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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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林成夜里醒过两回。
好像是做梦了，梦里方青云瞒着他回了北楚，不告而别。吓得林成立刻睁开眼，摸摸方青云是否还在自己的身边。
毫无意外，他能摸到方青云，安心地转身再次睡去。
他面上好像看上去没心没肺，但是心思比谁都细。以前程梓就说过林成，说他思虑过重，才会在夜里频频惊厥。
现在的状况更严重了。
林成开始没有办法睡一个完整的觉。一入睡，就被光怪陆离的孟缠绕住，然后惊醒。有时候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让方青云也跟着醒了过来。
夜里第二次林成惊醒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有些许的片段从脑海里闪过。也和方青云有关，同样不是什么好梦。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方青云也跟着醒了。他强行睁开一条缝隙，微眯着眼，还带着些迷糊，一个顺手就把林成抱到怀中，开始给林成顺毛。
“阿成乖，”方青云半梦半醒之间声音都是糯糯的，“好好睡觉。”
林成在方青云的怀里，闭着眼睛：“我做噩梦了，梦见你不在我身边。”
“梦都是假的。”
方青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成从他的怀里抬头，方青云已经睡过去了。他的手还放在林成的头上，无意识地重复替他顺毛的动作。
一下，一下。
有方青云在身边，林成也放松下来，很快也跟着进入了梦乡。所幸，后半夜林成并未做梦，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
李自同早早地就醒过来，在外面收拾东西。今天他们再赶一天路，就能到镇上稍事休息了。车上的林成和方青云还没有动静，他也没去叫。
反正都是他赶路，车中人醒与不醒都没什么关系。醒了反倒搂搂抱抱地给自己添堵。
太气人，摆明了是不给孤家寡人活路。他以后自己也要找一个，也要搂搂抱抱！
车厢内。林成先醒来的。
他昨夜也不太清醒，只知道要避开方青云受过伤的手。方青云夜里的时候是想给他枕着的，不过被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拒绝了。
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姿势。林成侧卧，脑袋靠脖子强撑着，轻轻地搭在方青云的手上，一点儿没敢压上去。
林成往上窜了窜，找到了软枕，刚要放上，脖子就传来一阵酸痛。
得，后半夜他是睡得香甜了，脖子遭罪落枕了。
方青云也醒了，他抽回手臂，看着林成捂着脖子，面容扭曲地躺在软枕上，有些好笑：“落枕了？”
“你别笑了。”林成自觉丢脸，羞愧得想立刻钻进地里。
方青云一边忍笑，一边抬手给林成揉：“让你夜里的时候睡觉不老实。”
“我这不是怕压坏你吗？”林成瘪嘴，气哄哄的，脸鼓成个包子样，“好心当成驴肝肺，信不信现在我就抱着你大腿哭给你看。”
“信信信。”方青云最怕林成对自己撒娇，连忙哄着他。
他太清楚林成了，一撒娇，后面准没什么好事儿。
“起来吗？”方青云看林成脖子比刚才好了些，虽然还是僵硬地梗着，不过好在能动了。
林成一只手撑着脖子，另一只手撑着床，艰难起身，愁容满面：“我怎么这么惨，身上的伤口还疼着，脖子又落枕了。整个一行走的‘大’字。”
方青云拿起旁边叠好的衣物，开始一件一件慢慢地穿。中途李自同进来禀告了一声，说要启程了。林成逮住李自同，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真的在稳一点。
李自同站在林成的面前憋笑。
他是真的不想笑，可是林成的样子又是真的太好笑。他表现得过于明显，被林成看穿，气得林成晃悠着拳头就要揍他。
结果一抬手，抻到了身上的伤口，又是一次龇牙咧嘴。
李自同趁着空档，连忙走出车厢。林成坐在床上干瞪眼，不敢挪位置。方青云则在一旁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热闹。李自同一跑，热闹结束了，方青云的衣服也穿好了。
他就拿起林成的衣服开始帮林成穿。那件青色的劲装早就传不了了，上面的血迹东一块西一块的，洗都洗不掉，就被林成自己叠起来了，换了另一件。
也是青色的，不过是常服。
衣窄袖窄，圆领，内衬是白色的，按照胡服的规格定做。不仅利于骑射，也方便平日练武。
此时林成虽然身无一官半职，但是他过往家大业大，豪门贵胄的极尽奢华在他的衣服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多得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有些是素净的，有些则带些刺绣。
他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右肩之上，飘着几朵祥云刺绣。方青云的衣服也有刺绣，不过是团龙密纹，身份和枷锁的双重象征。
因为练武的原因，林成一贯不喜欢宽大的袖口，连衣摆都要人为地多剪去一寸，以防拖地。方青云和他完全相反，他的衣服多做飘逸之姿，袖口宽大，常随风而动。
“好了。”方青云将革带系好。他并没有将圆领的口子系上，反而把他的领子翻了下来。“快去坐着吧，你这个样子还是休息比较好。一会儿我出去和自同换换。”
林成挪回床边。
他身上的许多伤口才刚刚结痂，一些稍微深的伤口总是裂开在痊愈。林成不说，并不代表他真的不疼。
不过林成还挺享受被方青云照顾着的。
今天后半程的路走得比较顺利，李自同从驾驶的位置上换下来后，方青云顶了上去，走得平稳了不少。
不颠了，也不震得伤口疼了。
李自同进了他们的车厢，林成立刻用幽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学学你家殿下！赶起路来多么轻柔，碰到了小石子都绕着。”林成谴责李自同，“再瞅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莽，闷头就是赶路，好歹考虑考虑车厢中的伤病人士吧？”
李自同白了林成一眼，嘴上没说话，在心里念叨。
还不是因为我家殿下心疼你！换做以前，他才不会做车夫这种事情呢！
方青云的声音从车厢外传进来：“自同，阿成日均发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成：“……”
李自同：“！”喜上眉梢！泪流满面！殿下终于站在自己这边说了句公道话！
林成悲愤道：“青云，我不是你的小心肝了吗？”
声音过于委屈，言辞过于肉麻，让坐在外面拿起水壶刚喝上一口的方青云，一个不小心喷了出来。
水顺着方青云的下巴滴落，一部分沾湿了衣服，还有一部分贴着他颈部白皙的皮肤，流过喉结，弄湿了领子。
好不容易从床上挪到门口探出头来的林成，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
太好看了。他的青云是天下第一美男。
方青云眼疾手快地扶住，才叫林成没大头朝下磕下去。
“是，你是我的小心肝。”方青云苦笑，他出言哄道，“挖出来上面都刻着你的名字。”
林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回到车厢内部，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方青云的身边。
“你小心点，”方青云护着林成，“别把伤口在震开。”
坐稳以后，林成拿起缰绳，他一拉，刚才被方青云停下来的马匹又跑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
新越的大好河山，林成都想和方青云一起，走过，瞧过。
车厢内，李自同又是自己一个人。偶有细小的震动将帘子震开，李自同能透过缝隙看见车厢外的林成和方青云。
恩恩爱爱地坐在一起。
欣慰是挺欣慰的。李自同想。不过杀伤力也是真的不小。
看来他成婚的这件事情，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对了，成婚的第一步是干什么来着？
哦，他得先良人在侧。
救命。
李自同觉得他一辈子都成不了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0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