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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她不纯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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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风都是暖暖的。
离开已经一个月了,工作生活还算安稳。俞长家真的想奶奶了,她总是报喜不报忧,幸好当时有托老板娘多照看一下,俞向青还算守信,没怎么闹腾。
这天上班的时候,石六姑有事要找。她走了几步路,下面突然涌出来一股热流,小腹有一种下坠的疼。
她干惯重活了,这点痛还算能忍。石六姑见到她时却大叫了一声,“丫头,你的......你的裤子脏了。”
她还奇怪呢,左右看了看,没看出来,“哪里脏了?”
见她这个样子,全然不知情,女孩子来月经怎么会一点感觉没有,难道是......“你是不是没来过月经?”
“啊?”她惊惑道,肚子疼就是月经吗?
石六姑拿了干净的衣服,还教俞长家怎么用卫生巾。小丫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却是心酸的,这种事应该是妈妈去和女儿解释的。
但俞长家就跟个野孩子般长大,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也怪不得吃的没营养现在才初潮。这一个月,她在悦来养着,长肉了,皮肤也白皙不少。
人总是安安静静地,话不多说也不少说,做事进退得宜。也是没有父母护着,小小年纪尝尽人生百态,才会这么懂事。
石六姑知道孙月在哪,出于愧疚,如果她问,自己便会说。但她从未提过母亲和哥哥,这个孩子真太要强了。
目光落在俞长家有些苍白的脸上,石六姑语气软了软,“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放你假。”
俞长家此时脸色因腹痛煞白,仍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扣工资吗?”
石六姑真的被气笑了,轻敲了她脑袋,笑骂道:“不扣!真是个财迷!”
把脏衣服装好,石六姑再拿了两袋红糖,嘱咐俞长家不要吃生冷的东西,肚子痛就喝红糖水。
任世承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俞长家下楼,楼道很宽,能容四五个人并排走。她却抱个袋子贴着墙根下楼梯,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偏了头,眼尾只看到一双帆布鞋,再瞬间连影子都没了。
嗬!跑得可真快!
任世承撇撇嘴,调转脚尖,颇有些兴味索然。他上楼本就是偷听来的,可正主跑了,就只好铩羽而归。
俞长家没有立即回去休息,而是去书店买了一本女性生理书。她书读的少,什么都不懂,奶奶曾说过,来了月经就是个真正的大姑娘了。
上学时候的生理课,大家都羞涩就没好好听,她要好好看看书,看看变成大姑娘和她现在有什么不同。
泡上一杯红糖水,她慢慢翻看书籍。
女孩大部分初潮约13-15岁之间,持续3到7天,月经周期为28天...
怪不得石六姑那么惊讶,她快19岁才来月经,是算很迟的了。
她再继续看下去。
女孩月经后开始排卵,避'孕的方式常有......女性体’位......男性特征......
上面还画着有裸‘体的小人,在打各种姿势的架。
俞长家猛地合上书本,面红耳赤地塞到床垫下面,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书这么不正经,怎么能放出来卖呢!
她这么一激动,小腹越来越疼。
于是躺在床上休息,想着会好一点。可一闭上眼那些词不停地在脑子里蹦,她身体越来越热,于是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又莫名地回想起悦来晚上那些飘忽忽的喘气声呻'吟声,对于男人和女人那档子事,她不算懵懂不知,只是这书解释得太详细了,突然明目张胆地有了画面感。
她脸颊涨红,烫得手做扇子在那扇风。翻转身体时,又触碰床垫底下的书,她又想起书上说这个事很舒服,那为什么那些姐姐叫得那么痛苦呢?
啊!!!她居然还探究起来了!俞长家羞涩地掩被盖过头顶,瞪得眼睛发直,试图清理掉脑子里的桃'色画面。
她暗自懊恼,她、她不纯洁了!
俞长家难得地失眠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月经不舒服,还是因为那本书。幸好她刘海长,没人看得到她的黑眼圈。
清洁阿姨家里养了小狗,以后剩的饭菜她要拿回家去,今天是最后一天给巷口的流浪汉送饭。
俞长家还没走近,流浪汉就起身目光殷切地看过来,盒饭递给他的时候,他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倾斜,盒饭便掉落在地上。
明明饭只是翻到盖上面而已,都是干净的,他却手快地倒进了垃圾桶,可怜兮兮地喊:“这可怎么办哦,要饿肚子了......”
俞长家皱眉,也听得出他几个意思,她又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想要钱。她欲走,流浪汉却伸出手挡住,差一点就要碰到她的衣服。
俞长家面色泛冷,并不言语,只双眸漠然地注视着这个人。
在毒乐里的任世承,看这两个人杵在那半天,觉得生出趣来。他推开门,脚步轻轻地站到不远处香樟树下,刚好能听到声音,却不容易被发现。
流浪汉最会看人脸色,知道这个姑娘也就是个假好心而已,一点钱都舍不得掏。他重新屈腿坐地,心有不甘,嘴巴嘟囔着:“没钱装什么善良!”
俞长家居高临下,语气冷漠,“我是穷没错,我靠劳动挣钱,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反之你这样的人,贪得无厌,不怀着敬意还要去糟蹋粮食,你知道这些食物在有的地方都是奢侈吗?”
她越说越气,光是一碗饭,从种植到收割到脱壳,才能被端上饭桌,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偏偏城里的乞丐依靠施舍,就能轻易得到饭食和钱。
村子里不干活就得饿肚子的人大有人在,勤勤恳恳一辈子依旧摆脱不了贫穷,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可言。
“哐当”一声,俞长家一脚把他吃饭的家伙踹飞了几米,也不去看,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流浪汉惊得大喊大叫,着急地捡着自己的钱,“哎呦!哎呦!欺负我一个乞丐,这怎么又一个神经病啊......”
任世承先是饶有兴趣地看八卦,然后被俞长家一番话所吸引,再最后,他扶着香樟树树干,撑着腰,笑得整个背都在颤动,连树上刚结的小嫩花朵都给抖落了。
这要是给熟人看到,平日里维持的形象,掉份得掉到地上去了。他心里明白要矜持,可就是控制不住啊!
这丫头不曾想还是个犟脾气,倒是个有个性的,古怪一点也并非不可以,还......挺可爱的。
任世承笑完以后,食指轻轻的按压眼周,煞有其事地整理好发型,再拍开落在肩上的碎花瓣,掏出手机一本正经地拨打市政电话。
“喂,你好,我要投诉城管大队执法不力,XX路有乞讨行骗......”
刚挂了电话,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任世承认得她,是毒乐的常客,叶兰。
她微笑着问好:“你好,任老板。”
他颔首,“叶小姐,你好,今天是来护理还是修剪?”
叶兰食指卷起一撮卷发,发尾干燥可见分叉,她佯装懊恼地道:“头发毛躁得跟金毛狮王似的,当然是来护理啊!”
任世承也适度地回应笑脸,说给她找毒乐手艺最好的发型师。
叶兰落落大方地点头致谢,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毒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