闻媒体上以假乱真……虽然他现在放弃了这种尝试，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杰森、想要证明什么呢？”她苦恼地问道。
说到这里，尤其指向了杰森·陶德扮演夜翼的行径，少女最亲近的友人就跟炸毛了似的。
“你觉得这种行为算是一种恭维吗？称得上是偶像崇拜式的模仿吗？”他故意反问，“如果你说‘是’，那意味着你的脑子或许被哈珀先生的弓给敲坏了。”
“认真点。我最好的朋友、罗宾！！”沙耶忍不住喊道。
这是个老习惯。
当沙耶兴奋到极点，或者是生气到了临界点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喊出面前青梅竹马的那个称谓。这是她叫过最多次的称谓——不是所有人习以为常地挂在嘴边的真名，也不是现在的称号夜翼。
接受到信号，格雷森先生微妙地上扬了一点嘴角的弧度。他比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继续说：“好吧，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
“是啊，我不是来这里听相声的。”沙耶白了他一眼，“明明你承诺过，有问题可以来找你的。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经过弯弯绕外加插科打诨的废话，迪克终于开始直面这个问题。
他不再回避。
“我承认，在有关于他的事情上，我表现出了自相矛盾的心理。”
这也正是沙耶找上夜翼的原因，她隐约察觉到自己想探究的某种灵感就潜藏在对方的话语中。
他继续道：“杰森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但他行为中所流露的执着和愤懑好像在告诉我，他并没有长大。可能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会有某种形式的英雄情结，像是我对布鲁斯，但我们都长大了，我不再是罗宾，我成了夜翼。”
“因为他死了，迪克……他死过一次。”
“是啊，他错过了对年轻英雄而言最重要的蜕变时期……我们都在往前走，但杰森，停留在了昨天。”
气氛沉默了一秒钟。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迪克往下说，“如果仅仅如此，我对他的情感应该是遗憾，而不是现在这样难以理解、同时又夹杂着悲愤和厌恶。”
“为什么？”
“你知道他穿上夜翼制度后对我说了什么吗？”他深吸一口气，“他说这是一件营生？！就跟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没两样，这是个工作，是个使命。但他错的离谱！从没有人要求我们这群年轻人必须干这行！像罗伊，他在家好好和莉安安生地过生活不轻松么，为什么顶着危险非要干这一行？还不是我们‘选择’了这样做。沙耶，我以为你也明白的，这不是扮演英雄的游戏。”
少女神情复杂地叹道：“我明白，这条路太难了。连哈尔那样伟大的绿灯侠都可能一不小心跌入深渊。”
“因为我一直跟在蝙蝠侠身后，所以我知道他是怎样的如履薄冰……布鲁斯始终做着最艰难的选择，可我深信那是坦途。而杰森，他想走最容易的那条捷径，但他不知道，捷径才是最有可能犯错的，甚至会通向不知晓前路的黑暗。”
“那么……这就是你们拳脚相加的原因？你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伤。
迪克与她四目相对。
半晌，他又开口。
“不，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当他杀人的时候，我会不可抑制地阻止他、并为之感到愤怒。但他不是那么难以沟通的时候，或者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又会思考是不是该放跑他。当我们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我也会选择去救他。我也在想……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救一个对社会构成威胁的人，更别提他的超级英雄思想是对坏人施以致命惩罚。”
沙耶思考片刻：“如果是我，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他。去相信……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杰森。”
少女没有说的是，杰森·陶德从一开始就不是迪克那样的人，即便用罗宾的标准来看，他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罗宾。
他注定不会成为迪克那样的英雄。
她想起那一天，少年泰坦的集体活动结束后，杰森从唐娜小队离开时难以掩饰的悲伤。
他说他原来搞错了一件事。他说他永远不会是迪克那样的人。
以及，他可能成不了一名泰坦。
只要待在少年泰坦，罗宾杰森就只能重复神奇小子曾经走过的轨迹，只能是个夜翼不在时的备选项。
他不想那样……
而此前，杰森·陶德穿着夜翼的制度招摇过市，他不知道这件衣服所代表的意义吗？
——不。
沙耶想道。
他一定清楚。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就是他的执念。
“他想要赢你，迪克。他要证明，他不比你差。”
不是二代罗宾，而是杰森·陶德。
听到答案，迪克回头看了她一眼，以某种复杂而深邃的神情。
“也许是吧……可是那有意义吗？就算他证明了这一点，又能从中收获什么？他比我强，比我优秀——沙耶，这不是什么超级英雄竞赛游戏啊。”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