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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少年的脸颊染上一坨红,抱着个大酒缸子大剌剌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身形较之前长开了不少,长腿长胳膊的,一身清新的夏日薄荷绿长薄衫都被撑破了好几个口子,他抱着酒缸吧唧亲了一口,浓浓的酒气从他的红唇中荡开,只听他在那醉醺醺地喊着,“美人~美人~”

      他想美人想得好苦,今日时逢端午佳节,他便喝了些酒浇愁,结果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抱着酒缸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地上伸展四肢,又扭头,嘎嘣嘎嘣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后,他终于大觉舒服和畅快了,因为在伸展扭动的过程中,他恢复了原本的身形,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醉醺醺地躺在那里,头上平时扎的那一小鬏辫子也散了,头发便散开了都乱糟糟地落到了地上,虽然头发乱得像鸡窝,但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反倒有一种凌乱的美。

      酒缸是硬的,美人的肌肤是软的,少年在亲过酒缸之后嫌弃地嘟了下嘴,又似乎是气不过张开嘴咬了酒缸的壶口一口,而后漂亮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又开始在地上乱蹬腿,乱打滚,发酒疯。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啊!”石湖子透过窗户纸看到了里面的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想不到胡索这小子长开了竟然也那么漂亮。”她还以为他整天缩骨会将自己缩得畸形了呢。

      她带着小丫想要进去,可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上了,她笑笑,看来屋里那小子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还知道把门给反锁上,但那难不倒她。

      门锁了还有窗户,虽然窗户也被胡索从里面关上了,但是她可以撬啊!

      于是她去找了根棍,在窗户那里倒腾了一会,翻窗而入。

      小丫被其他路过的小孩子叫去玩了。

      石湖子身姿轻盈地跳进屋里,悄无声息地走到胡索面前,抬腿用脚丫子踢了踢地上抱着酒缸脸贴地要睡过去的他。

      “嘿,醒醒醒醒!”

      胡索被踢得没脾气,哼唧了声,“别打扰小爷我做梦。”

      石湖子蹲下身去瞧他,问:“你做什么梦呢?”

      “嘿嘿~”胡索美滋滋地道:“把湖子姐姐皮给扒了吃掉她的美梦!”

      石湖子一听一个巴掌就扇到了他漂亮的脸蛋上,“你还想把我的皮扒掉吃我?”说着又揪起他一只耳朵。

      胡索登时被那一巴掌扇的一耳朵揪的弄得清醒了些,他被石湖子揪着耳朵从地上拽了起来,抬手揉揉眼睛迷茫的眼,凑近了点看了又看来人,紧接着也不管耳朵被人揪得生疼,他一个飞扑双臂伸开抱过去,欢喜地叫道:“啊,湖子姐姐我正想你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石湖子猝不及防被面前的少年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了。

      胡索抱着她压在她身上,漂亮的脑袋瓜温顺地靠在她胸口,侧着脸眯着眼,懒洋洋地说:“湖子姐姐你身上好香好软呀!”

      石湖子举起双手一个暴栗落到他顶着鸡窝头的脑袋瓜上又再屈膝一抵,凶厉地喝道:“你给我起开!”紧接着脚再一踹……

      胡索一下子被她踹得老远,整个人飞起又落下,“嘭”的一声响,胡索的屁股要摔开花了。

      他委屈地待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垂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竟然又要迷糊地睡过去。

      石湖子从地上跳起来拿了一旁桌上的一壶凉茶,甩手就是往胡索脸上一洒,又在他耳边喊道:“何庄主她发现你的秘密,要来找你麻烦了!”

      胡索登时吓得一个激灵往地上一蜷,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摇头,“我没有我没有……”一通大喊大叫地反驳。

      这下他可算是清醒了,连忙要缩回原来的小胡索样,躺在地上一脸痛苦地开始施展起缩骨功来。

      缩骨功每施展一次,都要承受着非人的痛苦,每变小或变大一寸,都是骨裂般的疼。

      眼看他脸色突然变得那般痛苦起来,石湖子有些于心不忍,便拉开他道:“我骗你的,这除了我没人。”

      胡索拿眼睛四处瞅了瞅,望了望,确定真没人,他猛得一下跳起来,哼哼唧唧地瞪了石湖子一眼,“姐姐,你吓死我了!”

      石湖子不咸不淡地哦了声,“你还知道怕呀,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天不怕地不怕,大剌剌躺在这不怕被人瞧见呢。”

      胡索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他对石湖子说:“这里除了姐姐没有别人,我不怕被姐姐发现。”

      石湖子呵了声,目睇他的眼神里仿佛有刀子,“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延胡索。”

      延胡索当即有些惊喜,“哇~姐姐你竟然知道我的大名呀!”

      石湖子抬手拍拍他的脸,却被他反手一把给握住了,延胡索笑着望她,“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被你发现吗?”

      石湖子笑了笑,“说来听听。”

      延胡索凑到她耳边,温热清冽的酒气丝丝传来,弥漫在石湖子耳畔,“因为姐姐和我是一样的人啊。”

      石湖子一手拂开了他的脑袋,“不敢不敢,你会缩骨奇功,我可不会。”心中又道:你也正因为会缩骨奇功,虽是世间罕有,可却因为缩骨功的限制不能习武,以致武功平平。

      她若真动了杀机,一瓣春花便可要了他的命!还会在这和他东扯西拉?

      延胡索摇摇头,“姐姐姐姐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我们都是有同一样目标的人。”

      “哦?那你跟姐姐说说你的目标是什么呀?”石湖子她又笑着问。

      延胡索笑嘻嘻的不答,反又道:“姐姐的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呵呵~”石湖子蓦然一手挑起了面前美少年的下巴,看着他漂亮稚嫩的面容,眸中藏匿着一抹危险的光,整个人也略显锋芒毕露,似乎是在给他一种无声的警告,而全程延胡索都保持着笑容不变,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石湖子,笑到最后石湖子不知怎么就收敛了那种锋芒,渐渐松开了少年的下巴,又按过少年的脑袋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延胡索听了之后连忙乖乖点头,石湖子哼地一声笑满意地转身要走。

      没走出去两步,延胡索又扑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少年比她高了小半个脑袋,他双手环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依偎在她肩膀,带了一丝讨好的笑和石湖子说:“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啊!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哦。”他特地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修长秀美的手指对准了他自己的唇和她的唇。

      石湖子弯了弯唇角笑道:“可是小丫她已经知道了。”

      延胡索说那没什么,“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前阵子有一天晚上我出来撒尿那小丫头也正好出来,就碰见了我当时她还吓一跳一跳,不过那小丫头她不会说话,整天用手比划的也没几个人能看懂,所以我对她放心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姐姐你不一样了。”他的手往上指了指她的唇,差点要贴上去了似的,“姐姐的小嘴可是能说会道,我有点怕。”

      石湖子回了头看他,将他一掌推开,“要想不让我把你的事说出去也可以,你得听我的话,帮我办事。”

      延胡索麻溜地点点头,“但凭姐姐吩咐。”

      “那你先跟我说说你来玉泉山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发现?”

      延胡索毫无保留地回道:“了哥的身子快要被我翻了个遍,而且不下好几次,可是我在他身上什么也没找见……”他稍一顿,又摇了摇头道:“哦,不对!他身上还有两个地方我没有翻过。”

      石湖子哦了一声,眉梢一挑问:“哪两个地方?”

      延胡索低眸瞧了瞧石湖子的玲珑玉足,笑嘻嘻道:“了哥的鞋里脚底下我还没翻过。”

      “那另外一处呢?”

      “另外一处呀……”延胡索一副神秘兮兮又笑得意味深长的模样,他放低了声音说:“那里呀,只有我们男人有,你们女孩子家没有!”

      “而且我这里还挺大的,不知道我了哥那里怎么样?”他越笑越奸邪了起来,漂亮的面容上有一丝鬼畜。

      石湖子回了身,干咳了声,“好了我知道了!”

      言毕,她要走,延胡索又跑上前去拽住她,“姐姐姐姐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呢,我们院子里那个疯女人啊,她其实一点都不疯,她是装的!而且她好像跟那个成天绣一根金针的婆婆有仇,我都在夜深人静时看见她们俩打过好几回了!”

      “是吗?”石湖子愈发觉得有趣起来,“看来这青林院中还真是‘卧虎藏龙’,越来越有意思了。”

      延胡索附和着道:“那可不是嘛~姐姐没来之前我成天对着一院子的老幼病残,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自从姐姐来了之后我觉得我又活了!要是能再与姐姐在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里上天入地,那……”

      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响,延胡索捂着嘴巴被石湖子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延胡索被打的有些懵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湖子早已破门而出了。

      少年跌坐在地上颓丧地呼喊着,“姐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走啊!”

      他喊了几遍,最后倒在地上晕乎乎地又睡了过去。

      外头不知不觉已是夜深人静时分,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人。

      ……

      端午节过后外头暑热渐重,不过依山傍水的玉泉山庄倒还算好,青林院中绿树成荫,下午日头渐弱过后便能看见两个待产的妇人在教一个少女学女红。

      石湖子她穿着一身湖碧色的烟水罗裙正坐在树荫下一针一线地缝做一双布鞋。

      她学东西快,没几天就学会了,眼看鞋子就要做成,她心甚欢,想着等明日一早她就把做好的鞋子拿去隔壁玄觞楼给何时了穿,还得亲自给他穿上,然后顺便借此看一看那《山海图》是不是藏在他鞋里脚底下了。

      她近来就想着这一件事,每日专心学女红,做鞋做衣服,没怎么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

      起先延胡索还会来烦她,最后被她用等她学会了做鞋也给他做一双打发走了,可算是不再来烦她了。

      次日清晨,石湖子特地起了个大早,匆匆吃完早饭就揣着她缝好的新鞋欢快地去找何时了。

      何时了此刻正在玄觞楼的院子里练剑,这是他每日晨起都必会做的一件事。

      晨阳下,少年舞剑如风,一招一式,又快又准,唯独少了一丝狠,他身姿矫健,一起一落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剑招极尽变幻万千,觅影而绝迹无踪,石湖子没捕捉到他何时收了剑回首,只见他一头长发迎风飘扬,在日光中倾泻而下,墨蓝色长衫亦在风中飞舞,是风华绝代,英俊无双让石湖子一眼惊艳住了的模样。

      她愣了下,心中直呼:啊!刚刚何时了收剑回首的那一下真是帅极了,神姿风骨又冷又酷。

      她没忍住,跳起来,两手一拍鼓起掌来,颠颠朝何时了跑过去,“少爷少爷你刚刚舞剑的样子真是太帅了!剑也舞得好好看!”

      何时了没被人这么直接地当面夸过,他手握着剑往后退了一步,略显得拘谨地问:“你,你怎么又来了?”

      “啊!”石湖子双手把那双崭新的鞋送上,明媚爽快地笑道:“我最近新学会了做鞋,就给少爷做了一双,今个拿来给少爷看你能不能穿。”

      她拉着何时了让他坐下,她则蹲到他面前,“少爷少爷我来帮你把鞋给脱掉试试我给你做的新鞋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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