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红楼人散独盘桓 ...
-
《梅花》吹入谁家笛，行云半夜凝空碧。
拜别天波楼，楚竹心事重重，漫步在大街上，久而不发一语。
“楚竹，”宗瑜清悦的声音响起，“我会去飞笙楼。”
楚竹根本没有反应，只“哦”了一声，“夜行谨慎，当速归。”
宗瑜“扑哧”一声笑出来，转过头，淡淡月光映上他白皙纯净的面容，不似楚竹的惊艳四方，不似青笺的倾国倾城，却只是纯净无害的清秀。
街道拐角，昏暗冷寂。
金碧朱丹垂衫马车缓缓驶过。
宗瑜本不在意，正欲走去，却听得车前马夫的声音。
“水姑娘，可是要。。。”
“不必多语。”车中晶莹剔透而优雅华贵的声音轻轻传出，“按我说的走。”
竟然是——飞笙名花第一枝，紫府妖姬水流冰！！！
果然水流冰有些问题。不过，她在这种时间出去，准备做什么呢？
只要不告诉我，她是专程出去做所谓的本职工作，那就行了。
想也不想，纵身跟上。
想来是紫府妖姬经常做这种事从没有被人发现，所以警惕性一点也不高，居然没有发现后面跟的宗瑜。
跟着这位水姑娘绕了几个大圈子几个乱七八糟的岔路后，终于停在了一栋碧瓦银墙的华屋前。
——好生显眼的所在，莫非真的是？
方叩了声门，便有侍卫赶出，一见广袖流云冷艳傲然的紫府妖姬，脸色立刻一变，“是水姑娘？果然公子话没错，水姑娘会来。”
冷月不现，孤星成眠。
“公子知道我会来？”静静向内走去，水流冰淡淡甩下一句。
粉蝶轩，亭台榭，缥缈一曲曰桀涅。
“公子，”柔舒而芳软的娇弱声音，“我知道，杨慕飞在你那里。”
宗瑜的心漏跳了一拍。杨——慕——飞——宗孝？
没有人答话，只有冷清的筝音。
“公子，你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水流冰声音依然平静，“听我说，杨慕飞可以放在你手里，但上面让我们放出风来，说这事与辽国有关。这样天波楼会想方设法寻辽国，此事那个什么宁城郡王与安国郡主不便插手，而卫斜晖寻徒心切，又当大开杀戒。当年萧莫南德事情，绝对会重演。如今的卫斜晖，怕昔年孤枪，辽国靖国驸马木易也制不住他了。于是天波楼乱，宋室空虚，辽宋皆弱。”
宗瑜当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事是辽国所为，正思索为何自己会不知，但听到后来，竟然是另有其人。
竟然如此。怎会？
并且水流冰唤那人“公子”，但话里却没有半分恭敬。如果是一个秘密组织的话，想来应当是平级的地位罢。
不想了不想了，接着听。
那“公子”依旧不答话，淡淡筝音依旧响起，是《蕉窗夜雨》。
水流冰一直在絮絮叨叨解释，着实没想到飞笙名花如此啰嗦，宗瑜越来越困。
那清越的筝音却似催眠曲。呜——困死啊！
“咚——”头撞上了墙，发出沉闷的声音。
“什么人！”水流冰一惊，奔出房门，向那边走来。
宗瑜知道在劫难逃，只不知道这位水大小姐是否会武功？
正胡思乱想中，身子已被一人拦腰抱起。那人用手捂住宗瑜已经说不出话的嘴，顺手从藏身树上掷下两个苹果。
“去死啊——”终于离开那是非之地，宗瑜愤然抬起头，便撞上一张带着嘲讽的脸。虽说那脸轮廓分明，俊秀风雅，也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此际在宗瑜眼里，却是恶鬼般恐怖。
“宇——文——陵——笳！你什么意思！”宗瑜愤愤大叫。
对方撇了撇嘴，“原来辽国四皇子，堂堂乐陵王一点也不知恩图报呢。早知如此我就应当把四皇子留在水姑娘府上——也算陵笳不知趣，春宵一刻值千金，却被我惊残好梦无寻处。。。”
“够了！”耶律宗瑜气得跳起来。
对方像是早已预知了宗瑜的反应，嘴角含笑，按住他，“听到水流冰或那公子的筝了么？”
宗瑜开始头大，应了一声。
“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皋兰被径路，青骊逝骎骎。”
“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不对你提这些做什么？”宗瑜茫然地望着陵笳。
“那位公子不是普通人。他一定学过琴。此等筝音，我闻得世上仅有寥寥数人能为之。”
宗瑜撇撇嘴，“说阿。”
宇文陵笳表情严肃起来，给他清朗的面容添了几分庄重。“昔年阮籍为此声，由遣和使裴世清传入和国。而今我中土只有已故天波楼四夫人罗远吟，五夫人柳冰亭，宋国太子赵琅与我和萧莫南。”顿一顿，“昔南唐或也有人能为的。”
宗瑜“哦”了一声，“那我三姊。。。”
陵笳没有去看他，“邶风公主琴书精执，于此音却不能呢。”
默然，花冷月残。
“那会不会和赵琅有关？”宗瑜话刚出口，便知不对，什么啊，如果是宋国太子的话，首先哪来的上头，还有他又怎会对宋不利？“那个，我什么都没说。。。”
陵笳抛过去一个白眼。
西风萧萧易水寒，楼高不见燕山远。
柳冰亭接到宗勉贴身小厮急报后，匆匆赶往羌月馆。
耶律宗源。。。他竟然会来。。。
月静风清，宗勉一个人局促地站在那里。
“那个。。。五伯母。。。源弟和宗宣都走了。。。他们说就是想来看看二哥，二哥不在，所以。。。就离开了。。。于是大哥就也回房了。。。”
柳冰亭开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哼了一声，“宗保又是偷去飞笙楼了罢，看六弟知道不打断他的腿！”忽然笑容隐去，“哦。。。楚竹那孩子走了。。。”也不知他是更像耶律雪衿，还是杨旻呢？希望是四郎罢。。。
还是不要和他兄姊一般了。。。
秋风萧萧愁煞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谁不怀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红楼人散独盘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