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千年》破狐狸

38、道别

　　杨远冲过来抓紧我的双肩时我有些惊到了，他抓着我的力很大，他看着我，逼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姬！”

　　“什么怎么回事？”

　　我用着无辜的声音反问了回去，看杨远睁大了眼吃惊的看我，接着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远哥？”

　　“你刚刚...”

　　话未说完，杨远却是停了话，他又一次仔细的打量着我，眼神里透露的是不可置信。

　　“我刚刚？我刚刚怎么了吗？”

　　反问的话没有得到回答，杨远的视线已经从我身上转移看向了王弩天，未久，却是听到他说道：“凤姬！你别装傻！你和王公子是一起消失的！”

　　我伸手推了推杨远并没有推离他，被他抓着的双肩硬生生的发疼，不过我不讨厌，应该说我很喜欢被杨远困住的感觉，他眼前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远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轻声询问，仍是装着一副困扰的模样。

　　”“误会？不可能是误会，凤姬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古姑娘的灵魂很不稳定…她…”

　　“这位公子，你是否能先放开这位姑娘？”

　　王弩天突兀的阻了杨远的话，他甚至是走到我们身边，伸手想要扯开杨远的手，说着：“这位姑娘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依在下所见，她双肩早已被你掐伤了。”

　　杨远一愣，他的双手随着王弩天的话松开，甩开了王弩天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并未说话，仍是在那看我。

　　真是…无论何时何地，远哥你总是这样看着我，不怕我把你吃了么？

　　心里的调笑是不能说出来的，我对着王弩天再一次欠了欠身，说道：“谢谢王公子对凤姬关怀，不过远哥并未真的伤到凤姬，请不要责备远哥。”

　　言罢，我直起身伸手作势掐指一算的模样，随着手指微动眉头亦是缓缓紧皱，最后便是放下手，轻轻一叹方才开口：“远哥，是凤姬的错。”

　　认错的话语没有得到杨远的回应，倒是那王弩天回了我话：“姑娘这是？”

　　我看着杨远，猜着他的想法，口中答道：“不知王公子对自己为何在这是否有所印象？”

　　“我…前几日去郊外狩猎，受了伤晕了过去，模糊间好像被人细心照料着，再醒来时便是见了姑娘你了，是姑娘照顾我的吗？”

　　我听闻，连忙摇头说道：“并不是我，我一直被困在这妖魂之森里，王公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困我的牢笼方才解开消散。”

　　“那你为何认识我？我们是否曾…”

　　王弩天激动的向我走来，话未说完人更是未近我身前已然向前倒去，从他身后扶住他的人便是一直在我身边未说话的杨远。

　　“远哥这是？”

　　“凤姬，我只问你，那真不是你？”

　　杨远边问边从怀中取出他的佩剑，施法把悬浮在空中的佩剑变大，随后把王弩天放置在佩剑上，念了念口诀，佩剑已然冲天而起，向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我看着，听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也是我。”

　　“什么意思？”

　　杨远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诉说着不耐烦与暴躁，他现在在极力隐忍着，只要我的答案让他不满，他便会出手伤我。

　　我的少爷，随心所欲，从未是个温柔的男子。

　　我移开了视线，看向地面黄土，撇开心中所想回答杨远的问题：“花妖吃了我的怨气，所以那也是我。”

　　“凤姬的怨气？”

　　疑惑的口气真让我想笑，在杨远心中，我是不是无所不能、无所顾忌？所以根本不会有怨气？

　　我抬头对着杨远笑，嘲讽的笑：“远哥，凤姬亦是凡人，也会得不到、求不到，所以凤姬也会妒、会怨、会恨。”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凤姬…”

　　那是杨远下意识的反驳么？可是为何不说完呢？他看我的表情变得好奇怪，是想到什么了？

　　我自是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乖巧的转了话题：“远哥，古姑娘我救不了。”

　　“是救不了还是不愿救？”

　　杨远的语气怎么听都感觉带着挑衅，而我仍是忍了，解释道：“救不了，灵魂混乱并不是能靠外力解决的，只能靠自己。即便外力能有所帮助，效果甚微。”

　　话落，我能感觉到杨远在向我走来，他停在了我面前，与我仅一步之遥。

　　“凤姬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边说边伸手掐住我下巴逼我抬头看他的杨远，他对我的不信任是那么的根深蒂固，也是，我曾经做过那么多坏事，他怎么可能还信我？

　　“少爷如若命令于我，我不敢不从。”

　　我看进杨远的眼，他眼中有我，可是他眼中的我真正是丑陋无比，唯一好看的仅有那发间的玉簪吧？

　　“不要叫我少爷！”

　　杨远有些激动的松开了掐我的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移开了视线不再看我，更是接着说道：“我不是你的少爷，我不是！”

　　我看着这一切，我心里在狂笑，可是我表面仍是惋惜的模样，我放轻了音调，道着歉：“对不起，远哥，凤姬不是故意的。”

　　杨远没有回应，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安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等。

　　未久，杨远开了口：“凤姬，你能救挈儿，对不对？”

　　真正是亲昵的称呼，那许是五百年前的那一世的记忆在作祟，那一世的他们所发生的事我没有参与，可他们却在那一世开始产生了裂痕。

　　这一世，如若没有我的出现，他们是不可能再见的，手中那结了死结的红绳也会在这一世的轮回中彻底磨断。

　　我本是他们的结缘之人呢，当自己在掐算出这命运时，我很庆幸我已经失了恨，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对不起，远哥。”

　　再一次的道歉引得杨远重新看回了我，他说：“我再也不见她，我与她早已断了缘。凤姬，救她，从此我们在一起，没有古挈儿，没有任何人。”

　　我心中的狂笑在此刻停止，而我脸上却是弯起了嘴角。

　　此刻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能从此绑住他，时间长了他便是会爱我的，我却听到自己在说：“我不要你拿自己来做什么所谓的交换，我知道你已经不再信我…”

　　我略微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接着说道：“罢了，我应了你，我救古挈儿，只不过从此我再也不会待在你身边了。远哥，祝你和古姑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说罢，我笑了开来，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很丑陋，可是我仍是想留给杨远留有最后的笑容。

　　“凤姬？”

　　杨远疑惑的唤我，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趁他没有反应之前，踮起脚在他脸颊旁轻吻，说道：“再见，远哥。”

　　随即我便施了法，瞬移到了古挈儿的床前。

　　眼前的女子即便皱着眉在睡梦中亦是柔美得让人羡慕。

　　我蹲下身，抬起古挈儿的右手，让自己身体里超越因果之力开始运转，一点一滴的分离出我的身体进入古挈儿体内，直至有形可见的法力消失，强烈的剧痛随之袭来，我闭上眼，不太想看到自己一寸寸粉碎消失的模样。

　　“凤姬！”

　　杨远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叫我，引得我很是无奈，我想睁开眼看他，可是已经睁不开眼了。

　　远哥，你会吓到的对不对？

　　不要担心，古姑娘不会有事的，我把超越因果之力分给她，她就能完美地融合她的灵魂了。

　　心里念叨的话，杨远怕是根本就听不见了吧？

　　黑暗袭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亦感觉不到四周的情况，只知道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剧烈的疼痛一直在持续，却也因着这疼痛让我能保持清醒。

　　时间的流逝可真是完完全全的感觉不到，我试着移动视线，能感觉到左眼在跳动，可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浅蓝色的光点出现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自己幻觉，可是当那光点渐渐幻化成人形时，我便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凤姬姑娘…”

　　轻柔的音调，站在我面前的女子如此素雅温柔，即便是幻觉我也不愿意见到的人——古挈儿。

　　我试着开了开口，却是连发音都不会了，干脆闭上嘴，看着她，她自会解答我的疑问。

　　“要怎样才能救你，凤姬姑娘。”

　　拜托，现在超越因果之力的主人是你，我怎么可能知道？

　　古挈儿顿了顿，复又说道：“谢谢你凤姬姑娘，为了救我你把超越因果之力借给了我，还把自己困在这种地方…”

　　话落，古挈儿向我更靠近了些，她伸出手似乎抚到了我什么地方，不过我感觉不到。

　　“凤姬姑娘想必是很疼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喃喃自语的古挈儿言语中透露着担忧与同情，我闭上眼，不太想见古挈儿同情的模样。

　　“凤姬姑娘累了吗？我会和远哥一起想出方法救你的，请一定要撑住。”

　　我无法克制的握紧了拳头，随之而来所增加的痛楚亦没有让我更好一些。

　　古挈儿竟然叫杨远为远哥？我不在他们的感情也能突飞猛进我应该说这真是太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