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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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伯爵意在欣赏我难得的诧异表情，那么他也许不算成功，但是他倒是成功的勾起了我那杀死猫的好奇心，“伯爵突然提起故人，想必意有所指。”
他倒是毫不掩饰，“我个人认为即使在时间逻辑的推理上遇到了瓶颈，你多少还是会想到米可维奇这么一号人物的，不是吗？”
“的确，米可维奇确实是最有可能将我的身份透露给你的人。但他却在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之前就死了。”我也坦然阐述他看穿的所谓逻辑推理。
他不置可否。
我索性继续自圆其说：“可是亲爱的伯爵先生，这里有两个要素，其一是米可维奇，其二是死亡。要将悖论理顺，要么就是米可虽然死了，但仍有人在以他的名义为自己谋利，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死。”
洛林听得兴趣盎然，连连点头，“克里恩大人的智慧着实让人敬佩。”他嘴角的浅笑所传达的内容里却没有这一项，而更像是单纯把这当作了一个侦探游戏，将其中涉及的许多性命和政治利害完全忽略。似乎看穿了我的不满，绅士立刻又换上了学究模样，“只是不知道克里恩大人更倾向于哪一种可能？”
我又岂能任由他牵着鼻子走，语气是无比的诚恳，“我倒是想听听伯爵的意见。”
或许是我的合作态度让他没想到我竟会有此一问，他微微一怔，轻轻道：“如果是我……我觉得……我宁愿相信他死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暧昧的语气，让我的心不由一颤，出语试探：“你是想说他其实没死么？”
他回过神来，招牌面具笑容又渐渐浮起，“不，你带回圣•里斯尔的骨灰可是货真价实。亚当斯派了哈里•孟菲斯和帕奇一同处理这件事。一个是法师，一个是心腹，既能将事情办稳妥又不失公允，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是啊，多么完美的配合！我心里冷笑，那个人为了杀米可维奇恐怕不知策划过多少个方案，又怎么会让事情功败垂成？——“洛林。”
伯爵先生显然对我突然直呼其名有些惊讶，示意我说下去。
“我知道对于两次袭击事件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其中。但你不是主谋。”我盯着那张笑意不减的俊脸，“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任何细节，但你在给我提示，你在暗示我这件事同柏利玛政变，同米可维奇有关。为了给我这个提示你专门给了我一个下午——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
“你的判断有根据么？”他仍是从容淡定。
我也并不隐瞒，“没有，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法师一点特有的直觉。”
他的目光落在透过镂花窗帘投在茶几一觉的光斑上，“米可有一次对我说，这个世界上能比魔法更为暧昧不明的东西，就只剩下爱情了。”所以说一个优秀的法师，他的直觉一定很强。
米可维奇的爱情……“洛林，能告诉我元首先生跟米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直觉告诉我洛林不会回避这个问题。
洛林微皱眉，“你连这个都知道了？真不愧是拥有智慧黑曜石的克里恩。”我敢说后半部分纯属讽刺。不容我反讽回去，他先开了口，“米可维奇一辈子爱过两个人，安德里昂•亚当斯是第二个。
“第一个没听他提过具体是什么人，事实上第二个他也没提过，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亚当斯没什么回应，大家也就不敢拿出来当作话题。”看吧，我说那家伙是个麻烦综合体吧。我索性连嗯一声都省了，听洛林讲两个帝国高层间的情感纠葛。“亚当斯身边的人不少，米可那点明示暗示他应该不会不明白的，所以那一两年他几乎都在回避米可。
“即使如此，一年前米可维奇突然站到丹尼身边将亚当斯逼下台的时候还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不过这个圈子里，又有谁是真的看得清的呢？”他的尾音里渐渐掺进了一丝无奈与感伤。
我提出了疑问：“就在全世界都以为米可是向着安迪的时候，丹尼怎么会如此信任米可，甚至让他参与到针对安迪的政变中去？”
“你认为还会有什么原因？”他将咖啡被捂在手里，“你知道米可同丹尼的关系吧——之前丹尼一直追求米可未果，而他们的关系正是在那时候确立的。但是丹尼一直都在试探米可，还让他去追杀逃亡的亚当斯。”
“但他在紧要关头放走了元首先生。”我猜测。
洛林苦笑，“为此还挨了丹尼一个巴掌。那天晚上下着雨，他突然冒雨跑到我这来，脸还肿着。也正因为如此，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倒向丹尼的原因。一个法师又怎么会去背叛？”
我迷惑了，“亚当斯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那又怎么能说是米可背叛了他？”
“亚当斯确实没有给过米可任何回应。米可并没有背叛他。”伯爵示意我少安毋躁，“如果米可真的深爱着那个人，那么他的行为是在背叛他自己。还有什么背叛比背叛自己还要严重？”
我愣了一下，旋即一笑带过，“没想到伯爵还是个哲人……”
洛林不理会我的调侃，“如果我是个法师，我不敢保证一辈子不会背叛他人，因为世间的人太多，或许不背叛路人甲就是在背叛路人乙，纯粹的忠诚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但是至少我能做到不背叛自己，这就够了。”
我脑子里有些混乱，“可惜米可死了，不然真想亲口问问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确实死了……”伯爵突然无限感伤地来了一句，“而且人死……不能复生。”
我灵光一闪，抬眼望向他。伯爵似乎并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只是望向窗外，“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到花园里吃点东西吧。”我自然是响应主人的提议。
坐到回程的车上，我问罗莉卡，“你能弄到回大法师公馆的传送阵么？”
美女闻言一愣，“你要回去？”
我点头，“嗯，想回去查点资料。”此言一出，连前座的西平的回过头来。我忙解释，“也是想见见凯文，好久没见到他了。”
西平表示不屑，“你在那鸟不生蛋的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也没听你说过想谁。”
我微笑，“现在是非常时期。”
罗莉卡也笑了，“那你还是让凯文过来吧，今年圣里斯尔的传送阵壁垒是他做的，我可搞不定。”
我无奈，“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儿能跟我这儿胡闹？算了，再说吧。”
话虽如此，但西平终归是个操心的劳碌命，一回到凡尔金就跑到我房里赖在沙发上讨咖啡喝。
见我冲了杯速溶咖啡啪地放到他面前，西平大少爷苦着脸作哀怨扭捏小媳妇状，“你就拿速溶的敷衍人家？”
我不理他，“有话就说，说完快滚。”
他只好忍气吞声，“枉我还来关心你。洛林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搞得我们伟大的天才法师还要回去查资料？”
我嗤之以鼻，“查点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一脸鄙视，“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魔法院跟教会的资料库是互通的，你非要回去查，不是为了你狗窝里的那堆破纸还能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破纸是教会最高机密禁忌黑魔法图卷。
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爱薇儿传染了低智商病毒，西平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你知道复活术吧？”
西平一愣，苦笑，“仅限于耳闻。”
我道出症结所在：“我在想米可维奇是不是又活过来了。”
西平毕竟是法师长袍上有七颗星的人物，“开玩笑吧？这样一个大型的禁忌黑魔法来说，几个月的准备时间未免过于仓促了。”
我点头，“所以我在想有没有捷径。”
西平否定我的想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实力和时间，只能省一样，但是恐怕就连凯尔萨斯都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这样的魔法筹措出来，而且还是在不能声张的情况下。”
我苦笑，“可是只要米可维奇没死，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比如两次袭击的动机，又比如有人入侵我的冥想，还有就是为什么洛林会知道我的身份。”
他想了想，得出结论：“我看你是想破案想疯了，就算有这样的条件，又由什么人来施行？知道复活术的活人一只手能数两遍吧？”
我也陷入迷茫，“我、凯文，柯里斯曼估计也是知道的，就连罗莉卡和仁都没见过。”
“柯里斯曼？”西平显然对米可同这位长者的关系有所了解。
我否定他的猜测，“这不可能，柯里斯曼还活得好好……”我承认我失言了，虽然我知道西平会守口如瓶，但让他知道这些细节还是有可能给他和我都带来麻烦。
西平却比较从容，“原来如此，一命换一命——这也能叫‘复活’术？”
我白了他一眼，“‘众生平等’只存在于理论中。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公平？”
不羁的帅哥笑，“如果只有这么一个触媒，或许真的还算公平。”西平在魔法上的造诣和直觉都是一流，资历和能力也是上佳。凯文甚至暗示过一旦柯里斯曼过世或者因故不能履行责任，接替他的很有可能就是西平。
我觉得有些乏力，本来以为我就是我，失去法力并不足以打击我做人的根本。然而后来我发现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从前习惯了仗着魔法作威作福，如今一切归零，确实让我自乱阵脚。当然，我最近的情绪浮躁也少不了元首大人一份功劳。
所以这时我不得不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商量，而沟通需要坦白，“你说的对，除了施术者的生命，这个魔法还需要……”
“雷！”西平猛地站起来打断了我的话，脸色相当不好。
我也有所警觉，“怎么了？”
他微喘，怔怔地看着我，“有人侵入了我的防盗听魔法阵——估计从我们进入这个房间就开始了。”
我也有些诧异，“你之前完全没有察觉？”
他眉头深锁，“魔法阵的波动一直很正常，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脉动，我真的完全没有觉察。”
开玩笑，西平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把教会翻过来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能无声无息的侵入他的反盗听魔法阵的人。不过这样一个人估计已经是对方的王牌，又是什么将对方的王牌都逼出来了？因为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答案了？我莫名有些兴奋，“看来我们已经把他们逼急了。”
西平却不甚乐观，“是啊，离答案越近，我们的小命就越悬。”
我激他，“你怕了？”
他不屑，“你这伤残人士都不怕，我四肢健全的还怕什么？”他想了想，又说：“最近你要避免独处，我怕他们下黑手。”
我作惶恐状，“那怎么办？我怕鬼！”
他死死勾过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那要不要我晚上过来给小朋友作伴？”
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忙去挠他。不羁的帅哥有个很不符合形象的弱点——最怕别人挠他痒，于是就地一滚把我也带倒在地，压在我身上制住我的手，一边说：“小子，就算要去大牢蹲三年我今天也要把你做了！”说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闹得我笑得浑身发软，眼泪都笑了出来——
一片朦胧中，有人敲门而入。我还没来得及看请来人是谁，我身上的七星法师明显一僵，干笑，“呵呵，亚当斯先生。”
我努力地眨了眨眼，就地冲高大英俊的冷面元首先生弱弱地打了声招呼，“嗨，这么巧？”
元首先生不置可否——典型海啸前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