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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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晴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去看她的时候，微凉带了许多东西，小玩具小衣服。明知道她不缺，还是带去了。游晴顺产，没有在医院住很久就回家休养。而游子昔则将工作带回家，专心成为居家男人，随时听候老婆差遣。
微凉和游晴在屋里说话逗宝宝的时候，叶斯安在外和游子昔聊着天。
“看样子，你还是很辛苦地在追妻？”因为妻子的关系，两家人已经混得很熟。三不五时交流育儿经验更是常事。
“辛苦倒不至于。不过女人真的很伟大。”这是由衷的感慨。看着微凉怀孕那么辛苦，虽然他的照顾时常对上一张冷脸，倒也甘之如饴。
“那是。”想到生产时的妻子，陪产的游子昔心有余悸，“我想一个就够了。这种经历我不想来第二次。看得我心惊肉跳，都想代小晴痛。”
叶斯安闻言神色有些复杂，旋即微微一笑：“是啊，一个就够了。我也舍不得她再疼一次。”
从前，确实是不舍得，私心也不希望这么快让孩子分享她对他独一无二的爱情。而现在……陪着她一起见证孩子在腹中的成长，虽然她时常还是冷漠的，但是也不排斥他靠近她的肚子，倾听孩子的动静，体验为人父亲的感觉。即使孩子不是他的，最初那种微感异样的别扭已经渐渐消褪，他开始爱上这种感觉。习惯了在阳台上为她披衣，习惯了耍赖装可怜去听宝宝的动静，习惯了婆婆妈妈地煮一堆补品让她喝，习惯了跟她一起读着育儿手册，习惯了一点点布置婴儿房，买着摇篮，可爱的宝宝图片，习惯了她越来越刁的胃口，半夜里开车走遍大街小巷就为了买她爱喝的姜撞奶……让他觉得幸福的是，她被他精心宠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睡前听故事。虽然他讲完故事就得离开，否则她会生气，但是这个习惯，实在是让他感到甜蜜。见她安然入睡，眉心不再有着烦忧，他也会感到安慰。
“起了名字没？”微凉轻轻逗弄孩子的小手指，柔软的小东西让她爱不释手。
“大名还没有，小名叫笑笑。因为这孩子整天都是眯着眼弯着嘴角的。”游晴爱恋地看着宝宝。
“这娃娃长大一定是个小美人，而且是那种开朗乐观的小妮子。”微凉笑着说。
“等你生了儿子，咱们可要结亲家。”游晴打趣，“看你这肚子，应该是儿子。”
“你什么时候也算命了？”微凉嗔道，“我还想要个女儿呢。女儿贴心。”
“叶斯安把你照顾得很好。”游晴见微凉脸上的笑越发多了，慨叹道。
微凉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清苦，她垂下眼：“晴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分了？”
“嗯？怎么这么说？”游晴一惊。
“我不骗你，叶斯安对我很好，这是事实。”她轻声说，“可是……我不再爱他，也是事实。他对我好，我有感觉，他在，我也能逐渐体会到心里的某一角在融化。只是——这不是爱情。我骗不了自己。其实我已经原谅了他的背叛，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他不能给你安全感？”游晴一语破的。
“大概吧。”微凉觉得她说中了大部分的事实，她抚上自己的肚子，“怀孕之后我脾气一直很不好，他纵容着我，无论我怎样他都没有生气。而我，也反省了自己。之前的我，固执得可以，根本不肯给人后路，宁肯玉石俱焚也不肯做一点让步。造成我们失败的婚姻，其实我也要承担很大责任。丈夫是我选的，我认人不清，也无法改变他，发现问题还要勉强自己拖着苟延残喘的婚姻——过去的我，还真是失败。我后来有想过，这样对他不公平，他也没有义务照顾一个前妻和一个别人的孩子。但是，我软弱了。我是自私的，不想改变这样的生活。在常总那里工作，同事很照顾我，他时常去那里接我吃饭，接我回家。我是个笨拙的人，家里坏了什么他都能修。而几天前停电，如果不是他在，我差点就摔倒了，那时候吓死我了。半夜里腿抽筋，只要我叫上一声，他就会出现，帮我按摩放松……我陷在这种日子里，却还是觉得不踏实。”
“心情要放松，将来才好顺利生宝宝。”游晴谆谆告诫，“怀孕了是比较容易胡思乱想。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关系呢。你啊，有时候就是性格太犟了。换个角度看问题，其实人生就这么长，变数这么多，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我曾经，也因为无知而以为子昔不爱我，现在才知道，以前那些庸人自扰，根本没必要。女人可以挥霍男人感情的唯一筹码，就是男人爱她们。如果失了这个筹码，就什么也不是了。趁着被爱的时候更珍惜一些，才能让自己更加幸福。”
“我还是……做不到。”微凉笑笑，“说我顽固也好，自私也好，我不过是仗着他爱我才这样。但是，真的不想再痛一次。等孩子出生了，我会和他复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虽然你这么想是有些……不过幸好，这结果也算可以了。”游晴这才为微凉安下心来。
“等到复婚以后，我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女人。”微凉突然丢出“重磅炸弹”。游晴吃惊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又不打算和他再做真夫妻。挂个名对孩子好。我要对孩子负责。先前我想的，毕竟太简单了。而至于我，下半辈子，我有孩子就够了。对爱情，即便还有憧憬，但是也只是坚定我好好活下去。我的心已经跟着楚离一起死了。你们这些朋友的幸福，看在我眼里让我安心，也足够了。”微凉无所谓的样子让游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讷讷出声道：“你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这也算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微凉不知道为什么世俗里的爱情都是那样。男人的负心，只要回头总是能博得更多的容忍和同情。她不想，还不成吗？她内心里痛恨现在无力的状况，她还是那么需要一个肩膀，叶斯安充当了她此刻的依靠，但是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人呐，总是这样矛盾不堪。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对生活低头，也或许会背弃自己过去说过的话，放弃自己的原则，不再执拗。
可是，禁不住想让这样的时光再久一些，想让自己对生活，对命运的反抗再久一些。
“小余，你老公又来接你了。”同事甲对她暧昧地笑着。这个小余啊，真是个犟脾气。有个这么好这么帅的先生还整天端架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微凉点点头，然后把手边余下的工作整理完，收拾好桌面，跟同事告别后，走向了等在办公室门口的叶斯安。他自从她许他回家之后，气色是好上许多，人也清爽如昔了。就是因为总是两边跑，夜里还老是要应付她的突发状况，所以眼里总是布着血丝，神情放松的时候难掩倦意。
“清泽那边忙不忙？”幸好同事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否则对手公司的技术部经理整天过来，虽然只是接她，但是也难免遭人非议。公司就是一个小社会，表面和实际，总不是一回事。
“不忙。”见她的口气虽然冷淡，但是话语还是关心的，他心里漾起了小小的幸福。
“如果没有记错，快过年了应该是很忙的。”她不客气地揭穿他。他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旋即微笑着：“没事，我做得来。”
多熟悉的一句话，却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曾经的自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忙碌地加班工作，他也总是这么说的。
“今天累不累，宝宝乖不乖？”他在红绿灯的间隙偏头问她，眼里有着浓浓的温柔。
她的眼神因为他谈及孩子而柔软下来：“今天宝贝很乖。工作也很闲。大家还是那么照顾我。对了——”她想问什么，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有什么跟我说。”他立即紧张起来。
她淡淡地说：“绿灯了，开车。”
晚上，叶斯安冲凉出来，见到微凉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出来。他悄悄靠近，听见她说：“妈，你后天有没有空啊？这样啊，那你和爸好好玩去。我没事，真的，就是随便问问。嗯，那这样了，拜拜。”
然后她轻叹一声，又打了电话：“小欠呐，是我啊。你后天能不能翘班啊。啊，算了。没事没事，我像是那种人吗。只是看你工作认不认真。乖乖上班。跟你家程老大怎样啊。哎哟，就知道你们好。在公司当闪光灯是吧。闪死人了。没事啦，我当然好啦。唔——”她语气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轻笑出声，“他很照顾我。放心吧。”
叶斯安闻言，眸中闪动难耐的激动情绪。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没有忽略微凉的不安。
她准备再拨的时候，叶斯安按住了电话，她看见他，愣了一下，抿着唇没有说话。
“后天怎么了？”他问。微凉蹙着眉不说话。他看出她的不舒服，立即蹲下，托着她的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微凉有些犹豫，半天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有出血的症状。”
叶斯安大惊，立即进房间换好衣服，然后扶微凉起身，拿着大衣严实地把她裹好：“怎么不跟我说。现在立刻去医院。”
“可能，也没什么。”她终于松了口，“我后天和医生约了去检查。”
“这不能耽误，现在就走。来。”他牢牢地环着她，“现在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我害怕。”她小声地说。
看到微凉灯下略泛白的小脸和轻颤的身体，他明白她的害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舒缓紧张的情绪：“没事。我看过资料，你怀孕31周了，这时候出血有可能是要早产。没关系的。我在你身边，我们听医生怎么说好不好。”
她觉得放松了一些，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如果不是怎么办。”
“没关系的，别怕。”他扶她到门口，然后让她坐好，他帮她穿好鞋袜，戴上手套。
开车的时候，他的车速没有很快，不时问微凉感觉怎样。微凉被他问得都快翻白眼了。
“你不要比我还紧张好不好。”忍不住唇边泛起久违的笑意。
“我，我哪有紧张。你放松，放松。现在感觉怎样？”又来了。微凉好笑地别过脸，不理他。
见她没回应他声音都快变调了：“微凉，说话，跟我说话。”
“我没事。”只是轻微的出血，状况没有很严重。她只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慌张在所难免。但她相信没事，因为她感觉到腹中的宝宝，还是很有精神的。
倒是他，紧张得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明天就请产前假。我受不了了。你肚子这么大还这么辛苦……”回到家里，他碎碎念。一副老头的样子。
“又没事。只要注意休息就好。”她想弯腰的时候，他立刻紧张兮兮地扶着她的腰让她坐下，帮她脱鞋子。
“我没有到动不了的地步。”她几乎被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给淹没了。
她就是家里运动不够，才老是想着在公司要多多运动。结果不过是多做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是担心你。”他摸摸她的脚，虽然穿了袜子，但是刚才在外面，现在感觉有些冷。她体质偏寒，被他照顾得已经不错了，但是还是不够。
他打了水，帮她泡脚。微凉看着蹲在身前的他，眉心一动，垂下眼。然后突然伸手拉过他的手：“宝宝在动。”
他惊喜，立即小心地绕开水微贴在她肚子上，继续碎碎念：“宝宝，你一定要到时候才出来，千万要乖，不然爸爸对你不客气……”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他退开，看着微凉的眼睛有些局促，“我不是故意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不过因为以前某次他也说了“爸爸”的字样，她冷冷地告诉他，她的孩子，只有一个爸爸，那就是楚离。她想起那时候他心痛受伤的样子，自己一直都是过分的挥霍他对她好。偶然对他好一下，好像也成了稀罕的事情。
她想起了楚离。那时候的自己，也吝于对他展露一点点的温情，却再也没有机会。
心一紧。她微扬起下巴，眼里含笑却带着眼泪：“你这个爸爸这么凶，孩子被吓得不敢出来怎么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继续说：“等到孩子出生，我们复婚，好不好？”
她竟然主动这么说！他几乎想要大笑才能宣泄心里的狂喜。她就是这样，轻易牵动他的心，有时候绝情得让他心灰意冷，有时候微微流露的一点温暖又让他心花怒放。
“好。”他郑重地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