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四章 官运亨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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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火树银花不夜天。情况还没到这个地步，无论是玉家还是风家，不过却也快了。孟斯暗想，犀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来人，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看似一切理所当然。半年未见，当日在琼楼大谈庖厨之说、在油纸伞下领他入玉门、在他求救之时出手相助的少年如今依然意气风发，他由心底感叹，到底是年轻。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过多的借口，对着这个少年与他们背后共同的主子，自他加入开始，即使偶尔有过短暂的彷徨和动摇，之后却是更加坚定，依附强者而生存，他从未怀疑他们的能力。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他们给他制造了条件成就他的抱负，要求回报的是忠心。
孟斯点头行了个书生礼，本就是微有才气的人，经过内阁大学士府中的氛围熏陶，颇有大器晚成的气势。人都是经过历练得以成长，孟斯在大学士府整日与书为伴、同僚为友。学习与较量，争执与通论，孟斯本也是个人精，通透上面大人的心意，自然受重视的程度也是与日俱增。奈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孟斯的软肋就是玉楼月送给他的侍妾——碧痕！
“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吧，这里不是我能久待的地方。”余稚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孟斯心中了然，却装似有迷惑：“这次的盘龙之行纯属意外，不知少主是否有怪罪属下？”
余稚冷笑，心中不意外孟斯的这个问题，却也明了孟斯的顾虑，当下回道：“你心中已然于心，何必多此一问？少主是什么样的心性你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主子。这次来，只是想知道你来盘龙的目的，还有救碧痕脱虎口的计划。京都已有人，会随时协助你，少主说了，这场戏中你才是主角，一切以你为心轴。”
孟斯笑出声，叹道：“我没有选错人！少主是做大事的奇才，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少主上次的书信，我已经看到了，也明白其中的利弊，急不得。这次的事发突然，我已写于这封信上，麻烦你转交给少主。这里确实不宜久留，你还是先走。少主若有什么吩咐，你再来找我。”未约地点却也无需多言，既然余稚能找他第一次，肯定也能找到第二次，无论在哪里。
余稚揣着那封信，一身黑衣轻跃起伏，逐渐消失在暗夜中。
按照玉楼月的指示，孟斯已在内阁大学士郭舍面前渐露锋芒，日前曾就侍妾碧痕被强拘之事求于郭舍。郭舍是炎帝面前的红人，赏识孟斯的学识和胆量，帮他递了拜帖给二皇子的管家，却遭拒绝。后来贿赏了几个下人才打听到，拜帖根本就没有见到二皇子的面儿，就被这个一向欺上瞒下的管家给挡了下来。
孟斯气急，却也无奈。仔细考量了一番，这管家能仗着二皇子作威作福，不论二皇子是知晓还是不知晓，可若是激起民愤，二皇子不办也得办。然而这样一来，他就算是跟皇家的人结下了梁子，这以后朝堂仕途怕会是阻碍重重。他想到向玉家求救，玉楼月的意思很明朗，如果仅仅从爱民这方面来说，二皇子李执做的还算不错。管家的一些事，李执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抓贼要抓脏、抓奸要抓双，没有证据的言论即使是事实，就算到了宗人府那也是污蔑。
管家姓蒋名天命，曾祖辈曾经出了个舍身救驾的功臣福庇子孙，只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连皇帝都不能拿他怎么办。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再怎样嚣张蛮横也要有个限度。到了炎帝登基后不久，蒋氏一族跋扈出位，大罪虽没犯过几个，小祸却是不断。
对于如此挑战法纪、藐视皇权的举措，炎帝若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如今也不会与四大家族变得如此水火不容。只不过碍于是自家手中出去的特赦令，要收回来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被百姓以讹传讹，落得个皇家言而无信的骂名可就得不偿失了，皇室在等的也不过是个契机。
人神共愤、群情激怒，众人奋起而抗之，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夭雀提供了蒋氏一族九九八十一宗罪的万言书，孟斯恰逢在风剑浪口上迎头直上。有玉家做后盾，似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万言书递到皇帝的手中。
告御状——这是多少受苦含冤的百姓选择的艰辛路。官字两只口，官官相卫，产生了无数的厉鬼怨魂。
孟斯在冒险，玉楼月也在冒险。一个不慎，孟斯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孟斯一死，玉楼月辛苦制定的‘权臣’大计又要另觅人选，半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但是若赢了，凭借孟斯的才智心计和野心，玉楼月从不怀疑他将来官运的一路亨通。
孟斯没有成功，他没有见到皇帝。正当心中愤然无处爆发之时，他遇到了太子，一切峰回路转，距离仰望皇帝，也仅剩一步之遥。
太子出面，万言书呈上，九九八十一宗罪经过专人润笔，看过之人无不愤懑激动。蒋氏一族本也不是四大家族的旁系族人，生死之说与四大家族的利益也不相关，虽说也是个挑战皇权的，却不过小猫两三只中的一个，不足以令四大家族为之烦心。
群臣观揣皇帝意愿，再观四大家族颜面，个个上书请求对其严惩不怠，风光不过四代的蒋氏一门三代九族三百七十三口人，一日之间砍头的砍头，入狱的入狱，发配的发配。建功难守业更难，一代建二代守三代衰，盛衰轮回新旧更替已然成为定律。
杀一儆百，蒋氏一族的败灭极度的膨胀了炎帝和太子的权利欲望。太子识才，对于能够帮他扫清一切有碍皇权的障碍有用的人事物都很赏识，孟斯上奏的万言书他仔细推敲过，虽似夸张却不作假，言辞之间足以显示写书人的用心良苦，有这样才学的人，他向来希望招揽。他让碧痕与孟斯团聚，奉送一处宅院，派遣佣人和护卫服侍把守，实则监视软禁。
身在皇室，终日提防两个弟弟的族人宗亲，总是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身在朝堂，整日筹谋与皇权作对的四大家族势力斗法，总希望排除一切外力彰显皇权独大。对于自己的谋臣，自然要一审再审，以免不小心中了他人诡计。
孟斯自从搬入新宅以来，走到哪里几乎都有眼睛盯着。太子喜好参考各路意见融会贯通，对于自己和其他客卿，有所为者皆是慷慨大方，不吝赏赐。
自孟斯参与太子的一些论事之后，修林之死就成了他们的首要考题。此乃四大家族所为毋庸置疑，太子想要借此大做文章，当务之急是协助总督郭同找出证据缉拿凶手。从哪里入手，每个人都在冥思苦想。
孟斯有夭雀之前的一些帮助，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循着自己的思路指引着太子派人入盘龙，与郭同兵分两路同时调查。思觉孟斯的才智，或许去到盘龙可以帮忙，于是他便成为了这所谓的临时智囊团中的一员，被护送到盘龙镇，而碧痕则被软禁在府内作为牵制。
玉楼月看着孟斯的描述，不禁莞尔。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机会总是这样意外的出现。碧痕其实没有危险，只要孟斯表示足够的能力和忠诚，他官运亨通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了。
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现在要帮的不仅仅是郭同，还要让孟斯在这件事情上分得一杯羹，可以在太子面前拔个头筹。
玉楼月一边着人调查孟斯所言的真假，一边吩咐风云密切注意风家两位家主候选人的情况。殊不知风云突起，一切居然已脱离掌握。
夭雀的力量毕竟有限，未可面面俱到。风家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同时，玉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考验。她一直都在着手对付风家，却是忽略了顾家这个姻缘亲家，顾此失彼是她这段时间最大的失算。只顾着计算风家可能的情形，年家和顾家可能的变动却是没放到心头，她还是太过于妇人之仁。老天爷是公平的，沉重的打击她一下，同时也送给了她一份大礼。
天气寒凉，整日坐于轮椅之上不活络筋骨，再暖的衣裳也无法驱除玉楼月身上的冰冷。这里没有空调，她所处的也不是北方，没有暖炕，能给她的暖意除了床上的棉被别无他法。无奈，又不能总是抱着被子出门，白天也只能盼望尽量艳阳高照，好让她在阳光下找寻一丝温暖。
偶然的机会下，玉楼月发现盘龙镇西侧的小型土坡山上，居然长满了山茶。盘龙冬季虽然冷，但并未有经常令水结冰的时候，只是因为特有的湿气显得格外阴冷。纵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山茶也不一定生长如常，可在这样的西山上，居然能有这样翠绿未开花的山茶，倒也是令玉楼月惊讶不已。时间久了，她倒爱上了来这里散步的习惯。
而今天，她遇到了一个特别的路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十四章 官运亨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