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刀魂》木糖苏

156、暗中调查（12）

　　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男鬼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的主人是正一派的石坚大师，他跟那个副局长有仇，不过副局长不是他杀的。”
　　“那是谁杀的？”
　　“似乎是和石坚大师联手的人，但我也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他们要收集六个修行之人的心头血，还有四凶，来炼制一样东西。”
　　阿七想了想，这又是什么法术，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于是换了另一个问题，“那些妖怪又是怎么回事？”
　　“它们都是石坚大师豢养的妖怪，大部分才开了灵智不久。至于石坚大师的目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小喽啰。”
　　阿七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死鱼眼的眼底没什么情绪。
　　男鬼竟然被看得心里发毛，指天发誓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感觉从男鬼身上挖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阿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男鬼，“不错，看你这么听话，我送你一个礼物，你要不要啊？”
　　“什么礼物？”男鬼怀疑地看着阿七，他可不相信这个人有那么好心。
　　“送你一趟地府快乐游。”阿七扯了扯嘴角，“怎么样，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像这种为虎作伥、沾上人命的鬼使，去了地府，铁定会被判个十几万年，然后下十八层地狱，被鬼差放到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
　　男鬼惊恐大喊道：“不不不，不要啊……”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阿七就直接一张符纸超度，送他去了地府。
　　周围的景象寸寸碎裂，如同破碎的镜面一般，眨眼之间，阿七和前台已然回到了旅馆三楼的走廊上。
　　阿七看着昏迷不醒的前台，皱起眉头，这可不好办了。
　　他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将前台搬到阵法中央，抬头欣赏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过万一这个靓女睡觉喜欢乱动，一个翻身出了阵法呢？
　　他又从附近的房间里扛来两把椅子，打横了，分别摆在前台的左右两边。
　　“这下万无一失了。”阿七得意地咕哝了一句，继续往雾气深处走去。
　　不过还没走几步，浓重的雾气又逐渐合拢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这时，后方传来了求救声，阿七转身朝求救声的方向跑去。
　　离着一段距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难道是那只章鱼精？才这样想，阿七脚下就踩到一滩滑腻腻的液体，接着就听到熟悉的对话……
　　“这个人类是我的。”
　　“我的。”
　　阿七：“……”又来？换谁遭殃了？这两只妖怪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上次是他中毒了，身不由己，才这么容易被抓住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可是王者归来。
　　走近一些，果然瞧见食物争夺战现场，参赛选手是黑熊精和章鱼精，奖品是白颂。
　　阿七一手操纵着剪刀飞去，切断章鱼精的触手，一手夹着符纸，降下雷电，劈向黑熊精。
　　黑熊精反应比章鱼精迅速，一个侧翻就躲开了，却见白颂脱困逃跑，站起身怒吼，怒目圆睁，鼻孔翕张，“谁？！”
　　阿七暂时还不想管他们两个，赶紧溜了，摸索着来到楼梯间，抬脚就要往四楼走。
　　擒贼先擒王，等他先解决那个什么石坚大师，这些虾兵蟹将不过是小意思。
　　阿七沿着楼梯向上走，四楼的走廊格外安静。
　　雾气之中，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说话低沉平稳，是熟悉的声音，“阿七。”
　　阿七心头一松，快步走过去，“靓仔……”
　　话音未落，柒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阿七一愣，抬眼对上那双红瞳。
　　柒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你是游乐园走散的小朋友吗？”阿七挣了挣手腕，没挣脱。
　　柒反而将他拉得更近，“啲雾有古怪，跟实我，冇乱走。（这雾很奇怪，跟紧我，别乱跑。）”
　　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前方一丈之外的景象。
　　走廊两侧的墙壁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流淌下来。雾气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墙壁里伸出，朝他们抓来。
　　柒提刀斩落几条手臂，拽着阿七，往前冲去。
　　但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墙壁中伸出的手臂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同惨白的藤蔓。
　　阿七反手甩出几张黄符，转头对柒说：“靓仔，顶不住了，回楼梯间先！”

　　暂时安全了，阿七喘了口气，抬起头，不经意瞥见柒站在面前，没有警惕四周，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靓仔，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被我的帅气迷住了？”
　　“……”
　　阿七眯细了眼，视线在柒的脸上逡巡着，“你记不记得，你借我三千块没还？”
　　“你点解问呢个？（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阿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就在这时，楼梯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浓雾被劲风劈开一道裂隙，另一个身影骤然冲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长刀，熟悉的气息……
　　两个柒隔着几步台阶对峙，连握刀的姿势都很相似。
　　阿七旁边的柒沉下眼眸，声音冷得像淬冰，“边个扮我？（谁扮我？）”
　　台阶下方的柒没有回答，直接扬手一刀砍来！
　　“喂靓仔……”阿七连忙喊道，然而两个柒还是打了起来，雾气被劲风搅得更加混乱。
　　他们动作走位不停变换，一晃眼，阿七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等等！”阿七气沉脚底，拼命大喊了一声，两个柒同时停住了动作。
　　阿七清了清嗓子，故意逗他们说：“有没有可能，你们两个都是假的？真的柒哥说不定还在楼下大杀四方？”
　　一个“柒”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阿七半眯起眼睛望向那个“柒”，两根藏在背后的手指勾了勾，控制着剪刀偷袭。
　　刹那间，只见一道白光划出锋利的弧线，那个“柒”急急往后避开，剪刀还是划破他的脸，皮肉剥落，露出扁平的五官。
　　那五官竟然是画上去的，画在白纸上，这原来是一个纸人。
　　纸人才要跃身向阿七扑来，电光石火之间，闪着寒光的千刃刀锋猛然劈下，那个纸人从头到脚，被利落地劈成了两半。
　　柒抬眸望向阿七，周身的凛冽杀气已收敛大半，“你点知佢系假嘅？（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
　　“直觉咯。”阿七笑嘻嘻地搭着柒的肩膀，“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啊！”
　　鸡扒？柒看了看阿七，心里不由得想他是不是饿了？
　　“怎么少了一个？”杜仲不见了？阿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往楼梯下方望去。
　　柒拧了拧眉，就简短地将之前的事情说了。
　　“这是离间计？”阿七思索着摩挲下巴，这个杜仲确实很古怪，但又为什么要救他？是为了骗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