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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云从边关刚出去，越江的边关就被封了。李自同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说是新上任的将军带人封的。
听了这个消息，方青云没什么反应。
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从程梓带来的消息看，已经有北楚的人可以潜进新越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专心作战，封城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林成做的是对的。
出了城，方青云便将自己常穿的一身白衣褪下，换了套雍容华贵的圆领广袖袍，胸前是用金丝线掺绣得团龙密纹。
和那日林成一样，方青云将所有的头发都规整地盘起。他头戴金色发冠，身着玉石腰带，好一派皇家贵公子的模样。
方青云已然不似在林成身边时温润的模样，他变得更为冷漠和不近人情，一双好看的眸子更是像死水一般沉着，叫人瞧不见半分的情感。
马车之中，他正襟危坐，直至缓缓驶入北楚的军营。
在此处军营领兵镇守的将军方行早就接到了方青衣传来的指令，于是在此处恭候了良久。
方行是方青云这脉的分支，但是不知道分出去了多少，以至于方青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方行的脸还想了好一会儿。
直到李自同在身后提醒了方青云，他才想起来怎么回事儿。
“起来吧。”方青云将行礼的方行扶起，“一会儿你让人把现在的情况和盔甲一起呈到我休息的地方来。”
方行应下：“好的，殿下。”
折腾了一路方青云也累了，所以直接回了休息的地方。
进了营帐，方青云将当中侍奉的人全都遣散退下，留下了李自同一人。
“方才就见你支支吾吾地，可是要与我说些什么？”
李自同回道：“殿下，其实您大可不必上这个战场，打这个前锋。都是领兵，您在后方坐镇的安全性会更高，又何必让自己冒这个险呢？”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自同。”
这回轮到李自同无言。他作揖的手在颤抖，抿死着嘴唇，好不让自己喉咙的酸涩喷薄而出。
他有过很多种猜测，眼下是最不好的一种。以前是没有从方青云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但是此刻他得到了，却不知应该从何言起。
方青云眼下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新伤旧伤皆未好全，先前那桩事后又没有修养好便连夜赶路。
他戴着几十斤的盔甲上战场的话，轻功又颇为受限。
不是去送死，那还能有什么样的解释？
“自同，倘若我回不来，你要在战场上好生地护着阿成。要保他的性命。只有他活着，才会有人明白下一步怎么做，我的努力也就不会白费。”
李自同声音颤抖着，回答方青云的安排：“请殿下放心。”
方青云对李自同的话很满意，脸上露出了几日都难得一见的笑意。他坐在营帐的中央，靠着拄手的隐囊。想起林成，他总是难得的放松。
不论是心情还是身体。
要说他对不起林成，这件事方青云是认的。自相识起，林成总在因为他受伤。那花前月下曾许过解甲归田的诺言，他大抵是没办法兑现了。
“我这一辈子，临终了也没什么想要的，”方青云呢喃着，不知话说与谁听，“明明也就分别不过几日，却仍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不知道谁在悲伤。
但确实有一滴泪被冰冻在此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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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轩抽调的人马赶到越江的时间，要比林成意料中的快上不少。他们到了越江为林成带来了刘轩的手书。
林成打开来看，却见上面只写着要他小心对方领兵的将军，旁的一字未提。林成不知道刘轩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将这个疑惑放在心里。
这是林成第一次领兵如此大的战事，他有些紧张，再加上时间紧张，林成开始拉着程梓没日没夜地讨论战术。
“此次的战争完全没有失败的余地，”林成道，“如果失败了，大秦借由北楚消耗新越的目的就完成了大半。届时他们挥师东走，我不认为新越和海东能有一战之力。”
程梓将一封密信交给了林成。
这封密信是开封的，程梓看过，他认为当中的信息很重要：“据线人来报，北楚的粮草撑不过五日，所以五日之内，我们两军肯定会有一场厮杀。这次厮杀将会是决定此次战争胜负的关键。”
“而且北楚现在领兵的头似乎是皇族空降的新人。据说擅长排兵布阵，洞察人心，领过几次有名的胜仗。”
“世子您也知晓的，在边境摩擦的几次战争里面，北楚唯独胜利的那几次，还吞了我们一十六城。”
听过程梓所说的消息，林成对于刘轩手书中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人啊。怪不得陛下同我讲要小心这次领军的人。”
“一十六城，他倒是骁勇善战。”
程梓接着说道：“北楚的皇帝但凡是个明事理的治国理政之才，也应该知道大秦的话是听不得的，当务之急应该是中原三国联合，共同抵御外敌。”
“好程梓，”林成夸赞了一番，“你现在可是聪明了，看来越江这一趟让你成长了不少。”
第一次被林成夸的程梓有些害羞。
“你说你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方青衣会不明白这件事呢？”
程梓：“？”
林成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我在夸你。”
程梓表示不信。
“我诚然是在夸你。”林成的语气非常坚定以及肯定，“我非常肯定，阿梓你是个明事理的治国理政之才，半分没有作假。”
“罢了，”林成转移了话题，“不逗你了。”
林成又将眼前的消息看了一遍，整理了一下思路。
此时下边的士兵将已经改好的盔甲呈上来，说要林成试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
他的盔甲是特质的，偏重，行剑之手又偏轻。林成在程梓的帮忙下穿上试了试，觉得还挺合身的，于是便没让下边的人再改了。
“世子，这个你不戴吗？”程梓捡起林成扔在一旁的面盔，“戴着吧，它和头盔是连着的，能起到固定的作用。战场上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大家都带着面盔，世子也要防着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才好啊……”
过往林成从不带着面盔，总觉得戴着喘不上气儿来。但是听过程梓的话，林成觉得甚有道理。大家都戴着，反而他不戴，身份确实更容易暴露。
战场之上，一师之主是重中之重，杀了他，就相当于提前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林成是个听劝的，尽管他对于面盔的存在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说戴着了。
不过他还是最后小小地为自己挣扎了一下，道：“那能做薄点儿吗？呼吸的口能改大些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成还委屈巴巴地看着程梓，搞得程梓感觉自己一个头四个大。
他面无表情地将面盔扣在林成的脸上。
“改是真的不行，不如世子从现在开始日夜戴着适应，说不定就行了呢。”
林成：“……”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04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