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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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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苏旸羽年仅14巧作玲珑对,破了棋圣的死棋。
次年秋,玄宗亲赐苏旸羽为御前伴读,兼任太子伴读。
同年,玄宗殿上赞苏旸羽玲珑心思,自己三千学士竟不及苏旸羽的半毫。
第三年冬,太子意欲谋反,被玄宗知晓,削太子爵位,流放于蜀地,命其终生不得踏足京城半步。苏家作为太子谋反的主要爪牙,诛其九族,男丁六岁以下去势送入宫闱,作为奴从,女子10以下全部入乐籍,终生不得赎出。
至此,名动天下的苏旸羽消失于朝野。
六年只是六年而已,时间已经将一个人改变,是什么让他从他面前走过都认不出来。苏旸羽抬头,一道殷红的伤痕赫然在白皙的脖颈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是如同当初一样的鲜红,结了痂的脖颈,褪去了伤痕的颈,那个用了天下最名贵的药都去不掉的伤是不是真的到自己死掉才可以消失。
远处是咧咧的风声,近了苏旸羽发觉自己手上的微热,原来还是会痛,地面上有半挂破掉的铜镜,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留下的,苏旸羽走过去,捡起来,用手拂去上面的枯草和雪粒,一张青白的脸在月光下更加渗人,眉如墨画,眼睛还是弯弯的如同新月,却满是倦怠,眼眶下一片黑青色的阴影,睫毛隐在散落的鬓发下看的不真切,明明还是少年的脸,却满目沧桑。
一个笑,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似带嘲讽的括号在脸颊上蔓延开来。
曾几何时,有个少年对自己微笑,走过漫天风雪的时候会牵着自己的手。
曾几何时,梨花树下,两个身影对弈却也分不出高下。
曾几何时,病中那双温暖的手,一直牵引着自己睁开眼睛。东西
……………………
庭院里,一群少年围着一个红衣小孩。
一个个子高点的孩子似乎是个头,指着红衣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跟着我带你去玩。”
红衣小孩往后面退,一双小鹿样的眼睛满是惊恐。
又有人往前,掐住红衣小孩的下巴,:“你真的是男娃,别是个小女娃冒充的进了学堂,被夫子发现可是要打手心呢~”
小孩还是惊恐的往后退,一不留神被绊倒在地上,看着咄咄逼近的人,急得眼眶中眼泪直转,也不出声,使劲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看就要咬出血来。
这个时候一个清凉的声音想起来,:“一群人欺负个小孩子真不像样,都不像个爷们。”红衣小孩抬头,梨树下一个身影站的笔直,小小的鼻,笑得肆无忌惮。
领头的看见那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梨树下的那个人拉起坐在地上的红衣小孩,顺手拍拍他身上的粘着的草屑,:“我叫遂浩然,以后别跟汪仕臣那群人说话,太没品了。欺负个女孩子。”
见红衣小孩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睛里泪珠转的紧,又打趣到:“你是哪家小姐的丫头跑错地方了?”
见他还是不言语,只是狠狠的瞪着他,遂浩然觉得更有意思,这个小孩不过4,5岁脸上白白嫩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伸手作势要掐那粉嘟嘟的脸颊。
手还未到跟前,就被苏扬羽咬了一口。:“我才不是小丫头,我是苏家公子,苏扬羽.”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遂浩然只看见眼前一个红影跑着远了。抬抬手,手上一个小小的牙印。“这个小家伙倒是厉害。”
后来跟苏扬羽熟了起来,发现他的性子及倔,便更觉得好玩,遂浩然是家中长子,父亲一直在边关镇守,从小跟着母亲长大,母亲的性子随和,又娇纵着他,他倒是对读书习字不甚在乎,总是舞刀弄剑,想跟父亲一样成为一方名将。家中的其他庶出的兄弟都惧怕他,所以当苏扬羽跟着他后面屁颠屁颠跑的时候,他倒是真有一种做哥哥的自豪感。
遂浩然对夫子布置的练习文字总是敷衍,被夫子责骂也不放在心上,有此被罚抄写论语,实在没法只能一字一句的抄写,苏扬羽看他写的委实费劲,便帮他抄写,结果被夫子发现,罚两人又各抄了3遍。苏扬羽毕竟年纪小,吵得很慢,一直到掌灯也没有抄完,遂浩然看他一字一画的趴在案上写的费劲,更觉得对不住他,就跟着他趴在案上看他写。早上夫子来学堂的时候,两个小小的孩子就趴在案上睡着了,脸上沾了些墨,越发的憨态。
绿章正在和遂浩然对弈,看着遂浩然对着一步棋思索了很久,嘴上泛开一个淡淡的笑,便撅着嘴对遂浩然说:“不玩了不玩了,遂哥哥下棋都不用心。”
遂浩然收回嘴角的浅笑,:“只是想起来一个故人。”
苏扬羽在学堂是最小的,孩童的天性总是爱玩,有次遂浩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副弹弓,扯着苏扬羽要给他表演百步穿杨,找不到合适的石子,看见夫子桌上有一副围棋残局,便偷偷的抓了把黑子溜出去给苏扬羽显摆。当然结果夫子怒的罚两人又抄《论语》5遍。原来被遂浩然当弹子打出去的围棋子是师娘送师傅50大寿的礼物,怪不得师傅气的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遂浩然一边抄书一边跟苏扬羽表演师傅被师娘撵入书房的样子。还学着夫子的样子“明惠,明惠,开门呐~~~~~~”笑得苏扬羽腰都直不起来。一转身却看见夫子阴着一张脸站在后面。于是又要抄书。遂浩然说这论语都快背下来了,不如换个别的,结果就抄了《明经》。
绿章不满:“遂哥哥就是这样,跟我在一起玩老是漫不经心的。”
遂浩然作辑笑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和小郡主分神。”
绿章杏眼微颦:“遂哥哥,你明明知道的……我爹爹要同意了……”
遂浩然放下手中的棋子,说:“倦了,小郡主还是早点歇息,最近风大,外面不太平,君主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在外面乱跑。要不我也不好跟王爷交代。”
“你……”
绿章跺跺脚,跑了出去,红色的披风在门口一旋就不见了。
遂浩然叹气,真拿小郡主没辄,绿章前些日子不知道从何处听说遂浩然喜红衣,便把随行的衣物全都换成了火红的颜色,整日在遂浩然眼前晃荡,不过绿章这丫头的性子倒是火热跟个小火苗样的嗖嗖的就会燃起来,随行的几个官员没有被她少训斥。
遂浩然拿起手边的一杯茶,吹了两下,发现已经全无热气了又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