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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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Fairy Tale，他坐在雅座上等待着程谨，一边翻看着策划部的广告策划。程谨做业务跟客户洽谈的时候要求提供公司的广告创意，不过他刚才似乎并不满意公司的策划。多年朋友，他还是很精准地看出了程谨的心思。
“叶斯安——我没认错人吧？”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他一愣，扭头，看见一个个子高挑，形容艳丽的女子，样子很陌生。
女子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然后嗔怪：“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然后将波浪卷的发以手卷起，束在脑后，“想起来没有？我可是看见你背影就认出来了。这么多年我竟然还能认出你，你不记得我就太过分了。”
“你……”他微一眯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蓦地想了起来，“你是张婷！”张婷是他的高中同学，没有过多交集的一个同学。一晃十年，什么刻骨铭心都会忘记，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她束起头发的样子倒是和记忆里的那个总是爱笑的女孩子重叠在了一起。
“你终于想起来啦？”酸了他一把，张婷笑，“你怎么到天津来啦？”
“工作。”他说，简单的两个字。张婷显然还想要叙旧，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听她在说：“同学聚会也不开，看来大家都忘了过去的同窗之情了。不过也是，这么多年了，什么都会淡吧——我也就不怕说了——”她直勾勾盯着叶斯安，媚眼如丝，流转的眼神宛如醉人的美酒，“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几年，诸如此类的诱惑不见得少，之所以只有谢若可入了他的眼，不过因为之前就对她工作上的行事的欣赏。有的女人，以为男人只是看上她们的脸就能如她们所愿，那是妄想罢了。何况现在，他满脑子就只有他的微凉，哪里还容的下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他这么问，也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出现地不单纯而已。
这次和舫洛的合作，已经引起了很多同类公司的觊觎，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认为这么巧的事情会发生。
“干吗这么无情。”被他口气里的冷然给震慑，仍然笑得一脸灿烂，“都是成年男女，又在商界混了这么久，这些事情，司空见惯了吧？”
“这么说——”他斜靠在椅背上，唇边泛起微笑，“你后头有人让你来？”这女人还真是，这么痛快就直说了来意。这类的暗示确实很多，不过他够挑，更不可能背叛清泽，背叛这里的同事，妄想从他口中套到公司的机密，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是聪明人。”她早见他没有热络，反而警觉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对付。不过，她也是要交差的——于是眼波流转，“不过，我并没有答应那个人的任何要求。我是很单纯地喜欢你。One night stand，你又不吃亏。”
叶斯安面色冷峻，思绪却在这刻起伏不定，不是因为诱惑当前，而是——他要不要挖出清泽的幕后对头？
来人连他和程谨临时的相约都能制造时机，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到天津才一天，可是对方，不知道布了多久的网？技术部掌握了这次合作的要害，所以对方想从他下手？
于是他微微一笑，倾身，驾轻就熟地贴在她耳侧：“有何不可？”
程谨到了Fairy Tale，可是根本找不到叶斯安，打他手机，转到的是语音留言，他郁闷地挂了机。这家伙，难道真以为他会为了小呆耽误公事啊！竟然放他鸽子！
“你该不会，是为了套我吧？开车兜什么圈子。”这个男人竟然开着车带着她转了大半夜找饭店，分明就不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天亮之后她可是要跟上头交待的啊。
见她愈发不安，叶斯安心里明白她背后的人催的很紧，不然她何须焦虑。于是刹车，将车停在一间豪华酒店前：“下车。”
她安下心来，款款下车，冲他风情万种一笑，他上前圈着她的肩，也非常“谨慎”地把广告策划给带在了身边。见她眼睛瞟过，他一笑：“一堆废纸而已。”然后作势要丢，她想制止，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叶斯安明白，她背后的人，旨在他们和舫洛的合作技术上，不在这些广告创意。要做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妙的主意，于是将广告策划给她：“拿去给收买你未遂的人，也不至于使你难做。”
张婷接过，在他脸上一亲：“谢谢。你一直都是体贴的人啊。”
他一言不发，跟她走进了酒店。
“你先去洗澡。”他说。天快亮了，他目的已经达到，本不需要和她周旋，不过还必须让她完成一件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只能耐着性子。
“一起嘛。”她倒是没什么矜持。叶斯安勾唇：“我没有这个习惯。”开玩笑，要一起，也是和微凉，哪里有她的位置。
微凉，我很快会回去的。很快。
“那——”见她迟疑，他笑笑：“你怕我走了不成，喏，拿去。”他把手机给她，“带着进去，安心了吧？”
她微微一笑。拿着手机走进了浴室。
听见水声，他微微一笑，然后施然离开了房间，到了楼下的服务台，他说：“半小时后请告诉楼上324的小姐，我有我的原则，给她的东西，就是我的底线了。念在老同学的情面上。”
手机营业点都还没有开始营业，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他开着车，到了程谨那里，把事情跟程谨说了。程谨跟他的想法一样，有内鬼，不过用那个糟糕的广告策划，倒是可以在下午的各公司广告评估上看出谁是清泽的绊脚石。时间短促，商场上时间都是用秒计算的，叶斯安知道，当张婷发现他不见了，而服务人员将话转述给她之后，这个显然功力还不够深厚的女人就会将她拿到的东西向背后的人暂时交差，而他们想必会认为短短时间内清泽拿不出新的广告策划，那么他们就会拿着原来的清泽策划给舫洛——这下子，清泽就能知道对手是谁了。而至于内鬼，必然在天津这边做了大量前期工作，才会知道叶斯安他们的行程安排。天津能办到这些事情的人寥寥无几，叶斯安和程谨心里也都大致有了底。
“怎么办？下午，确实来不及。”叶斯安沉吟。
程谨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像你啊，软玉温香在怀——我家的小呆，可是个宝贝啊。”他眼里是浓浓的温柔，“我不过就是送她回来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广告策划不过关的问题，这妮子就熬了通宵给了我一份草案，现在困的睡觉去了。这份草案虽然不完备，不过大致框架都在，你我的能力，下午之前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是——”突然想起微凉提到过，在学校的时候，她和方欣就曾经在学校兼修过广告设计类的课程。如果她在，会不会也陪在他身边，熬夜帮他——？
会的。他知道。虽然她对程序设计方面并不了解，但是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心情烦躁，数据库程序编写出了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到，还是她给指出来的，所靠的，就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她一直在读他的专业书籍。她一直都跟着他的脚步，陪在他身边。简单的一些问题，已经难不倒她了。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抱着她，她梳理着他的发，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不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懂他，深切地懂他。懂得他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可是——他竟然负了她。
他眼眶微红，突然好想给她打个电话，自己手机又在张婷那里，于是他对程谨说：“程谨，借我手机，我想打个电话。”
拨号的声音响起。她屏住了呼吸，想着自己该怎样对他说。她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救她的人，竟然让她感觉到了，危险的心动。她有很多话很多话对他说。不意味着她能原谅他的背叛，但是她好想对他说些什么。因为她也同样体味到了生命中的致命的诱惑。而现在她脆弱地只想靠着他的肩膀。这种矛盾而焦虑的心情，她无可言说。
电话通了。
拨号的声音响起。他屏住了呼吸，想着自己该怎样对她说。再次面对诱惑，他的心没有任何波澜，他心如止水。因为他已经清楚地了解，自己能为她做到的程度。从前的侥幸心理，全都抵不过要失去她的害怕。所以他不会再去赌些什么。他只想说，他会对她，好一辈子，疼一辈子。只要她，足够了。
“斯安。”她只低低一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
握着电话的手僵住了。微凉感到全身血液都冷了，她努力使自己一字一句清晰起来：“我是叶斯安的妻子，你是谁？”
“我？”对方迟疑了一下，突然换了一种闲散而讥嘲的口吻，“我拿着叶斯安的手机，这还不能说明什么么？”
“让他听电话。”微凉觉得声音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心痛蔓延了五脏六腑，每吐出一个字，都这么困难。
“他啊，”对方娇媚一笑，“刚才太过劳累，现在冲凉去了，我是不介意拿去给他——”
嘟——嘟——
断线了。张婷微微一笑，叶斯安，你放我鸽子，虽然留了东西，我怎么着也得小小报复一下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