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3 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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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天海不自觉想起了流川枫——她心中最欣赏的篮球选手。
流川枫今年入学了湘北，那肯定和宫城良田在同一个球队。也不知道他适应得如何，和队友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朋友。
刚才和宫城良田聊天的时候，只顾着讨论了些感情的话题，她最想打听的事竟然忘记问了。
天海有很多欣赏的球员，但流川枫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她关注他的成长，就如同呵护一株珍贵的幼苗。
因为与流川枫相遇，被他打球的身姿感动，她才会重燃对篮球的热情，并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可以说，没有流川枫，没有当初那个偶然的契机，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也因此，她看流川枫总是带着一点奇妙的滤镜。
另一方面，作为独生女，天海偶尔也会幻想自己如果能有流川枫这么帅气又可爱的弟弟就好了。
新年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跑到游戏厅，花了一番力气，抓到了心心念念的、和他很像的、呆萌可爱的狐狸玩偶。
把这个玩偶送给他，笑着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流川枫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后来有一回遇到他，听他说起他妈妈特别喜欢这个玩偶，还给玩偶起了名字叫小枫。
天海笑得不行，感觉自己和素未谋面的流川妈妈达成了某种奇怪的默契。
想到这里，天海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一些时间。
她调转方向去了街头野球场。
流川枫果然在这里。
不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没法在学校练球，他就会来这里。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流川枫就是这样一个球痴，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全都投入在篮球这一件事上，也难怪能练就如此出色的球技。
不过今天她到野球场的时候，少年罕见地并没有在练球，而是蹲在球场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穿着运动T恤和运动裤，单手抱着篮球，肩上搭着毛巾，身上还冒着汗，似乎是在练球的中途，因为某些不知名的突发状况停下了脚步。
天海好奇地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球场边的长椅。
只见长椅上放着一件外套和一个水杯，一只无比眼熟的小黑猫正姿态霸道地趴在外套上，占据了这方领地，一双大而圆溜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外套的主人。
而外套的主人只能蹲在一旁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武藏？”天海忍不住惊讶地叫出了自家猫咪的名字。
流川枫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栗色的短发，自然的微卷弧度，有种柔软蓬松的感觉。她轻轻眨着眼睛，阳光点缀在她的眼睫上，轻盈而烂漫。
只听她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家武藏抢了你的衣服。”
原来是她的猫。流川枫想道。
少女望着猫咪，维持着和他一样蹲下来的姿势，伸出手臂。
“一天没看到你，没想到跑来了这么远的地方。”少女的指尖抚摸上毛茸茸的猫头，“哟西哟西……别欺负流川了，把衣服还给他吧。”
小黑猫在她手下蹭来蹭去，发出娇娇软软的叫声。
“……厉害。”
天海听到身旁的少年忽然发出了一声莫名的感叹。
“哈？”
她转过头，看到黑色的发梢下，少年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观察着她撸猫的动作。
这神情……莫非是在羡慕不成？
天海忍不住有点想笑，又有些惊奇。
没想到他这么喜欢猫。
高冷寡言的酷哥，面对小猫咪时却流露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笨拙感，这种反差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要摸摸看吗？”她问道。
“……”
流川枫学着她的样子抬起手。
然而，刚刚还在撒娇的武藏忽然警惕起来，幽幽地注视着他的手指，一副准备随时躲避逃跑的样子。这让他又停住了靠近的动作。
天海解释道：“武藏有点认生，下次喂点吃的就会让你摸了。”
闻言，流川枫收回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天海忍不住心想，他该不会是打算以后在包里随身携带猫粮吧。
……总觉得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天海伸出双手，直接把小黑猫抱了起来，实现人工腾挪。
武藏似乎有些不满地发出一声“喵”叫。
“喏，物归原主。四月天气还是挺冷的，快穿上外套吧，当心感冒。”
流川枫应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长椅边。她在安抚怀中的猫咪，他披上沾着猫毛的外套，一边喝水，一边望着她撸猫。
作为一只流浪猫出身的猫老大，武藏不是那种乖乖待在人怀里的个性，某一时刻忽然从她怀中跳了下来，一溜烟跑远了。
“不用追吗？”流川枫问道。
天海笑了笑：“那家伙晚上自己会回来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宠溺。
路边的樱花树正在盛开的时期，远处万里无云的晴空跟樱花的淡淡粉色无比相配。
一阵微风吹过，有花瓣飘飘悠悠落在了少年的头发上。
天海把目光从猫咪身上收回来，转过头，正好注意到了这片花瓣，忍不住笑了出来：“流川，低一下头。”
尽管有些疑惑，但身材高大的少年还是顺着她的话，低下头来。
这态度无比自然，就像一只被驯养的大狐狸，不管平日里多么高贵疏离，在自己的领域多么强悍，多么威风凛凛，都会在亲近的人面前展露出信任和乖巧。
随着低头的动作，身高差缩小了一些。
天海抬起手，轻轻地摘下那片花瓣。
他几乎感受不到她指尖的重量。
视线聚焦。
一片花瓣。纤长的手指。
然后是明亮如星的眼瞳，带着几分自然流露的笑意。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
“对了，流川，湘北篮球部怎么样？”天海关心道，“和队友们相处得如何？”
流川枫顿了顿。“湘北篮球部”这几个词跃入耳膜，脑海里率先浮现出一颗红色脑袋。
“有奇怪的大白痴。”
“？”
天海眨了眨眼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流川枫嘴里听到了这种形容词。
她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像是真的生气或厌恶，更像是在单纯地不爽，语气还莫名带着一点无奈。
流川枫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向来惜字如金，不擅长叙述。天海很习惯这一点。
反正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只要他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人被欺负或排挤了就没问题。她想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流川枫的体格和脾气，应该也没人能欺负到他吧？
说到底，她只是希望他能在好的环境里顺利成长。因为三井寿的事，她对湘北这所学校的风水有那么一点心理阴影。理智上她很清楚流川枫和三井寿是不同的人，经历不同，性格也不同，但感情上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种担心就好比一到冬天妈妈总是觉得她冷，会唠叨着让她多穿一点，恨不得让她裹成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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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
夏季尚未到来，但天气已经带上了几分暑热。
汗水自脸庞滑落。
天海一边运球跑动着，一边留心观察着场中队友的位置。
此时此刻，海南大附中的体育馆内正在进行一场友谊赛。女篮和男篮的队员们穿着各自的队服，混战在篮球场上。
距离IH预选赛还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各个学校的体育社团都在紧锣密鼓地加紧训练。篮球部也不例外。
除了基础训练之外，对女篮部来说，和男生打友谊赛也是提高实力的一种方式。
天海观望了片刻，眼尖地寻找到一个正处在空位的队友。
就在她准备突破眼前的防守，传球给队友时，左脚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瞬间身体失去了平衡，视野里天旋地转，她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队长！”“一夏！”“小天！”“天海前辈！”“天海！”
耳边传来队友们以及几名男生或惊慌或担忧的声音。
地板很硬，很冷。天海久违地心生一种坠落般的恐惧。
在队友们围上来之前，她勉强撑起上半身，坐在地上，身体因为痛楚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视线也在生理眼泪中变得模糊。
“一夏，是左脚很痛吗？”橘赶到她身旁，有些紧张地问道。
她勉强点了点头。
旁边观赛的一年级后辈赶忙去隔壁叫了教练过来。
“应该是骨折了，”前田教练查看了一下她的脚，神色严肃，“用绷带先固定一下，然后去医院吧。”
骨折这个词让天海心中一凉。
她坐在原地，微微喘着气，脸色苍白，咬牙忍耐着，只觉得痛意钻心。
校医很快赶了过来，将绷带临时固定在伤处。
感受着这份无法动弹的僵硬，天海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已经五月份了，马上IH预选赛就要开始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身为队长的她竟然意外地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怎么办？
她还来得及赶上比赛吗？
“……我来送她吧。”
天海从晃神中抬起头，看到牧绅一正在和教练在说话。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冷静。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从未见他露出过慌乱的表情。牧绅一这个人，就像篮球部的定海神针一样，永远从容不迫。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手臂上的肌肉很是健壮，稳稳地支撑起了她的重量。
“天海，会没事的。”
他带着几分安慰的沉稳嗓音让她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一点。
天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臂搭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稳住上半身的重心。
…………
野口综合医院，诊室内。
“左脚的脚背疲劳性骨折。”医生指着拍的片子说道，“这是运动员的常见伤病，通常都是训练过度引起的……”
耳边听到医生开始一项一项交待住院期间的休养和康复事项，天海开口打断道：“医生，请问最快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插话多少显得有些不礼貌，但天海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上场比赛。
医生没有生气，推了推眼镜。
“打上石膏之后，愈合顺利的情况下，也要至少四周时间。”
“四周？”天海喃喃道，“那岂不是赶不上IH预选赛的前两场了。”
医生严肃道：“在完全恢复之前，切记不要剧烈运动，否则容易变成永久性损伤。”
“……”
见她露出沮丧的表情，医生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容易心急，我还记得前年有一个打篮球的小子，就是因为心急，擅自提前出院，导致旧伤复发……”
打篮球的小子……提前出院……旧伤复发……
熟悉的形容让天海愣了一下。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脏揪了起来。
目光细细地扫过这间诊室的每一个角落，恍惚间，天海仿佛看到两年前，那个人也曾经像她一样坐在这里。
她坐在原地，咬着下唇缓缓地呼吸着。
“我知道了。”
她忽然开口，简单回了这么一句话。
见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医生有些惊讶。
但病人愿意配合总归是好事，他推了推眼镜，继续开口交待起注意事项来。
…………
“不愧是单间病房。”
病床上的床单和被套干净整洁，一扇大片的玻璃窗映出了充足的日照。
橘令花环顾四周，不禁感叹了一句。
“羡慕的话，今晚也住这里怎么样？我可以腾出半张床给你。”
橘回过头，打量着半躺在床上的好友。
少女正穿着病号服，靠在枕头上，脚上打着石膏，手里拿着她带过来的课堂笔记，整个人看起来状态还行，脸色已经没那么苍白了。
橘走到床边坐下：“那就算了，我这么大体积，万一不小心挤到你的脚，那罪过可就大了。”
正在这时，天海妈妈从洗漱间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令花来了啊，要不要一起吃苹果。”
橘抬头一看，只见削好皮的晶莹剔透的苹果正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还特地雕成了小兔子的模样。
这住院的待遇，都快和豪华酒店一样了。她忍不住心想道。
“谢谢阿姨。”她乖巧地道谢。
天海闻言，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叉起一块苹果仔细观赏了一番：“呜哇，这也太可爱了吧，都不忍心吃了，不愧是我最厉害的母亲大人。”
吹了句彩虹屁之后，天海把这块苹果递到了天海妈妈嘴边：“您辛苦了，来，先吃一块。”
橘坐在旁边，围观了这一幕，眼见着天海妈妈被哄得眉眼带笑，心中有点佩服。
昨天打球时受伤的事，似乎让天海妈妈有些生气，认为女儿在学校没照顾好自己，尤其医生说是训练过度的缘故，这导致天海妈妈对打篮球这件事颇有些微词。
不过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估计离被彻底哄好不远了。
不愧是一夏。
…………
要问天海住院的感受如何，她大概会回答——无聊。
尤其是脚上打了石膏，不能随便乱动。
工作日同学和朋友没空来探望，爸爸工作忙碌，最近又在出差，妈妈也有事务要打理，不能经常在医院陪她。独自看书看电视多少还是有些寂寞。
新的一天在温暖的阳光里醒来。
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晴朗的蓝天和轻盈的白云映入眼帘。
这种天气不出去逛逛有些可惜了。哪怕只是在楼下的小花园坐坐也好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天海在护士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出病房。
下了楼梯，转过弯，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3 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