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于杉》泠凪

74、听说大侠·尘嚣

　　第七十四章听说大侠·尘嚣
　　纪棠被崇宁护在怀里，往后退了半步，继续舌灿莲花：“陌影江卿再不济，也没有沦落到被渣滓蛆虫妄想的地步！您这么会，茅坑里多得是，赶紧去找你的兄弟姐妹，结伴去蹦坟头！”
　　江淡如虽然是个女装大佬，还骗了纪棠，可到底也是佟篱儿的好友，并未伤害纪棠。
　　纪棠倒不是什么圣父心发作，只是单纯的觉得各为其主，江淡如虽然与自己敌对，但出于对那张脸的欣赏与惺惺相惜，加上那家伙是佟篱儿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听到这二人言语污秽不堪的诋毁时，纪棠也忍不住说道几句。
　　说白了，就是三观跟着反派的颜值走！
　　若是江淡如是不修边幅其貌不扬的人，纪棠对这二人的污言秽语虽然不会完全置之不顾，但是反应是绝对不会这么大的。
　　而且文霏微，这个名字，纪棠生前听得并不少，在内心深处，这个名字代表了无法逾越的尊敬。
　　为首的那人正欲提刀上阵，被身边的另一个人拉住，说：“兄弟，你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面皮儿倒是好，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这趟得不到江湖令一亲陌影芳泽，有他替代也不错哈哈哈……啊……”
　　未等崇宁出手，钵钵鸡小摊老板一脚将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踹的老远，拍拍围裙，说：“老子最听不得那脏男臭女的污言秽语！给老子滚远点，别来骚扰老子的客人，不然老子手起刀落，让你见不到明天的月亮！”
　　见同行之人被踹的老远，不嫌事儿大的群众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提刀之人怕失了面子，用刀指着钵钵鸡老板说：“你特么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钵钵鸡老板一脚踩在被掀翻的凳子上，将凳子立在地上，淡淡的自我介绍，却不睁眼瞧那人，威慑霸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尘嚣！”
　　提刀的草莽手有点哆嗦，见自己敌不过谢尘嚣，又不愿丢了面子拉下脸求饶，强装的边退缩边毫无魄力的威胁:“瞅瞅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装，装什么雨洗秋街谢尘嚣！你给老子等着！等着！”
　　那人退到同伴旁边，颇有义气的一边提着哆嗦发抖的刀指着谢尘嚣，一边单手提起地上那人的肩膀。
　　纪棠斜眼看到巡逻的捕快，大声招呼道:“官爷，官爷！这边，这边！”
　　巡逻的捕头带着三个小捕快拨开围观群众走来，见到纪棠这熟悉的一幕，直接当场为事件定性为:江湖流氓打架斗殴。
　　纪棠指着地上二人说:“官爷，就是他们俩！当街调戏良家男子，满嘴污言秽语，聚众斗殴！”
　　捕头看着纪棠，愣了愣，冲地上二人抬了下巴，命令道:“带回府衙治罪。”
　　“是！”
　　不明所以的小捕快心道:最近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江湖人士齐聚栎阳，这样的打架斗殴每天少说几十起，见红见血的不在少数。平日里头儿都是见惯不怪，只要不太过分，并不制止。今天怎么如此反常？这公子一句话，就将人带回府衙？
　　看着二人缴械被俘，捕头对纪棠施礼道:“见过世子。”
　　纪棠被崇宁护在怀里，看着捕头埋着头的头顶，摸摸自己的脸颊，原来刚刚吃冷串串将面纱摘了，还没有带上。
　　纪棠尴尬的笑笑:“那个，你认错人了。”
　　捕头非常识相，立刻说:“是了，是在下认错人了。”
　　又站直了身体，向四周摆摆手，说:“散了散了！”
　　捕头向纪棠微微弯腰，说:“公子，在下先将这鸡鸣狗盗二人押会府衙。”
　　纪棠点点头。
　　见捕头走远了，谢尘嚣也已经将刚刚打的凌乱破烂的桌凳清理了，将还能用的桌子重新摆好，将地上的食物残渣也收拾了。
　　纪棠颇觉不好意思，手里拿着碎银子递给谢尘嚣，说:“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砸了你的生意，这是赔你的。”
　　谢尘嚣倒也不推辞，爽快的接过信息放在包里:“来，坐！其实我行走江湖，也最是看不惯这等小人，就算你不招惹他们，我想以我这暴脾气，估计也难说不出手教训。”
　　纪棠笑说:“那我这银子不是亏了？”
　　“稍等！”谢尘嚣站起身来，把小摊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牌，又去隔壁买了一包瓜子，端了一壶茶三个茶杯回来，“大家皆是性情中人，相请不如偶遇，喝杯茶？”
　　纪棠本来就想找个江湖人士打听点东西，谢尘嚣此举正合心意，他与崇宁眼神交流了，便也点点头，帮忙将瓜子茶杯放在桌上。
　　纪棠自来熟的问:“谢大哥，刚刚听那两个流氓称呼你是雨洗秋街谢尘嚣，你在江湖上是不是很厉害？”
　　谢尘嚣略微不好意思，将添了茶水的茶杯分别放在纪棠和崇宁面前，说:“都是江湖朋友抬举，谬赞。”
　　崇宁手里托着茶杯，看着那简单的白瓷茶杯说:“谢兄过谦了！正是因为你行事光明磊落，但凡你经过之处，总是对不平之事拔刀相助，倾囊相授。江湖才称赞你就如那秋雨洗涤后的寂寥长街，谢绝半点尘嚣。”
　　纪棠眼里冒着崇拜的星星，惊叹道:“原来谢大哥在江湖中是如此的威名远扬！小弟佟离，拙荆纪雨，幸会幸会！”
　　夫夫连环彩虹屁吹的谢尘嚣有点飘，他傻乎乎的笑，抱拳道:“幸会幸会！呵呵，不值什么。倒是兄台你，刚刚听那捕快称呼你‘世子’，难不成？”
　　纪棠诚恳的挥挥手，说:“那不是认错人了嘛。”
　　又面露难色的说:“谢大哥你不知道，我从进了栎阳，好几个人都把我误认成了世子。你说我一个在蜀地长大的人，来栎阳也是第一遭，怎么就成了什么狗屁世子了？这不，我都带着面纱，免得见人就要从祖宗十八代解释一遍，甚是麻烦！”
　　谢尘嚣点点头，说:“人有相似，真遇到这样的事儿，也只能这样了。”
　　“可不是嘛！”纪棠入戏极深，加上他本来就不是纪棠，一场戏三分真七分假，做的是十乘十的以假乱真。
　　崇宁在一旁看着，挑眉暗喜，心里盘算:棠儿这是做戏上瘾了？午膳的时候忽悠白枳起来一套一套的，这会儿骗起谢尘嚣来是张口就来，说变就变，活脱脱一个百变郎君！今晚不如换个花样儿让他玩！
　　纪棠看崇宁盯着自己那眼神，活脱脱的就是大灰狼在思索要把小绵羊红烧清蒸还是烧烤！想着崇宁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那这个虎狼玩意儿，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酥麻，心理阴影面积能有三室一厅！可诚实的小纪棠却微微不自然。
　　纪棠动动腿，掩饰了那不自然，转移话题问:“谢大哥，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谢尘嚣将瓜子往纪棠面前推，招呼纪棠和崇宁说，“嗑瓜子儿，别客气。”
　　纪棠说:“嗯，好！哟，还是奶油味儿的！夫人，你也来点？”
　　崇宁挑挑眉，闷不吭声自顾自的开始剥瓜子，心里暗暗发誓:今晚让你哭着‘求夫君放过’！
　　谢尘嚣似乎有点不太习惯纪棠这么一个奶油小白脸叫另一个明显应该是夫君的男人夫人，心道:婚后的男子可真会玩？
　　纪棠不知二人心中所想，好学的继续问:“小弟初涉江湖，只听说今年要在栎阳举办武林大会，便想着过来凑凑热闹，见见世面！刚刚那两人说的什么江湖令什么神谕山庄是怎么回事？实在是不懂，还请谢大哥不吝赐教。”
　　谢尘嚣点点头:“不怪你不懂，这都是江湖术语。”
　　纪棠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谢尘嚣，就像求学的士子。
　　谢尘嚣说:“正如那二人所说，持有江湖令，能召令江湖中任何一个人为你做任何一件事，不得违背。有武林大会一般是选出武林盟主，评选天下第一，或者决定江湖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而江湖令却只作为武林大会魁首的额外奖励。正因为江湖令这个特性，使得近年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心怀不轨之人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堪堪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说罢，谢尘嚣无可奈何又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纪棠问:“江湖令不是由来已久的江湖传统？”
　　崇宁接过话茬说:“听说是近十年才兴起的一种新玩意儿。”
　　谢尘嚣点头道:“正如纪兄所言，这江湖令确实并非江湖传统，乃是九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无名氏突然提出的新事物。不过江湖中向来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传统，大家对推陈出新的东西接受程度都还挺高。所以这个江湖令一出，大家都觉得新奇好玩，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数人数激增。”
　　纪棠平静的脸下，掩藏着波澜的内心，强压着一种异样的怀疑，却问:“谢大哥也是为江湖令而来？”
　　谢尘嚣出乎意外的摇摇头，说:“并非如此。”
　　崇宁倒是来了兴趣，似是而非的问:“难道是为了传说中晖燃宫的秘籍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