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4 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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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石头、剪子、布！”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像安迪这种温室花朵，玩猜拳哪里是我这个大小通吃千王之王的对手！不过这位先生毕竟有华丽的身世涵养摆在那儿，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爽，“行了，想问什么问吧。”
“嗯……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我的问题刚出口，立马遭到元首先生鄙视的眼神封杀。
不过既然是游戏，就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才能得到乐趣，元首先生显然明白这一点。“在我14岁那年夏天……”
我为早熟的孩子吹了声口哨，“跟家庭教师？”
元首先生的眼神愈发危险，“看来你都知道了，我正好省了。”
我忙举双手投降，“您请继续。”
他哼了一声，“是我的钢琴老师。那时候她才20岁，是很活泼很聪明的女性。我不喜欢钢琴，但是她总有办法让我老老实实练习。”我一阵呻吟，“如果你还能联系到她，我真想跟她见一面……”
“她那年秋天去世了。”安迪不无感怀地打断我。我转过去，想看看他的表情，他却拒绝了眼神的接触，“她出身没落的贵族家庭，天生心脏不太好，全靠高级法师的‘□□’加持来吊命。不过你是行家，也知道那个治疗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不光是钱的问题，很多高级的法师不愿意使用那样的魔法。”那是当然的，即使使用了最好的触媒，“□□”仍然会伤及施术者的元气。魔法就是这么一种公平得让人觉得残酷的东西。“我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甚至没办法为她延长哪怕是一天的生命期限。”
一阵静默，我叹了口气，“抱歉……我似乎问了个不太恰当的问题。”
他微微一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玩游戏就必须遵守规则，不是么？”
我颔首，“好了好了，别那么沉重，给你一个反击的机会，来猜拳！”虽然结果还是我赢。
面对那个整暇以待的男人，我几乎有点辞穷，“那天，就是在酒馆的那天，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不是差到极点？”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嗤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我没好气地说：“因为当时我可是受了您老一脚的，当然要记仇了。”
他笑得更深，“要说第一印象，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你让一个陌生人无故踩了一脚，想必对对方的印象也不会好吧？“别扯开话题，快回答问题。”
“其实我那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你知道的，为了丹尼的事。”他摇摇头，表示往事不堪回首，“而你看上去就是一个乡下酒馆里的小混混，自然被迁怒。”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他是个会随便迁怒他人的人，不过如果事关米可维奇，事情也许就真的不一样了，心里这么想，不由就问出了口：“心情不好，是因为米可背叛了你？”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
我觉得好笑，“这把我要是赢了，你不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他却坚守原则，“那也等赢了再说。”
“那好，来！”我伸出手掌，“石头、剪子、布！”答案揭晓：我出的剪子，他出的布。但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想要的那个答案其实根本可有可无。我不过是在跟安迪赌气，没有意义。
安迪握住我的手，“大概四年前，那时候我刚继任不久，米可维奇就被委派到帝国担任魔法院特派员，后来又升任专使。
“他对我一直很友善，一开始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暗示得多了，再迟钝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魔法的方面我懂得不多，单就办事和交际的能力来说，他都是相当出色的。但是在感情上我不能回应他，所以明里暗里都曾拒绝过。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米可的那份感情，影响了我的判断——我那时竟然那么天真，以为这个迷恋着自己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尤其是他还是一个法师。所以当我得知了丹尼的异动之后，我跟米可达成了协议，由他去打入丹尼那帮人的内部。”
我脊背有些发凉，如果你的身边也躺着一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的人，相信你会感同身受。安迪里昂•亚当斯并非善类这一点，我确实不是今天才知道，只是这个人对我的信赖，这个人对我的热情，让我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一点，至少是低估了这一点的严重性。
——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即使有凯文的庇护，即使有霍斯顿的赏识，教会里的倾轧，战场上的残酷，该经历的我一样不少照单全收。因此警惕几乎已经是性格中的一部分。霍斯顿身边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个懒散的家伙虽然不吝啬笑容和恶作剧，却从不曾对人放下戒心。
“然后米可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你，假戏真做投靠了丹尼？”这是洛林报的料。
安迪默认，“不过丹尼派他追杀我的时候，他却又有意放我一条生路。当时李和帕奇都不在身边，我手下的人一片混乱，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斯达兰。”
我承认我此时选择了尖刻，“但是你到最后却没有放他一条生路。”
他否认，“是他自己不愿意往活路上走。”
我不由笑了起来，“安迪，安德里昂先生……”他偏过头来等我的下文，我缓缓道：“在我见到米可之前，你们一定已经谈过了吧？——如果不是你扼杀了他对你最后的希望，他又怎么会那么决绝地选择一条无异于自杀的道路？”这就是当时存在我心中最大的疑问，今天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我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还在猜测可能是他对丹尼的感情让他不愿意去面对生离死别，不愿意去背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丹尼——这就更蹊跷了。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通了，他之所以会选择那样的路，无非是因为他真正爱着的那个人让他对自己的感情，以及为这份感情所付出的一切彻底地绝望了。”
安迪松开我的手，双手捂住脸，房间里的氛围因为一片静默而降温。那个令人末梢神经共振的声音响起，“雷，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很自私，从来不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人心存慈悲。可以利用的，都不会放过，失去价值的，从不手软……想要的，也决不放弃。”他说着突然笑了，“猜拳我估计是赢不了你了，所以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会遵守游戏规则。不过你也好歹给点回扣，让我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我任你处置。怎么样？”
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闭上眼，没有犹豫，“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4 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