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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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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和任於燎在对峙。
这会儿季白已经恢复到生前的模样,除了苍白和冰冷之外和活人没有区别,抱着胳膊缩在沙发另一角,冷冷对视他。
任於燎好似打破了什么心里防线一样,大剌剌斜倚在另一边的靠椅上,任由季白打量他。
两人各倨一边,长久地沉默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季白的表情逐渐变得残暴。
旁边的电视机放映到最激烈的打斗片段,在旁边的两人却都没有把精神分到那上面去。
季白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把盘着的腿放下,做出了起身的动作。
身体都消失一半了,就被任於燎眼疾手快地拽了回来,季白用了用力气才在沙发上顿住了,没直接趴到任於燎身上。
他们现在保持一个比较接近的距离,季白面上不着痕迹的显出一丝反感。
任於燎往后退了退,手却依然握着季白手腕,像怕他跑掉。
任於燎:“为什么找上我?”
季白茫然一瞬,迟缓道:“直觉吧。”
事实上他被害以后几乎是立刻就有了意识,眼睁睁看着凶手对他的尸体做出暴行,看着他处理掉所有痕迹,然后脚步不稳地离去。
听到邻居们报警,看到警察破门而入,然后就是一连串杂而不乱的操作。
他跟着自己的尸体到了警局,但警局罡气正气过盛,他没法进去,进便是魂飞魄散,他还不能。
他得看着凶手伏法,余生忏悔,或者偿命。
他得拉他一起下地狱。
他清楚的明白,按照凶手的高超处理方式和谨慎,他自己原本的自我保护,想要捉到他简直遥遥无期,他得做点什么。
警局其实很忙,他看着人来来往往,犹豫不决,最后在深夜看到任於燎走出来而做了决定。
确实是直觉,但直觉都是由多方面决定的,有时甚至无法清楚的认识到原因,所以称为直觉。
可能是因为任於燎身上的正气,可能是因为他很晚出现而且一直为他的案子尽心尽力。
也可能是看他顺眼,由于他算是出色的外表,由于他周身孤冷的气势,由于他一脸的淡然,和因为冷风皱起的眉头。
也有因为他盛到极致的阳气,不会伤害他,却会让他汲取力量。
任於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凶手?”
季白:“不能说,不能判。”
任於燎:“我可能不能帮你很多。我不在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之内。”
他之前面临一个晋升的机会,和另外一个人竞争,他觉得麻烦,几乎没有争取。
但事实上,人活在世,想要什么东西,什么不需要争?
不争就没有。
他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对社交没有想法,对欲|望没有想法,甚至对生活都没有期望。
他觉得很多东西都麻烦,消极地面对很多抉择,要让别人选择他,而不是他做出选择。
他选择这份职业,甚至只是因为或许有光明正大中道崩殂的机会,并且应该多少会对别人对社会有好的影响。
他选择碌碌无为,选择避免麻烦,选择不争,那为了他生活的平稳,他就选择暂避锋芒。
谁都想过平稳的日子。
也需要做出成绩。
他不是不关注跟进这个案子,只是一个案子不需要两个负责人。
而且他也早有点倦了,想要做点别的什么东西。
季白找上他,他就得提前跟人说明白。
尤其在他起了心思的情况下。
他不轻易想要什么东西,一旦起了心思,那就必须想要得到。
季白却笑了,他这一生成年之后从未少了亲近的人,也没少过执拗的人,任於燎坦坦荡荡,他却不能不说明白。
他暂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两道殊途,他还不至于那么胆大。
他自己花心又滥情,仅存的温柔都给了畜牲,死后七情六欲不好自控,反而更加偏执,也更为冷漠,比活着的他更为邪性,也更肆意妄为。
他起了兴致,凑近任於燎,低声道:“你想要,我偏不会给你,奉劝你抓紧走出来,人能争,鬼可不能。”
任於燎冷漠道:“你管我。”
季白温柔道:“那么疯啊……”。
他凑近任於燎的脸,两人的唇几乎凑到一起,看着任於燎的眼神,突然变脸,冷笑道:“我看你疯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