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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首领宰的片场 ...


  •   在你将颤抖的手放在胸口强迫自己平复下来时,黑时宰却凑到了平台边缘。
      不会超过五秒,首领宰就会碰到地面,不好运地撞到窗台或招牌大概会久一些。

      ——死得掉吗。

      他知道答案。
      哪怕不愿意,他也得相信「自己」。

      *

      一样的风。
      呼啸而去的风。
      人的声音都被盖过、好像有谁在说话。

      在那个世界也是如此,被重力与强风邀请,身体后倾,背对着地球,坠落下漫长的距离。
      “啊啊,啊啊,啊啊。”像是时光倒流了一样,他说着那个世界的台词。
      在没有织田作之助的世界、由于并不必要的理由死去……他从没有期待过这样的结局。

      没有期待,也没有遗憾,如果就这样下坠,像来时一样离奇地回去的话……
      “我想再看一下那个‘世界’的夕阳呢。”
      ——唯一一个让织田作之助生存着,写着小说的世界啊。

      他闭上眼睛,几乎在乞求那一抹夕阳。

      ……陷进去了。
      软绵绵的东西包裹了他,整个身体深深地陷进去,伸手都变得困难。
      睁开眼睛还是那片鲜有能看见星星的天空,还有明亮的灯火,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离地面倒也不算近,气垫打足了气撑起了大部分高度。

      本来没有期待,现在反倒一阵遗憾涌了上来。

      气垫在一辆巨大的卡车上,宽度基本占据了整条街道。没多久便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把气缓缓放掉,让他能够回到地面上:“真不靠谱啊,难以置信你居然在那个‘世界’当上了Port Mafia的首领~”
      ——是武侦宰。
      那天也是他冲进湖里将自己捞了上来,又想到那天也是黑时宰将浅上拦住,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指望你来救我。”他缓了缓,恢复状态后回答道。
      武侦宰也不管他扑面浇来的冷水,双手夸张地附在胸口又举起,像在发表什么感人肺腑的演讲:“我也不打算接你的啦,我都准备好迎接从天而降的浅上さん了——像接住从月球上掉下来的美少女一样,深情、热烈、温柔地与人缠绵,牵着手一起奔赴世界的尽头,在浩瀚星海之下携着祝福与期待,最后一次亲吻这个地球……”
      首领宰把衣服理了理,在吐槽他的语言文字功底不如去写小学生作文前,发现了逻辑问题:“你是要接住她之后,再爬到楼顶吗?”
      “……意境很重要噢。”

      *

      看完情况的黑时宰回到你的身边。

      他伸出手想搭上你的肩膀告诉你首领宰不会出事,你却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跑了出去。
      他的手落空了。
      ——又一次的。

      他将手收回来,凝视着空荡荡的掌心。
      他好像、的确什么都抓不住。

      他知道的。
      在他的「世界」,织田作之助无法生存,织田作之助无法写小说。
      在这个「世界」,他也抓不住什么。
      ……真的。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想太多,对方的跑走和织田作的转身性质截然不同,唯一的相似点只是手落空了而已。
      胡思乱想什么啊——

      深呼吸。
      这样就好。
      然后下楼。
      慢悠悠地等电梯上来,然后吹着口哨下去,再嘲讽一下坠楼的家伙。

      *

      你沿着楼梯蹭蹭蹭跑下去,看到电梯还在一楼龟速爬上来,就直接跑了二十层的楼梯到一楼。

      你看到了聚集的人群,不过这时候已经在被人赶着散开了,你轻松地挤进去,便看到首领宰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身边是还在赶人的武侦宰。地面上没有血迹,一切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首领宰只是和你一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而已。

      难以置信。
      具体怎样你不知道,但你确信,黑时宰救了你,而武侦宰救了首领宰——七十多米掉下来的时间很短,说是瞬间也无妨,这样绝佳的配合,让你脑海里飘过一句“不愧是太宰治”。
      该相信他们的。
      他们……哪怕平时再怎么闹腾,也不会放任另一个自己死去。
      他们一定会撇撇嘴说着“轻易死掉这种好事,怎么会让他比我先体验呢”。

      “浅上さん。”首领宰朝你走来,脸上的微笑和平时一样。就算不是他,普通人也看得出你脸上的担心,写满了重要的人劫后余生的庆幸,“不需要为我这种人担心的,不是吗。”
      “才不是……首领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真的。”你用力地摆着头,趁着眼泪掉出来前拼命抹去,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配合自己的话,却发现光是组字成句就费尽了你的力气。

      你的腿也些脱力。
      虽然不是上楼,但是几百层台阶跑下来也够费力的。一路上撑着你的是确认首领宰的状态,现在确认完了,你的腿便软下来了。

      首领宰正好接住你。
      你靠在他的身上,抓着他的衬衣,下意识地将眼泪全蹭在了衣服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想抬头道歉,却被按住了后脑,你小小声地发出询问,却听到了对方迟来的回应。

      “能被浅上さん视为重要的人,感觉也不坏。”
      “诶……?”
      “但有一点是,你会后悔的。”

      你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了,意料之外的失重让你闭上眼睛,睁开时发现已经被首领宰抱了起来,是很传统的公主抱,不过对你来说还是第一次,你立即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一样。
      他被你的反应逗笑了,你红着脸松手,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首领怎么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想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浅上さん。”
      “……嗯?”你也敛起了笑意,抿着嘴唇等待他的下文。

      “请千万、不要把我当作重要的人。”
      这句话,只有你和他听得到。说完之后,他不等你回应,便转过头对武侦宰说:“我带浅上さん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真是的、我也想试试看公主抱的啊~晚安咯。”武侦宰招招手,和你们道别。

      你们正好和黑时宰撞个正着。

      “太宰くん……谢谢你救了我。”你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你有些费力地回到地面,走到他面前向他鞠躬。他半天没有回话,你便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

      他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你的额头,你皱着眉捂住额头站起身,后退一步:“太宰くん想干什么啦!我在很认真地道谢诶——”
      “不需要——”他拉长了尾音,摆摆手从你身边路过,“所以说为什么要和那家伙看星星啦,太不幸了!啊、好麻烦,话说那两个家伙就在群里窥屏也不出来看看嘛,果然越小越没心没肺啊~”他走出旅馆,将手横在眼睛上方,东张西望,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么,我们先走了。晚安。”首领宰和他说了一声,便带着你进了电梯。

      “关我什么事啦!快点回去吧、在外面简直就是行走的霉运,我都想因为离你太近想冲澡到旅馆举报我浪费水呢!”黑时宰夸张地甩手,把你们赶走,完全没有转身好好说晚安的意思。

      “真是的、小孩子一样。明明之前都有些礼貌了,怎么突然打回原形。”你靠在角落,小声地抱怨道。
      “谁知道呢。”首领宰靠在和你相邻的角落。

      *

      首领宰因为头发短干得快,所以在你之前洗澡。
      你总觉得该记下些什么,打开平板却什么都敲不出来,等你磨磨蹭蹭地打了三行字,首领宰都已经擦着头发出来了。

      你应了一声,便带着东西进了还在冒热气的浴室。
      稍微、有些奇怪的感觉。
      ……像是第一次和男朋友出来旅行?
      你赶紧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告诉自己这样想是要绝对禁止的。

      洗漱完毕,你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刚换上的睡衣后背也湿了一半。

      “不擦干再出来吗?”首领宰正坐在躺椅上看小说。
      “平时都是这样的啦,吹头发的时候衣服也正好能干,所以没关系。”你把吸水毛巾放在桌上,弯下腰去取吹风机,刚想问对方要不要也吹一下,就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基本上干了,恢复到平时蓬松的状态也就差个几分钟。

      你拿着吹风机坐到床沿,歪头盯着他。
      你完全不在乎被说教别把他当成重要的人,比起平时的恭敬,现在反而距离更近了些,相处模式中多了些俏皮。

      “浅上さん是在邀请我吗。”
      “如你所见,是的。”你将吹风机往前伸了一些。
      首领宰合上书,拿过吹风机坐在你的身后,连上电源,然后打开开关。

      温度适合,风量适合。
      对方纤长的手指从你的头发中穿过,将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动作温柔,不紧不慢。
      你们都没有说话,你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时刻。

      ……好喜欢。
      希望他也能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喜欢了他多久、隔着次元壁为他做过什么。
      好想告诉他——

      ……这样不行。

      你下意识地甩头,首领宰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把吹风机移到一边,问你怎么了。
      “没事啦!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请不要在意!”你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是吗,太好了。”
      首领宰这么说着,无疑已经猜到你在想什么,对你将他归为“无关紧要”表示认同,纵使他知道你在说谎。

      ……

      “差不多了。”

      首领宰收拾好一切,便自动走到躺椅旁,准备在那里睡觉。你盖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盯着他。
      灯已经关上了,只剩下小夜灯,尽管如此,对方的样子在你眼里还是异常清晰。

      从调整躺椅的动作到喉结的滚动。

      ……想邀请。
      ——才没有。
      ——不要被吊桥效应逼疯啊,我。

      最终,你还是以最简单的话来结束。

      “晚安,首领。”
      “晚安,浅上さ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首领宰的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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