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修兄弟》澈霁和

14、俊采星驰

　　地势极而南溟深，南离宗地势偏远，位于西南海域之处，坐落于一片平原之上，周围河流，湖泊环绕，可谓之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羽纶羽琦随父亲刚到时，小雨渐歇。正是一派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之景，彼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羽天禁不住赞道：“虽不像云台仙宗位于星云之上，揽天下众小，却自有一番别样风采。”

　　羽琦赞同：“称得上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心里则暗道：也配的上我和哥哥。

　　羽纶瞥了羽琦一眼，总觉得他有未尽之言。

　　这时，旁边一挺拔道修似是听到了他们谈话，便接过话题：“最难得的是，修士修行本就逆天而行，更有改变自然之伟力，而南离宗不阻止雨势之举虽小，却道出了他们顺应自然，尊重自然之意，这才是此中本意。”

　　羽纶看向那挺拔道修，他身穿法衣，其上有日月星辰，脚上着云袜，脚下踩着十方鞋，鞋上已粘了些潮湿的泥土。再看向周围黑压压一片的修士，鞋上则清净无泥垢，皆用元力包裹隔绝泥土。再思索其话中用意，怕是其父亲也无此觉悟，便知此人深不可测。

　　羽纶向那挺拔道修行了道礼：“多谢前辈提拔，晚辈观南离宗虽坐落于平原，然实则背靠山岭，大而无边，一眼难以望尽，甚至从远处观望，阁楼院落尽难以察之，此景似难配其名，恐其用意实为告知门下弟子与远方来客。恕晚辈冒犯，可否请前辈告知名讳。”

　　那挺拔道修笑了，羽纶甚至觉得此刻天空彻底放晴了。他道：“余名方轩，道号清明居士。”

　　羽天震惊：“原来先生当面，多有冒犯，请见谅。”

　　方轩不甚在意：“余区区山野人士，何必在乎外在声名，倒是需要诸位原谅余擅自搭话。”

　　羽天忙到：“哪里哪里。”

　　羽琦看不下去这种客套的对话：“前辈似是孤身前来？”

　　方轩点头：“此行只为拜访好友。”

　　羽琦又问：“以前辈修为名声，大可直接登门，何必如我等众修皆在此等候入门考核。”

　　方轩笑了笑，正要接话。

　　羽纶拉了一把羽琦：“南离宗不似它宗入门考核需考资质，悟性，心性，它每次的考核格外独特，晚辈斗胆猜测前辈在此一为顺其自然，二为见识一番考核。”

　　方轩挑了挑眉，转向羽天：“道友好福气，余观两位小友天资颇佳，又极为聪慧。”

　　遂不等羽天回答，颇是自然的看着羽纶：“实则还有一个目的。”

　　羽纶问：“什么？”

　　方轩言：“俊采星驰。”

　　羽纶愣了下，随即笑了：“多谢前辈夸奖。”

　　羽琦：“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方轩笑道：“南离宗不像众仙宗一般，非上三层修士不收，非资质，悟性，心性不佳者不收。只要过了考核就收，它宗内甚至有凡人弟子，故此，每年来此地之人多达数十百万，盖因其入门门槛为众宗最低，然又并非真的低，因其只有寥寥千人入门。”

　　羽琦明了：“也就是说，不管资质如何，皆有可能入宗，不管资质如何，皆有可能淘汰？”

　　方轩笑着点头：“南离宗人才济济。”

　　羽琦有点期待了。

　　“愚蠢之人果然问题多。”

　　羽琦觉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向声源处看去，立马拉下了脸：“怎么这常瑟姬阴魂不散。”这倒不能怪常瑟姬，实则是他们皆处西南之地，经常碰到是常事。

　　羽琦这声音并未遮掩。

　　常瑟姬自远处踱着优雅步子而来，羽琦差点以为他脚下生出莲花。
　　常瑟姬许是因着当初羽纶羽琦落了他的面子，自此便处处作对。

　　常瑟姬并未看着羽琦，他看向方轩，行了一礼：“姬儿见过方前辈。”
　　随后他望向羽琦：“每次见道友，这身子都让姬儿眼馋，就是这脑子让人生厌。”

　　羽琦只差没手刃这千年狐狸。

　　常浩这时站出来向方轩行了一礼。
　　方轩颇为体贴的问候：“余观道友这身子有点虚，还是需要多养养。”
　　常浩有点尴尬。

　　羽琦白眼：“这就需要五皇子稍微控制下身子了。”

　　常瑟姬倒不以为耻：“此间修行万般法，吾自踏出一条道。”

　　方轩赞道：“小友好气魄。”

　　羽琦反驳：“什么好气魄，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勾/引别人的一套说辞罢了。”

　　羽纶有点无语了，他朝着常瑟姬言：“常道友魅力出众，实非我兄弟二人可以承受之重，不过常道友可以看看周围，怕是常道友也不忍让其他众修失望。”

　　常瑟姬点头：“羽道友不必忧心，雨露均沾是姬儿的优良作风。”

　　常浩真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

　　方轩看着常瑟姬意味不明又或是意有所指双关的夸赞了句：“小友好体质。”

　　常瑟姬凌然，颇为自若的道谢。

　　羽纶眯了眯眼，看来常瑟姬隐藏了不少东西。

　　他们谈话间，又来了不少修士。
　　考核也快开始了。

　　当天边出现一道明艳彩虹，便有响彻云霄的鹤鸣声，众修望去，便见一修士驾鹤而来。

　　这修士身着灰色法袍，手执拂尘，头上带有一青竹簪。然容颜俊秀，收拾的颇为干净利落。

　　待仙鹤行至众修头顶盘旋时，他道：“吾乃是南离宗内门执法长老，负责此次招收弟子事宜。没有参加考核的无关人等退出百里之外。”

　　羽纶羽琦前方便是大大小小的山岭，兼之河流湖泊交错其间。他们所立之地乃是一片大平原，按此执法长老所言，应是从他们前方的第一个小山岭，退出百里之外。

　　他们同时看向父亲。

　　羽天叹了口气：“你们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羽纶羽琦点了点头。

　　方轩看着羽天，：“道友亦不必担心，若两位小友都不能入此宗，此间也没有几人可入。”

　　羽天笑了笑，他非是担心他们不能进入，他是在暗示羽纶羽琦不要用尽全力。他言：“方前辈请。”

　　方轩摇了摇头：“你叫我前辈不如称我清明先生罢。”

　　羽天没有纠结：“那清明居士请。”

　　方轩倏忽消失，出现时已是十里之外。

　　羽天紧随其后而去。

　　常浩望着常瑟姬欲言又止。

　　常瑟姬问：“浩叔想说什么？”

　　常浩摇了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