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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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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总是会有暗礁的。生活中,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如意。佛家有言:此心常看得圆满,人间并无完美之世界。这样的话语最适用于我与景扬了。
这两天景扬好像对我遭遇的情况并不知情。他像没事一样发短信给我:“吃早饭了没有?记得好好吃早饭啊!”
要么:“我忍不住想你了……”
星期三,开完例会,我找景扬,一起散步,我说:“你走了,到了美国,见到了更好的女孩儿,我也许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扑嗤一声笑了:“我就那么吸引人吗?相信我,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我们的感情是个挑战,但是我准备迎接它。”
“好像打仗似的。”
“我错了,是享受,思念你也是享受。”
“唉,你这么会甜言蜜语,我更不放心了。”
“我甜言蜜语了吗?不觉得啊,都是发自肺腑的。”景扬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样吧,以后到了美国人的地牌儿,见到陌生人,先确认对方是否是女性,若是女性,性向如何。若是喜爱男性,你只需说你好就可以溜了。若是其他种群,我建议你深入交流,怎么样?”
“呵呵”他笑得直不起腰“本来我也不怎么和女生多说话,这一点也没有太大的难度。只是,只和你那所谓的其他种群深入交流的话,会不会这里出现问题啊?”他说完用手指了指头。
“狡辩!” 我虎目圆睁,景扬,原来你找了一个彪悍的女朋友。
“好好好,我尽力而为。”他老实了。
“景扬,如果有人不想,我是说很不想我们在一起怎么办?”我弱弱的问一句。
“我不会答应的,我一定不会答应的。青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开心,如果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生活下去。”
我也是啊,景扬。
周五一过,就是万民期待的周末了。这个周末我和景扬打算去看电影。可是周五猛于虎啊!有好多的报表要做,还有一个新员工的培训需要帮忙。终于下班了,没走出几步,看到大楼的出口处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儿迎风而立,楚楚动人。
“青玉姐——”
“珍珍?”
“一起走走,好吗?”
“青玉姐姐,”我们走在林荫道上,白珍珍,这个瘦弱的女孩儿,对我毫无保留的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到景扬哥哥,是在我七岁,他九岁的那一年。我看到他和其他的男孩子们一起玩玻璃球,他玩得特别的好,但是所有的人,只有他,坐在轮椅上。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哥哥很特别。”
“后来我发现,学习上的问题,只要有我不会的,去问他,他都知道。他还会不厌其烦的给我讲。我们在一个小学上学,我常看到他坐在角落里看其他人踢球、打篮球就觉得他很孤单,想要保护他。”
“如果我伤心了,把不高兴告诉景扬哥哥,景扬哥哥从不会笑话我,还会给我讲笑话,哄我开心。”
“我十四岁时,景扬哥哥已经很帅了,那时我还趁他睡觉时没有察觉,偷偷亲了他!我的理想,就是给景扬哥哥做老婆。”
“珍珍,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话告于段落,而我不知道她又会提出怎样的要求来。
“姐姐,我真心喜欢景扬哥哥,我希望同你竞争,把景扬哥哥抢到手!”
“珍珍,我和景扬也是真的感情呀!你还是慎重些吧!你有没有问过景扬的想法?他的想法很重要。”
“以前我一直以为景扬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他只可能喜欢我,可是他和阿姨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去,我才发现景扬哥哥也有感情生活了,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所以,我来找到你。”
“珍珍,我们同爱一个人,其实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不要想说服我!”
好吧,我多了一个对手。不由得暗暗怪景扬粗心,怎么让一个女孩子这么爱恋他,竟全然不知,没能及时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与珍珍分别后,我的压力又增长了几分,这谈恋爱也是有代价的呀,看来绝对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当我走回家去,吃了口饭后,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蒋青玉吗?我是大葱。”
“大葱?”我脑子混了,我在想是不是大葱也爱上景扬了,希望与我公平竞争。
“青玉,有一件事,可能不太好。景扬他,景扬他下午过马路时动作慢了一点,出了点事。”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景扬他已经坐轮椅了,再出事?
“大葱,他现在怎么样啊?他有没有事?”
“你别急,他还在抢救,他妈妈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我就当一次恶人吧!”
“在哪个医院?”
“•#¥医院”
我火速赶过去,为什么,有些东西不能牢牢的攥在手中,偏偏要失去呢?
等我赶到医院后,才发现太着急,都不知道偌大的医院里景扬到底在哪里抢救。我平常都不怎么出汗的,可是此时此刻,汗却从太阳穴一滴滴往下流。恰好看见一个护士推着车子走来,我赶忙拦住:“大姐,请问胡景扬,胡景扬在哪里抢救呀?”
“谁是胡景扬?”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男青年,下午出了车祸,被送过来,听说现在还在抢救。我是他女朋友,着急死了。”
“哦,急救在三楼,你上去看看吧!”来不及向别的,甚至都忘了说谢谢,我跑到三楼,转了一整圈,发现景扬妈妈、爸爸那焦急的身影。
“阿姨!”我跑上前,不顾胡妈妈眼中的敌意。
“你怎么来了?”胡妈妈厉声问我。
“我想看看景扬怎么样。”
“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他还在抢救。你回去吧!我们不需要你来做什么。”
我眼泪奔流:“好歹我也是他的女朋友,他承认我,我必须要在这里等待结果。”
两口子都很不情愿,但也拦不住我,我在楼道里踱来踱去。
十二点,手术灯灭了,景扬被推了出来,我们围上前去,只见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已然不见那个神采奕奕的美少年。
我们都泪如泉涌。
医生说:“你们要克制一些,病人正在昏迷状态中,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什么时候能醒来,还要看他的情况。”
我坚决要求晚上守着景扬,胡妈妈对我说,我们都回去休息,谁都不能带着这里。景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也许需要大家很多的精力,都回去睡觉。
随后,胡爸爸爸我拖走了。
第二天我再去ICU,他没有醒;第三天,他还是没有醒;第四天,还是没有……
我学着电视里对待昏迷病人的样子和景扬说话,给他讲我的家乡,讲我刚见他是对他的想法。
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胡妈妈找我谈话了:“青玉,景扬这个情况,我们不希望你再来了,我们本来也不看好你们是不是?”说着话时,她的眼睛像两个红红的杏子。
当我再去医院的时候,护士告诉我胡景扬已于今早转院了,转到哪里别人不得而知,
我就想疯了一样,工作、吃饭、睡觉、与我有什么关系?马上打电话给大葱,他也很糊涂,不知道景扬到哪里去了,还安慰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景扬能挺住,等他醒了,就自然会找我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景扬醒了吗?我辞职了,我这样没有办法上班,主管为了挽留我费了不少口舌。三个月后,我突然收到了景扬的一条短信:“我在康复中,但是我们就这样吧,好吗?原谅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算了?我不得而知!大葱去了美国,大明我联系不上。我突然发现,景扬这个我以为很熟悉的人对我来说,只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如果他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那我没有一点办法和他联系。
我去了他以前住过的地方,房门紧锁。我甚至偷偷溜到他们在*庄的别墅,说是他们卖了房子,到美国给景扬作康复了,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空空留下我对景扬无尽的思念与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