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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烈儿的爱情 ...

  •   离开听澜阁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因为那里的一切原本也并不属于我。
      布衣铃我留下了,转送给了范冢。不过害怕过于伤感,我没有当面给他,而是托如烟转赠。冢接下来的人生有如烟陪伴着,应该不会太寂寞吧?
      变身男装,我直奔淮南王府而去。
      走到王府大街远远的还没有看到王府大门,迎面就有好几辆官车前前后后的过来。
      其中一辆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官服的男人大声地问着旁边的一辆马车:“王大人,王爷也不见你吗?”
      “是啊,真倒霉!我可是提前两个月就跟王府的总管打点过的,花了几百金呢!说好了今天接见我的,可是……唉!我的命相今年就是不好呀!看来想要升职,得等来年喽!”原来是个买官的人!这个淮南王居然还作买官卖官的生意!
      “我也够倒霉的,最近接连请见,淮南王却不是外出就是有贵客不见。王大人不过是今年高升无望。我可是眼见官位不保呀!”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御马官大人这样寝食难安?”
      那个御马官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完,拉上帘子命马夫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寰今天谁也不见吗?
      一边想着,双脚便已经踏上了王府大门的台阶。还没等我开口询问,门口的守卫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迅速的跑了进去。另外一个对我恭敬的说:“请小姐稍等片刻!”郁闷!我的男装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不一会儿,王府的总管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看是我,立刻恭敬的垂下头:“卓小姐,您来了。请进。”
      看来,我可不在寰不见的范围内!
      出乎所料,在王府我并没有如愿见到寰。
      听总管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去办,三天后才能回府。
      三天!烈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再加上三天,岂不是要让我急死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呆坐着等寰回来,烈儿不过是一匹马,最多算是一匹比较优秀的马,还不至于让尊贵的寰注意它的行踪吧!
      来这里只是听从范冢的建议,碰碰运气罢了。既然他不在,我先去找着,回头再来问他也不迟。
      主意一定,我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卓小姐。”总管唤住了,说道:“对不起,您不能走!”
      “为什么?”
      “是王爷交待的,有什么问题等他回来了您当面问吧!”说完,大手一挥,一群奴婢冲着我走了过来,把我包围的严严实实。
      “小姐,请。”领头的丫环说完,众人几乎是将我抬着走进了寰苑。
      我被一群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绑架啦!
      * * *
      三天后。清晨。
      除去寰这几天对我的禁锢带来的不满,这寰苑给我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是江南水乡之地,可这里并没有布置的过于柔腻、甜美。相反,这里布置的风格竟然跟北方的京城很相像。不论是院落里整齐的两排苍天大树,还是房间内简单大气的家具摆放,都让我有一种回到京城,回到蓝府的熟悉感。唯一不同的是我在蓝府生活的时候,正好赶上寒冬,到处都透露着肃穆的冷。而六月的寰苑却是到处莺莺燕燕,落花纷飞,到处都充盈了生命的活力。
      这不,此刻就正有一对红嘴小鸟在我房间的窗台上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令人好不羡慕呢!当然,它们之所以会飞到我的房间里,完全是受我撒下的饵料所诱。没办法,谁让它们这么美呢!我刚一住下,就发现窗外大树上的这对小鸟了。为了跟制造跟它们近距离亲密接触的机会,我吩咐王府的丫环将膳房所有谷类每样都拿了些撒在窗台上。可是这一对儿小可爱警惕心特强,直到今天才终于忍不住飞过来。
      总算来啦!我狡猾的一笑,轻轻溜下床想要悄悄走过去摸摸它们。
      还没等我伸出手,窗台外面突然伸进了一只手,那对红嘴小鸟受惊之下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是寰,他手上的黑玉板指明确的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消失了好几天,终于肯出来了!
      “你还活着呢?”我没好气地问道。让我无所事事的等了三天,这会又把我好不容易引来的小鸟吓走了,真可恶!
      始作俑者浅笑一声,出现在了窗前。“几天不见了,还是这么恶毒!”
      我着急的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有事找你呢!去哪了?”
      “有重要的事,不过已经做完了。”不悦的拉开我放肆的手,他瞪着我说:“再急,也要用早膳吧。快穿好衣服,我在望京亭等你!”说完转身而去。
      望京亭。
      一见我不起眼的男装打扮,寰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
      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只是关切地向湖中心望去——小乔的乐舫已经不见踪迹。
      知道我的心思,寰解释道:“自从卓小姐把我一脚踹到湖中以后,本王还哪敢再让小乔姑娘受半点委屈。当即把她安排在鸾苑了,要不然今天本王能不能在这陆地之上好好呆着可不一定呢!”他倒还记着那天的仇呢!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闻言,放下了对小乔的担心。看来,今后她真的会有一个安定、优越的生活。放松的坐了下来,开始用早膳。
      “范冢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寰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我有些措手不及,夹着的一片蜜汁莲藕应声掉落。
      寰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不悦的讥讽着:“怎么?口口声声非蓝若玄不予的卓然也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吗?”
      这话刺痛了我,反击道:“怎么?我没有被王爷的风采所倾倒伤了您高贵的自尊心吗?”
      “对!”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倒是令我感到一丝尴尬和震惊。
      见我不做回应,他接着说道:“如果是蓝若玄,我认了。可若是别的人,我决不相让。”对着我,寰严正的宣告。
      “我没有动摇,我要的从头到尾只有玄!”面对他的指责,我强硬的回答道。
      寰默不作声,只是缓缓地走向了我,伸出手,摘下了我戴着的白玉板指。在我诧异的注视中,他将自己的黑玉板指也穿进了那皮绳之中。
      “你……”深知这板指对寰的含义,我伸出手想要取下黑玉板指还给他。
      “别动。”他温柔的制止了我,径直把这无比尊贵的一对板指戴到了我的脖子中。至此,这对分离了几十年的先皇遗物戏剧化的重新同属于一个主人。“一年。”他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一年?”我纳闷的问道。
      寰凝视着我:“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查清楚蓝若玄究竟是生是死。一年后如果没有任何蓝将军生还的消息,那么你——”他指着我的鼻尖正色说道:“就是我淮南王府的王妃。谁想要染指,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寰性格中霸道、掠夺、蛮横、残暴的因子又全部显现了出来,令人恐惧。我直视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任性与不甘。
      男人,优秀的男人真的是不能听到女人对他们说:No吗?征服感和虚荣心难道比内心的相知、相悦更重要吗?都说女人虚荣,其实男人才真是虚荣的动物。
      虚荣真是人类的原罪!(取自《圣经》)
      我望着表面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寰,无奈的问道:“成为你的妃子?为什么呢?”
      寰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卓然于世的气质对我很有吸引力。你……”他停下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引起了我想要探寻的兴趣。”
      “与众不同吗?”我嘬了一口茶水,接着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了解?”寰一时答不上来。
      “对,你对我究竟了解多少?我们没有可以共同回忆的经历,没有属于你我的歌,甚至没有一个共同拥有的树!”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我和玄共同拥有的那棵树,言辞更犀利的问着:“你怎么就知道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只因为我排了一出惊世骇俗的舞台剧吗?或是教小乔唱了一首你听起来感觉很震撼的歌?”
      我激动的反应令寰有些呆愣。
      自嘲的笑了一声后又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早上起床不漱口嘴会很臭!鞋子穿的时间长了不换会长脚气!跟所有人一样躺在被窝睡觉的时候会放屁!你说,我哪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想要的究竟是心灵的需要还是虚荣心的满足?”
      见我口出粗言!一旁此后的下人们纷纷转过身去,退出了望京亭。可能是害怕我会激怒寰而被殃及池鱼吧?
      寰并没有被我激怒,相反,他陷入了沉寂的思索中。
      我稍稍平复情绪以后,伸出手想要将黑玉板指摘下还给寰。
      “你敢?”寰用严肃的声音制止了我。短短的两个字,皇室贵族的气势和压迫使得我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总是能说出一些令我无法反驳的话,卓然。”寰正色说:“你刚才的话我会想清楚,但是在我想清楚以前,我刚才所说的一年之约仍然有效。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想不清楚,一年以后你仍是要做我的王妃!”
      这个男人!他的脑袋灌水了吗?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对想要的东西毫无道理的坚持!
      望着有些吃惊的我,他突然变换了神情微笑问道:“刚才你说找我有急事,是什么事?说说看!”
      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比川剧的绝活“变脸”还快!
      一席话提醒了我,不论怎样还有一年时间呢!先找到烈儿是正事。
      “我有一匹马,它叫烈儿。来到这儿以后,我一直让它在明圣湖畔附近活动。它很听话的,没有我的允许决不会私自离开。可是,我却找不到它了。我围着整个明圣湖转了一大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范冢说你可能会知道它的下落,是真的吗?你知道吗?”
      “烈儿?”他脸色微变,接着问道:“长什么样子?”
      “烈儿通体雪白,尾尖有一抹黑色,颈背上长着一尺多长的飘逸鬃毛,身体健硕,奔跑起来像风一样。”我毫不夸张的形容着,烈儿在我的心目当中是完美的。
      “糟了。”他突然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奔跑了起来。
      “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腿比他短很多,跟着他跑很费劲。
      “来不及解释,快跟我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向王府后山跑去。
      到底怎么了吗?
      跑步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第五十九章 烈儿的爱情
      前面曾经提到过,淮南王府与羌国行馆的后面是与明圣湖相互映照的宝山。
      寰拉着我一路飞奔,一直来到王府的后院。这里竟有一片望不到边的石林。寰拉着我奔进石林之中,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儿,他的步法表面上看起来杂乱无序,事实上却是蕴涵着深奥的五行八卦原理。若是别的人来,一定会困在这石林里出不去。下这样的定论是因为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阴森白骨,甚至是刚死亡不久的尸体。
      被这恐怖的画面吓得不敢说话的我赶脆紧闭双眼任凭寰拉着我前行。
      当脚步停下时,睁开眼一看——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深幽的地下岩洞。
      “走。”寰拉着我就要跳下岩洞。
      “你干什么?”我惊骇的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要跳下去吗?这也太恐怖了!
      “你不是想找烈儿吗?那就别为那么多,跟着我走吧。”说完,攥紧我的腰高高跳起。
      坠落的一刹那,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耳边风声阵阵、阴风四起。
      烈儿可能在这种地方吗?我难以置信的想着。
      以前我曾经猜测过羌国行馆的下面会有一条暗河,这样才能使它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水疏导出去。
      现在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只不过这暗河的水并没有流向明圣湖。
      至于流向哪里,此刻还不得而知。因为我正坐在一列小舟中顺着河水奔流的方向朝未知之地前行。
      黑暗中,我忍不住开口问寰:“这究竟怎么回事?”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境,我只能清晰地听到湍急的水流和船工摇桨的声音。寰没有回答。
      迎面扑过来一阵穴风,我的身子猛地一抖。没办法,这里实在是太阴冷、太潮湿了,再呆下去恐怕非感冒不可!
      只听到寂静中传来一声叹息,一双温暖的手从我身后探了过来,紧紧地将我包裹在怀中。寰用下巴抵着我的额陈述道:“你应该猜到我跟羌国做了什么交易了吧?”
      “一点点,但不是很清晰。是不是跟马有关?”
      感到他的下巴微微的点了点,又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是的。这就是我跟羌国做的交易。我把淮南属地最优良的官马卖给了急需马匹的羌国。今天,他们就会把马匹全部运走。你说的烈儿很可能会在其中。”他的情绪毫无波澜,好像对这叛国之罪丝毫不以为意。“怎么?被我吓到了吗?”他用嘲弄的语气问道。
      “没有,要说你想篡夺皇位我也不会太惊讶!”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样的历史连续剧没看过。你不过是买卖官马,那唐代的李世民、武则天为了夺权还杀了兄弟、儿子呢!不过对于这个朝代,买卖官马的确是个很严重很严重的罪名。因为国家连年与匈奴征战,武皇特别重视战马的驯养与保护。在这里,马的地位要远远高于普通百姓。
      “篡夺?”头顶的寰冷笑一声:“这天下原本就该是我的,何来篡夺之说?”
      一时间无言以对,这皇帝梦恐怕是纠缠在寰心中最大的症结吧?
      身后的寰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我。
      过了不久,我感到前面有一个黄豆大小的亮点,亮点越来越大,投射过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在我们即将要重见天日的时候,寰轻抚着我的脸说:“你讲得没错,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所以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创造属于我们两个的记忆。”说完,温热的唇缓缓下移,在我右耳边流连不已。
      好痒!脖子一缩刚想躲开他的逗弄,突然从右耳传来一阵剧痛。
      寰居然对着我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疯了?”我一把推开他,赶忙捂着耳朵。真的好痛!手中传来了湿黏的感觉,天,流血了啦!
      小船终于驶出了地下暗河,寰那狡猾、得意地笑容显现在我面前。只听他无赖的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记忆——你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疤!”
      “变态!”我痛斥道。
      他有些心疼得望着我:“是不是很疼?”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咬你一口试试!
      “皮肤真嫩呢!”一边数落着我娇嫩的皮肤,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在我的耳朵上点了点。
      呼!很舒服,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我终于可以好好的看看眼前的魔幻世界——
      大自然总是这么鬼斧神工吗?
      看来,我们顺着暗河来到了宝山的腹地。这里是一个三面环山的盆地,暗河的水从中间直穿而过,朝着盆地的缺口奔腾而去。那缺口后面是什么,此刻却根本瞧不见了。整个盆地到处铺满了鲜花、绿草。远处是一片不见边际的红木林,林中的小鸟不停的飞过天际。红木林的后面是宝山的最高峰,只见那山峰高耸入云,锋利陡峭,带给人如临魔幻之境的感觉。
      在暗河与红树林交接之处的广袤草地上正在奔跑嬉戏的一匹健硕的白色马儿不正是我那失踪的烈儿吗?
      我心中一阵惊喜,忙对船工说:“快靠岸。我要下去!”
      那船工居然毫无反应的望着我,手中的浆仍在晃动着。
      “你不用跟他说话,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寰说完,伸出手在那船工的手心划了几下,船工立刻将船撑到了岸边。
      不会说话、看不见、听不见的船工,已经很悲惨了,寰居然让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河中过着如此寂寞、阴霾的生活!
      看出我的不悦,寰解释道:“你不用同情他,他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你要是让他回到人的环境中,他反而会很痛苦。”
      是吗?我望着由于长期不用眼,眼眶严重萎缩的船工,发现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看来寰说的倒是真话。
      顾不上这些了!我急急忙忙的从小船跳到岸上,寰赶忙叮嘱道:“不要浪费时间,快点把烈儿带过来。”
      “知道了。”我答应着,头也不回的向烈儿跑了过去。
      奔跑中的我迫不及待的发出了呼唤。
      果然是我的烈儿,一听声音,它立刻高昂起头颅看向我的方向。确定来人后,长啸一声向我奔来。
      终于,我的烈儿又失而复得了!眼眶迅速的湿润了。烈儿对我来说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知己,失去它我内心的痛苦难以言喻。
      拥着它依旧雪白的脖颈,我又喜又急泣声道:“跪下!”
      烈儿闻言,顺从的弯下两只前腿朝着我笔挺的跪了下去。
      对着他的脊背我狠狠地拍打着:“你跑哪儿了,让我担心死了。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正说着,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嘶鸣,抬眼望去,一匹浅灰色的马儿急切迅速的冲着我们跑了过来。从眼神中,可以判断它的目标是我,而且怀有很深的敌意。
      烈儿一见此景,立刻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挡在我的面前。那灰色马儿急忙停住快要冲过来的脚步,缓缓走来停驻在烈儿的面前。
      只见烈儿与它相互低鸣了几声,然后将脖颈亲密的缠绕在一起磨蹭着。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亲热的两匹马,问道:“这是你的女朋友吗?烈儿?”
      烈儿转过身在我肩上蹭了蹭表示肯定。
      “天,我不过跟你提过一回,你怎么这么快就开窍了?”我惊喜的望着那匹灰色的母马,这匹马真不错呢!虽然通体是浅灰色的,可却在眉间长着一个三角形状的雪白鬃毛,看起来就像个公主一般。
      “好眼光!烈儿。”我拍拍它的背,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受到表扬的烈儿好心情的咧着嘴,冲着宝山的最高峰吼啸着,一旁烈儿的女朋友夫唱妇随,也一同扬声长啸。
      长啸过后,烈儿围着我不停的转着,像是要求我什么似的。
      “怎么?要我给它取个名字?”我问道。
      烈儿猛地点点头,看来它很看重我对小灰马的评价呢!
      我歪着头想了想,有了!“你叫烈儿,它就叫炽儿好了。这象征着你们两个如烈焰般的炽热爱情,你喜欢吗?”
      说完,问向小灰马。只见它雀跃的点点头,冲着我跪下了前身表示臣服。
      哈!看来我的坐骑以后不会是一只了,而是一对!
      没等我高兴一会儿,远处的山峰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烈儿和炽儿受了惊吓,狂躁的奔腾跳跃着。
      糟了,马儿最害怕的就是受到惊吓,一旦受惊有时连主人也控制不了!
      “烈儿,炽儿。”我唤着它俩的名字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时山峰的半腰处出现了严重的山体滑坡,泥石流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向山下的红木林涌去。
      远处的寰急切的向我跑来,奋力的喊道:“卓然。快回来,危险!”
      什么危险?我手足无措的望着寰,脚下突然传来地震般的感觉。
      只听得一片惊天动地的嘶鸣声此起彼伏的从红木林中传了出来。不一会儿如潮涌般的受惊马群朝我的方向奔来。看来这红树林便是他们藏匿马匹的地方了。
      那阵势庞大的马群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远远超过了寰想要救援的速度。
      不能等他了!我赶忙跃上烈儿的背向着盆地的出口方向奔去。
      “卓然,卓然……”身后,寰的呼声逐渐被淹没在马匹扬起的滚滚红尘中,终于寻不见了。
      烈儿驮着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的向前飞奔着!
      那一刻,我仿佛飞了起来!
      在烈儿的带领下,数万匹马沿着河流朝盆地的出口一路奔袭,来到了一片广袤的河滩。
      河流的尽头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滚滚大江。这条地下暗河清澈见底的水流跟大江混浊汹涌的江水汇聚在一起,不一会儿就被吞并了,咆哮着、翻滚着向南涌去。(根据它的地理位置,我猜测应该是长江。)
      江边十几艘大船正排列整齐地等待着。受惊的马群越跑越近,眼看就要冲到江边了。岸上等待着的羌国士兵见此阵势纷纷吓得扔下武器向船上跑去。
      “天啊!这马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胡将军不是带人去牵了吗?怎么会让马惊成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小头头模样的士兵一边向后退一边惊呼着。
      正在这慌乱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受惊的马群听到这乐声逐渐停下了奔驰的脚步,纷纷瘫软的匍匐在了河滩之上。
      这乐声有些熟悉,抬眼向船上看去——在太阳的逆光中,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船头吹奏着短笛。那剪影,那轮廓竟跟我从羌国使馆讨要的布衣铃下面坠着的木制镂空吊牌上的侧影一模一样,难道,就是照着他的样子刻的?
      我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楚,却感到一阵眩晕从烈儿的背上翻滚下来。
      睁开双眼,感到身体如同漂浮在海浪上一样摇摆不定。环视四周,不仅纳闷:这是哪儿?
      “醒了?”一阵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竟是那个被我当作哑巴看的水妖!
      这个绝色美人此刻正坐在床榻对面的案桌上,神色严肃的批阅着一册册的书。对我说话时,她并没有抬头看我,仿佛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没想到这次交易淮南王还将你送了来,他可真是亏大了!”美人仍是没有抬头,低声笑道。
      “你不是哑巴?”我好奇地问。
      “不说话就代表我是哑巴吗?那你穿着男装就证明自己不是女人了吗?”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用戏谑的眼神望着我。
      这个水中妖女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不悦道:“喂!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呀!再怎么说我也曾经请你吃过烧烤呀!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就应该友好一点吧?”
      我一说完,她原本微笑的脸庞变成了大笑。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她震耳欲聋的笑声。“哈哈哈哈……”
      这笑声震得我耳膜大震,疼痛不已。今天我的耳朵是招谁惹谁了?先是被寰咬了一口,接着又被这个绝色美人用笑声去虐待。
      正当她大笑不止,我痛苦的捂着耳朵时,门口一个紧张的声音传来——
      “王上,您没事吧?”
      王上?在叫谁?
      “胡异呀,进来吧。”美人停止了大笑,将门外询问的人叫了进来。“这所有的账册和马匹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全部看完了。你拿去,让每条船都仔细查验、核对,不能出一点纰漏。”
      “是,王上。”胡异手捧着账册恭敬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扭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着大门的关闭,那个被称为王上的美人站起身走向床榻,熟练的掀起被子钻了进来。下一刻他居然将头枕在了我的臂弯,寻到了合适的位置后才慵懒的说:“很高兴又遇见你。我叫莳罗。”接着,手脚不安分的攀爬在我的身上后用细碎的声音说道:“我喜欢扮女人,你喜欢扮男人。我们可真是绝佳的一对呢!”说完,他竟沉沉的睡了过去,丝毫不管在他压制之下无法动弹的可怜的我。
      这个绝色美女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羌国的国王!
      我傻愣在他的环绕下,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顺着窗外望去,大地起起伏伏,一高一低。原来,不是我的眩晕还没有好,而是我此刻正身在行驶中的船上。
      听着怀中之人平稳的呼吸声,我心中泛起一阵悲鸣:不会吧?难道我要跟他到羌国去!
      谁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呀!这羌国国王是个变态吗?张着一张绝色的脸还偏偏喜欢扮女人!
      在他的钳制下,我不知不觉地一觉睡到天亮。
      不必睁开双眼,我就知道那个叫莳罗的羌国国王已经离开了。
      室内此时还很昏暗,捏捏被他的头压的有些酸痛的胳膊,我摸索着想要从床上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鞋子。
      “卓先生?”门外响起一声铜铃般的呼唤。之后,门应声打开,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鱼贯而入,整齐的站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个小姑娘还熟练的打开床榻上方的一个暗格,里面赫然装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在它的照射下,房间的全貌一览无遗。
      只见那几名皮肤白皙,小脸宜人的姑娘手中分别托着鞋、衣服以及梳洗工具,等待着服侍我洗漱、更衣。
      “先生?”其中一个姑娘试探着叫着我。
      他们居然还叫我先生,难道莳罗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性别?
      不好让她们一直站在那儿,我赶忙说:“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好了,我自己穿!”
      他们倒是听话,闻言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物品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列队走出了房间。
      我光着脚丫跳下床一看,清一色的男装!一边穿,一边纳闷:这个莳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我接着扮男人?
      船头。
      从船舱一路走上来,所有人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不管我问他们什么,他们却都躲着我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吗?我无奈的站在船头吹着河风,望着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士兵,忍受着肚子的“咕噜、咕噜”声。
      没办法!没人跟我说话,害得我想自己到厨房整些吃的东西都不行!唉,也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和气的小姑娘去哪儿了,早知道就不让她们走了!
      “咕噜、咕噜”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声。
      “给你。”一盘热乎乎的烤金丝饼递了过来,我激动得看向来人——胡异。
      “胡大哥。”还是熟人好办事呀!我感动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金丝饼。
      看我狼吞虎咽的嚼着,胡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兄弟看起来挺有骨气的,怎么偏要……唉。”说完,摇摇头离开了。
      “呜……”我嘴里塞满了金丝饼,来不及说出想问的话只能目送着胡异离开。
      烈儿和炽儿在哪儿呢?这句话随着被咬碎的金丝饼一同下了肚中。噎着了!我涨红着脸咳嗽着,旁边的士兵们仍是一副死人相,丝毫没有想要给我倒水的迹象。
      “贪吃鬼,小心噎死!”莳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上一次在羌国行馆喝过的那个酒壶递给我了。
      酒吗?也行,总比噎死强!我一把夺过来,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莳罗望着我熏醉的面庞,伸出手眷恋的抚摸着。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了士兵看向我们的痛恶眼神,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对我都既敬畏又疏远。原来,在他们心目中我是跟他们尊敬的王上大搞同性恋的男人!
      这个变态莳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故意不挑明我是女人的身份,使得包括胡异在内所有羌国的人都误会了我。
      明了自己为什么会有此等待遇之后,我恼怒的望着正在吃我豆腐的莳罗,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是女人的事实?”
      他收回不规矩的手,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一点都不好玩!”
      “那你也要陪我玩下去,否则,”他凤眼一眯,威胁道:“我就收了你,让你做我的女人。你自己想好,反正怎样我都不吃亏!”
      天啊!这是一个国家的国王吗?他居然公然在全国人民面前假装自己是个同性恋,而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好玩!
      “卓然,人家想亲亲嘛!”他肉麻的喊了一声,搂着呆傻的我返回船舱。一路上,我都能感到自己的脊背快要被羌国士兵给看穿了。
      如果可以,他们一定会将我大卸八块丢到这汹涌的江水中喂鱼的。
      一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很悲惨,我的头就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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