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桃花》蝈蝈的叶子

7、纠缠

　　“对，我只对被鬼上有兴趣！”舒服看着许诺笑了，笑得阴测测，眼里的桃花变成了冰花，“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讨厌鬼上！”
　　“你只对被鬼上有兴趣！”天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没有大脑的话来。的确，刚才只是直接的反映，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这句话就从自己吐不出象牙的嘴里漏了出来。如果，如果刚才用大脑想一下，只要一下，自己就绝对不会说出这句很明显会让这个男人发飙的话，而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走投无路的自己正有求于他。许诺按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想要把已经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给摁回肚子里去。
　　“你等等，我道歉！”看着那男人往门口走去，许诺连忙跟上。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警局、法院、监狱都可以关门了！”屋子里的气压瞬间低了很多。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才会胡说八道。”祸从口出，只希望现在能由这张闯祸的嘴将功赎罪。
　　“我是乌鸦嘴，是大嘴巴，是烂嘴巴！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悔过要诚恳，自贬是王道。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女子加小人，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许诺看自己认罪的态度丝毫没能打动舒服，赶上前去，想要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可是她忘了，以她现在的身份与能力，根本就抓不住他。可是舒服还是厌恶地掸了掸被她碰过的衣袖，好像那里被她弄得很脏一般。
　　“时间不早了，不送！”舒服冷冷地说，转身出了门。
　　眼见着神汉舒服正在盛怒中，许诺自知再呆下去也于事无补。这些天来，为了能找到神汉，日夜守在道路上，已经很是疲惫了。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是先休息，让自己疲惫的身心都放松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搞定那个妖孽。
　　去哪里呢？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戴均了，回去看看他。只要看到他，许诺相信自己就会象汽车加满油一样，又有了前进的动力。
　　许诺发现，做了鬼后，好处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比如现在，进出再也不需要带钥匙。进了门，发现戴均不在家。
　　家里，一切都还是自己那天离开时的样子，床头，还摆着翻开来的《红字》，冰箱上还贴着自己那天出门时贴上的便利贴：扒皮童鞋，下班后去取婚纱照，否则o(︶︿︶)o，后面画着的那个生气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这一切似乎都诉说着，女主人并没有离去。
　　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收拾，桌子上甚至还能看到点灰尘。他，一直都是个很爱干净也很勤快的人，莫非是因为心力交瘁无心收拾？想到这里，许诺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咔嚓”一声，是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不一会，有人推门进来。许诺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门口，想要将进来的人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一丝不漏地刻在自己心里。可是，瞬间她就失望了，进来的人并不是戴均。
　　不过进来的这人许诺认识，此人是被自己冠之为“百折而不挠的抗冷眼狗尾巴草”曹徳勋。此人和戴均、林溧阳是铁哥们，并称为A市交警中队城西支队三大草，也被人戏称为铁三角。
　　至于他那花名的由来，是源于他当初追现任女友时不畏冷眼、不畏冷语，硬是愈挫愈勇、坚持不懈地发扬百折不挠的革命优良传统，最终极其完美地证明了烈女怕缠郎这一千古不变的真理，如愿抱的美人归。这次，经过和林溧阳的终极PK，曹徳勋和女友争得了担任伴郎和伴娘的美差，说是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月后自己那要举行的婚礼的彩排。
　　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曹徳勋叹了口气，捋起袖子开始收拾。实在是不放心戴均现在的状态，他找了个理由上他们家里来。走到下面时，保安提醒戴均说是送报纸的人说他家的邮箱满了，报纸都塞不进去了。于是，戴均让先上来，自己去自行车棚旁边的邮箱去取报纸。
　　“你干什么？”戴均推门而入，看到曹徳勋在帮自己收拾屋子，一把夺过他手中拿着打算拿出门扔掉的垃圾袋，语气颇为不悦，“放下，别动了！”
　　“戴均，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再难过，你还是要把日子给过下去。”曹徳勋叹了口气，“你瞧瞧，你这里乱成了什么样子，你好些天没收拾了吧！”
　　“德熏，不好意思。我不想收拾，只是想让许诺的气味留在屋子里。”戴均充满歉意地说，刚才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过了。
　　“以前，一有空她就会坐在电脑前，翻译资料，上网买东西，有时就会随手在我拿回来的报纸上记下点什么。你瞧，这张上就有一串数字，应该是个□□号吧。那天，我还记的，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打电话给她，让她加她的□□聊。”从垃圾袋里掏出几张报纸，眼里写着的满是怀念。
　　“可是，现在，她留在我生活里的东西一天天在减少，我只是希望能留住一些是一些。”戴均的眼神越来越暗，声音也越来越低。
　　“戴均，我也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曹徳勋看着戴均，眼里满是担忧，“我们是干什么工作的，如果你的状态一直这样差下去，也许明天就出了什么事。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这样也好，可以跟了许诺去。可是，你爸爸怎么办？你妈妈怎么办。再说，要是许诺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她也会很不安心的！戴均，振作些好吗？”
　　深夜，戴均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许诺担心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以前是从不抽烟的。不一会儿，屋里就烟雾缭绕了。戴均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的，自己是太自私了。家里三代单传，如果自己有什么事，让爸爸妈妈怎么办？让年迈的躺在床上的爷爷怎么办？如果那样，诺诺会责怪自己的。自己还没有看见伤害她的人被绳之以法，怎么能继续颓废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戴均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去上班，许诺总算放了心。现在，自己也应该发挥曹徳勋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愈挫愈勇，把神汉舒服给拿下。烈女尚且怕缠郎，那妖孽岂能不怕磨人鬼缠？
　　“唉，你一年赚很多钱吧？”这几天，许诺就赖在舒服家没走。贴身观察，更能发现对方的缺点，然后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你别说，舒服的家，住着还真是蛮舒服的。许诺发现自己那天在戴均和自己的那个小窝里好像有些胸闷气急，可是在这儿的几天里，丝毫没有那种感觉。
　　经过几天的观察，当然，她没敢再去偷看舒服鬼上身后的表演，的确，不管在哪个世界，总是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自己现在更想做的事是能帮助戴均，犯不着为了一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事让自己以身涉险。她发现这舒服堪称是一台性能优良的印钞机。
　　他每周一三会接待客人，上午一人，下午一人，每人次费用为五万，限时为半小时。半小时就是自己一年多的收入，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哪！不平过后许诺在心里为他统计了一下年收入，也就是说，每年他轻轻松松就有一千多万的收入。许诺觉得一寸光阴一寸金这句话，用在这人身上真是太合适不过了。看着他住别墅开名车，许诺实在是很好奇，现在神汉这职业是否跨入高薪行列了。
　　不过，更让许诺瞠目结舌的是，如此高额的费用，竟然趋之者若鹜。她在这几天里就听见那山羊胡子在电话里拒绝了好几个想要登门造访者，有的甚至自己直接把价钱抬到了十万，有一个甚至喊出了五十万的高价。可是山羊胡子却不为所动的表示这几个月内名额已经排满，要来还是得等到三个月后。
　　那天，刚知道舒服是神汉时，许诺是第一时间被雷倒了。开着宝马，容貌赛过金城武的神汉确实是发挥她无边的想象力也想不出来的。而现在，如此大牌的神汉又一次雷倒了她。看来，不要说自己现在根本拿不出钱，即使拿得出，他也不会理自己，那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几天观察下来，许诺发现舒服此人有一恶疾，那就是此人很喜欢当点钞机。每次五万的接待费他总是事先要求人家带着现金来，在客人走后，他会将已经经由点钞机点过的钞票再一张张地点算过，那表情，怎么说呢？相当沉醉。
　　“跟你有关系吗？”这几天，这讨厌鬼赖在她这儿不走，已经让他颇为烦恼了。想对她出手，可是，一想到她那悲惨的境遇，又忍了下来。
　　“你收现金，是为了逃避个人所得税吧？”许诺扬了扬眉，“要是事发的话，会有牢狱之灾哦！刘晓庆刘姐姐是你的前车之鉴哟！”
　　舒服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然后笑着示意许诺走过来：“这个号码，你来打！”
　　许诺一看，赫然是税务部门的举报电话。
　　“打不了，是吧？不好意思，那我也帮不了你！”舒服朝许诺挤挤眉耸耸肩，扔下她走了。
　　“臭妖孽，收拾不了你，我就跟你姓舒！”许诺恨恨的咒骂，当然，只敢在心里。
　　又一个星期一来了，看着从一辆黑色宾士上下来，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走向会客室的贵妇人，许诺心下一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