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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养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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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雷不但打断了齐绍的发誓,还骇住了所有人。
哪怕这声雷,这场雨真的是巧合,此时也不会有人相信齐绍的誓言。
齐绍终于冷静下来,他涨红着脸,无措的看向母亲。
可素来能言善辩的贵妃却被这天威震的头脑发蒙。
皇后没想到会有上天相助,她心中暗喜,故意问道:“陛下,事已至此,您怎么看?”
景平帝默不作声,只是他的脸色已难看到令人发憷的地步。
皇后想乘胜追击,呈上剩下的证据,将齐绍彻底定罪。
却见一个小内侍面带喜色的快步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陛下,天师求见。”
天师?他怎么会来!
天师的到来预示着十二皇子有救了。
一时间,本该高兴的变成了气恼;本在担忧的却露出了喜色。
“还通传什么,还不快请天师进来。”景平帝从御座上下来,走到门口亲迎。
他一动,其他人也要跟着动。不多时,一群人乌压压的站在正殿门口。
原在门口的苏珞不得不转移到门檐上,这样一来,反倒先让她看到了天师。
看到天师本人,苏珞总算明白什么叫“鹤发童颜”。
顾名思义,这位天师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可这头发白归白,却油光发亮,顺滑的被挽成一个类似道士的发髻。他的脸并不年轻,却净白红润,透出一股很多年轻人都没有精气神,给他本就出彩的长相更增添几分魅力。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左手举着一把油纸小伞,和其他人一样的走路,却给苏珞一种飘然的感觉。
忽然,她的眼神一凝。油纸小伞虽能遮雨,却不可能在这风雨交加中护住所有衣服。奇怪的是,以苏珞的眼神,并没有在天师的衣服上发现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难道不是所有装神弄鬼的方士都是骗子?
苏珞兴奋之余又有些不确定,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要接触一下这位天师?
“天师,你可终于来了,朕的十二子……”景平帝顾不得客套,拉着天师就往后殿走。
“陛下放心,本尊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十二皇子。”
天师倒也干脆,话不多说直接让景平帝等人留在原地等候,他则孤身前往。
按照天师的吩咐,所有御医、宫人皆退出十二皇子的房间,并且将窗户房门禁闭。
一炷香后,天师面色如常的回来。
“天师,十二他?”景平帝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在殿里扫了一圈,看到某处后才将视线重新放回景平帝身上。
他不答反问:“陛下可还记的本尊曾说过的话?”
景平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天师指的是?”
“本尊曾说十二皇子承载着大衍的气运,他活的越久,大衍就越国运昌盛,福祚绵长。然则,世间万物皆有平衡,因而他会多灾多难,遍尝痛苦,乃至英年早逝。”
景平帝忙不迭的点头:“确如天师所言,自十二出生后,大衍国泰民安,周边小国安分守己。朕高居深拱,难得的清静。”
天师笑了笑:“虽是如此,陛下和诸位娘娘却仍对本尊的批语将信将疑!”
景平帝有一瞬的心虚,嘴上却道:“天师误会了,朕岂会不信天师。数年来,进贡的天材地宝,都先紧着小十二使用。梓潼更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懈怠。”
“然则,十二皇子却还是遭了人祸!”天师毫不留情的直击重心。
景平帝只觉丢脸至极,他不能对天师做什么,又不想发泄在贵妃母子身上。只能扭头狠狠的瞪着蜜槿,怒斥道:“都是这宫人愚蠢无知、贪图荣华,朕要重重治她的罪。”
天师皱眉,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他不置可否道:“此乃陛下的家事,自有陛下处置。此次,若非本尊算出十二皇子这一劫及时赶回,过了今晚,就算陛下懊悔,也已是回天乏术。到那时,陛下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群臣百姓?”
“那小十二他现在?”景平帝面红耳赤再次问道。
“此劫已过。”天师淡淡的开口,眼中则露出一丝喜意:“还未恭喜陛下,本尊方才发现十二皇子的命星已至。”
“命星?”对这个词景平帝还有些陌生,他念叨了几遍,终于想了起来,他不敢相信道:“这个命星就是天师曾说的那个命星?”
天师老怀甚慰的颔首。
景平帝仍有疑虑:“可天师不是说命星未在此界。”
这次天师没有回答。
回过神来,景平帝也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高兴道:“这么说来,十二今后不会早逝了!”
“确实如此,但……”天师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的眼神很平和,齐绍、皇后等人却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人祸除外!”
哇塞,这天师好刚好飒啊!苏珞恨不得为他鼓掌叫好。
说实话,今晚这场大戏看的她义愤填膺。
都什么父母啊!一个利用儿子打击情敌,一个受用着儿子命格带来的好处却偏向害儿子的凶手。
还有一个,为了害弟弟,还是小学生年纪就学会用权势引诱人了。
啊,三观都炸裂了!
好在,终于有个正常人出现了。苏珞唯独好奇,这天师到底是个什么存在,皇帝在他面前都恭恭敬敬。
天师想了想说道:“陛下,既然十二皇子年岁渐长,就不适合再住在慈元宫中。”
“那正好让十二也搬去颐和居吧!”
大衍的皇子过了六岁后都要住进颐和居。景平帝觉得既然十二不再有早逝之忧,倒不如也搬进去和兄弟们多增进增进感情。若是今后绍儿登基了,也好辅佐绍儿。
至于齐绍给弟弟下药一事,景平帝觉得正是因为兄弟俩从不接触,才有了什么误会。熟悉之后,或许就好了呢!
“不可。”天师严词拒绝。
他道:“十二皇子命劫虽消,但体内热毒仍在。若想长命,需另寻一清静之地静养。”
计划被打乱,景平帝虽有几分不甘,但想到十二活的越长绍儿得到的好处越多,就不再强求。转而打算好好跟绍儿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弊,消除绍儿对十二的误会。
目的既已达到,天师也不愿在后宫过多停留。他言明会亲自送来十二皇子的新居位置后就飘然离去。
景平帝趁机赶紧宣判了对蜜槿的处置后,就想离开。
皇后气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就知道十二不死,他绝对会僻重就轻的偏袒那对母子。
她上前一步,拦住景平帝。
“陛下,事情未了,您怎可一走了之?”
景平帝一甩袖子,不耐烦的看向皇后:“十二不是已经无恙,你还想怎样?”
“就算十二已没了性命之忧,可害他至此的凶手,陛下就此放过了?”
景平帝指着蜜槿被拖走的方向:“朕不是已经处罚过了。”
皇后不动如山的挡在景平帝面前:“陛下,您知道臣妾指的是谁。”
贵妃摇曳生姿的走过来,娇笑道:
“娘娘,您就别为难陛下了。您说我家绍儿给十二皇子下药。可下药的蜜槿是你慈元宫的宫女,唯一能证明她说辞的珠绦……”
贵妃慈爱的看向齐绍:“绍儿宽容大方,我栖凰宫里的下人虽不是人手皆有,却也有不少人得了这赏赐。只用一串珠绦就想定我家绍儿的罪,皇后您未免异想天开了。”
“本宫记的胡家小子就被赏过珠绦,胡源,你过来看看,那条珠绦是不是你的。”
肯定不是,胡源其实先于齐绍想起那条珠绦是怎么到了蜜槿的手中。
那天,他陪着十一皇子与蜜槿见面,离开后不久,蜜槿突然追了上来,手里还举着什么,嚷嚷着十一皇子掉东西了。
其实主子掉东西,下人撞见了前来归还是很正常的行为。又不是被人当场撞见偷偷见面,没必要躲躲闪闪的。
可恰逢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十一皇子做贼心虚不敢与蜜槿过多接触,就随口说了一句“赏你了”,然后急匆匆的离开。回去后,才发现是掉了珠绦。
胡源曾提过将此物要回来。可十一皇子死要面子,说哪儿有赏下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道理。其后,他还担忧一段时间,可没见任何事情发生,渐渐地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此时,贵妃亲自点了他的名,要将这珠绦栽在他的头上,他明白这是让他当替罪羊的意思。
皇后突然提醒道:“胡源,你可想明白了,谋害十二皇子一事非同一般,你是做好了抄家灭族的准备了吗?”
胡源额头上渗出大片汗珠,他心中慌乱不已,不知该相信贵妃的能力,还是该拒绝顶罪。
拒绝顶罪等同于背叛贵妃,转向皇后阵营。可若是同意顶罪,听皇后的话音,她也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族。
胡源却不知,之前在皇后步步紧逼时,贵妃已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若十二皇子不治身亡,就让他顶下罪名。十一皇子最多得个“监管不力”的处罚。
贵妃偷偷派出宫女,就是想告诉他,只要他顶罪,她会保胡家留下血脉。至于胡源愿不愿意,反正她手中握有胡家家主的罪证,那罪名比之谋害十二皇子也不遑多让。到那时,胡家能不能留下一丝血脉就由不得他们了。
贵妃想的再好,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宫女刚偷溜出慈元宫,走到偏僻的地方就被苏珞打晕,偷藏在一旁的树丛中。
由此苏珞还解锁了新技能。没错,正如她自己所料,她的力气也变大了。
因着半路杀出个苏珞,导致贵妃和胡源两人之间消息不对等。贵妃以为通知胡源之后,他已经有了默契会爽快认罪。
但见他犹豫不决,又想到自己派出的宫女迟迟未归,贵妃就知道中间应是出了差错。
好在她另有准备。
“胡大公子,本宫的话你是没有听到吗。怎么着,本宫已是使唤不动你了?”贵妃故作不悦的质问道。
胡源急忙请罪,抬头间,就见贵妃嘴里无声的吐出一个名字。
胡源整个人犹如雷劈般抖了一下,瞬间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