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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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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於燎正在处理刚得到的信息。
季白的防火墙做得好,信息科的同事到现在都没有攻破,曾经有离着核心极近的一瞬,但下一秒就被反扑,结成比之前还要厚的厚度。
大家都有些沮丧。
不过较为顺利的是得到了贺存的供词,但究其根本也没有多顺利,不过多少有了个方向。
周队在昨天请贺存前往警局做口供了解情况,整理之后发给他一起判断。
大部分是要表示尊重,并且公事公办。
贺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样貌英俊,文质彬彬,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心生恶感的那种,任於燎看着录像,判断他证词的真假,并且判断是不是凶手。
贺存表示除了工作和季白没有任何联系,他掩藏的很好,但作为一个审讯的老手,任於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说谎。
视频还在继续,周队同样明白他的隐瞒,行为规范,咄咄逼人。
贺存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好得很,他咬死了不存在和季白的私密交往,一时之间,依着规矩,竟也没有办法留下他。
贺存被列为重要嫌疑人,虽然没办法留下来,但被严密监-视起来。
贺存隐藏的很好,但出了警局就没有那么周密的伪装了,他的神情立马垮了下来,不是一个完美的温和的年轻人,而是一个神色郁郁的可怜人。
这一幕被隐藏在暗处的便衣捕捉下来,同样夹在报告里。
任於燎合上纸质报告,将它放到稳妥的地方,将电脑待机,开始进食。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他吃着简单的盒饭,神思却不似以往一样清明。
他有些困了。
这对他来说是不寻常的,不论冬夏,他几乎从来没有午休过,他的精力似乎总是那么旺盛,总能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中,并不会感受到困倦。
但现在他困了。
他心里隐隐有些什么想法,抓紧时间将盒饭吃完,还能漱个口喝口水,之后便顺其自然趴倒在桌子上入梦。
入眼是一片浓淡的黑暗,仔细一瞧像是在上帝视角,视野里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以及床上一个隐约的人影。
他虽然多少有点猜测,但仍是仔细瞧着想要判断到底是谁。
那个人影一直在那里,并没有动作,任於燎看着这么一团,内心里倒是柔软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於燎看到一个机器亮了起来,正是个手机,那个人影摸索一下,将手机摁死,估计想要再睡一会儿,却很快烦躁地坐起来,下床,将窗帘拉开。
原来这是白天。
窗外正值傍晚,暖黄色的日光斜照在那人身上,平白显出一丝温暖来。
但那人却和温暖没有半分联系。
此人正是季白,他的头发好似长了些,浑身赤|裸,漠然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刚想要让季白躲起来,或者穿件衣服,不至于在对面楼就能看得清楚,就想到他并没有联系季白的方式。
他没有半点办法做出干涉。
这时,他突然听到播出电话的声音,视线里的房间里手机突然亮起,季白并没有动作,依旧站在窗前,专注地看着外面不知为何的东西。
耳边的嘟嘟声断了再开始,视野里的手机不断亮起,季白终于舍得收回视线,并没有回过头直奔床边,而是仅凭感觉地一往无前地快速后退,他的正面一直朝着窗户,他倒退走路。
他好像存心想让自己受伤,但可惜路上并没有半点障碍,他顺利地回到床边,他张开双臂仰躺在床上。
任於燎看到的更加清晰了,他能看到季白冷漠的表情,也能看到他浑身遍布的吻痕。
甚至还能看到干涸的东西,和红肿的嘴唇。
季白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并没有理会手机不断传来的尖利的铃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摸索过来,接通电话。
那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低笑道:“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季白沉默半晌,回道:“我在想你。”
“他”发出愉快的笑声,语气甜而腻:“乖,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回去陪你,嗯?”
季白挂断电话,开始面无表情,后来却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堪称可怕的笑容。
任於燎的视角终于发生了变化,他才发现这个角度很多中间的一个,他正坐在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前,面前专用的电脑屏幕上,正有整整二十四个摄像头视频分框,季白房间里,总数八个,满满当当。
他心里一悸,却正好看到季白将墙上一张画取了下来,从背框里取下了什么。
……
季白知道自己还是在做梦,他当然清楚这并不是现在正在发生的,而是已经发生过去的。
在他发现那人派人跟踪他之后,他们两个发生了从未有过的激烈争吵。
对于他的占有欲,季白可以忍受,甚至有点乐在其中,没有人会因为爱人的占有欲感到痛苦,他甚至很配合,他已经擅于安抚那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那是他认定会走过一生的伴侣。
但当这种行为过了界,他们的感情产生了裂痕,关系都变了质。
那人虚伪的很,他苦苦解释,眼里都是泪水,季白心软,其实已经有所动摇,上前和他接吻,他们互相安抚对方,抚慰对方,像未开化的野兽一样抒发自己的欲|望。
醒来他们都在床上,那人紧搂着他,亲吻他,不住地请求不要离开他,见他醒了要为他做饭,起身顺手带上了门,季白想要出去,握住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要明白那人的用意,他的情绪起起落落,即将面临崩溃,却还奢望那人会有什么不同的做法。
争吵,有的。
动手,有的。
那人不舍得对他动手,只是做出抵抗,季白却恨他,没有半点保留,全力给了他一个巴掌。
听到响声的时候二人都愣了,那人先反应过来,抱住季白将他压在床上,没有距离地感受他。
季白身体一颤,总算神思拉了回来,小声哀求说不能这样,不能锁着他,他是自由身,他是一个人。
那人却平静而绝望,认为他早晚会离开他,不如就这样将他锁起来,让他再也见不到旁人,也无法离开。
季白被这样关起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那人打定主意不让他接触旁人,他就不会有机会接触到别的人。
手机只是一个联系那人的工具,做了特殊处理,只能联系到他。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没有除手机以外的任何电子设备,甚至连窗户都被换成特殊的那种,朦朦胧胧,里外都不见。
季白只能见到那个人,也只能想着那个人,都说斯德哥尔摩,季白尽力不让自己受到影响。
但他的心理状况却每况愈下,终于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决定,他那时刚刚接完电话,他说他想他,这是当然,他一边取出私藏已久的东西,一边想,他想再也不要见到他。
……
一间黑暗的卧室内,有个人趴倒在床边,蜷缩着身体,板着脸,面上全是泪水,正在做梦。
“他”当然能看到季白的那个表情,他如饥似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季白有别的什么表情了,他推拒所有人在门外,当然也包括“他。”
“他”并没有感到可怕,甚至还有点开心。
但他现在并不会因此感到开心了,他抗拒事情的发展,他不敢再看到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