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天下二之盛世江湖》阿鹂

39、武林会盟（3）

　　“好！好！好！”一个幽冷的男声这时自身后响起，妍汐背脊一僵，小银也戒备地张开蛇口。

　　“糟了！”南棚内的蓝靖辰惊忧欲起，蓝宇却按住他淡淡道：“莫担心，叶姑娘应付得来。”

　　台上，妍汐转向来人，有礼道：“晚辈初来乍道，冒昧请教前辈大名。”

　　对方森寒的眼眸透着一丝精光，道：“无影教，莫猷。”

　　妍汐恍然，“原来是莫教主，失敬失敬！”心却哭道：她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江湖第一老毒物。

　　莫猷哼哼两声道：“叶掌门好身手，连飞天鹤杨书都能胜过，不知可有胆气与本座一较高下。”

　　妍汐差点脱口‘当然不敢’，偏偏众目睽睽下不可辱了幻氏威名，便只能呵呵回笑道：“承蒙莫教主看得起，晚辈岂敢不从呢。”

　　“哈哈哈！”莫猷大笑三声，“好，那本座就与叶掌门比驯蛇如何？”

　　“驯蛇？”少女看向腰间之物，小声询问，“小银，你成么？”

　　小银昂首点了点，似是在说：开玩笑！它可是冥蛇，能怕谁。

　　妍汐眉间一舒，遂抬起头道：“好吧，晚辈接受挑战！”

　　幽幽蛇笛响起，群侠四散哄乱，却见一条条色泽鲜艳的毒蛇从西棚无影教大本营穿过人群，缓缓游向中央大擂台。

　　妍汐秀眉皱了皱，拍了拍小银低道：“人家好看得起你，以多欺少呢。”

　　小银甩了甩脑袋，昂首吐信，挣到了地面。

　　“嘶嘶嘶嘶……”毒蛇们爬上了擂台，集中到莫猷足下，听着笛声陶醉地盘旋着。

　　小银挺直了上身，如临大敌地凝冻住，妍汐摇头一笑，终于闭上眼睛，托腕竖指，轻轻念起咒语。

　　莫猷笛声的音调忽然拔高，所有毒蛇意识一清，立时张开血盆大口朝这边压来。

　　樱唇缓缓张合着，“×&5@%^*$@^+……”诡异的发音似来自冥界的鬼语幻远缥缈，小银开始绕着纤足游动起来，妍汐伫在原处，任凭它驱赶周围的毒蛇。

　　“上预死……幽冥曰#%×@8^……”秀目缓缓睁开，水眸幽光恍若赎世冥神悲悯地扫过周遭一切，触视到妍汐深邃的眼神，小银宛被电击，众毒蛇僵住难动。

　　莫猷这时双眼一眯，手指起落幅度大增，听得笛声尖锐异常，毒蛇们复又张牙呲哈。

　　小银歪首一瞧，也回过神来，银光旋转愈来愈急，游动的速度快如电掣。

　　呼呼呼呼——

　　无数幻影衍生了，所有毒蛇面前都立着一条银蛇，或凶恶、或挑衅、或阴森、或毒辣。

　　蛇与蛇交斗在一起，在莫猷的激烈驯笛中，在妍汐的神秘咒语下。

　　广场上众人何曾见过这等斗法，屏息凝神下，纷纷翘首推搡，更有甚者登高观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蛇尸零碎遍地、血腥无比。

　　一番咬首卷缠的厮杀过后，有的毒蛇落荒遁逃，有的毒蛇脱力软趴，更多的是僵动石化、当场死亡。唯有小银，鏖战着慢慢收回了幻影，活似英雄越打越精神。

　　妍汐的咒语终于收止，莫猷停下蛇笛，森寒的眼底杂揉着佩服和怨恨。

　　广场再度沸腾起来。

　　“胜了！”南棚苍鬣门人和幻氏门人欢呼声起，北棚里的秦影瑶最夸张，手都快拍烂了。

　　妍汐疲惫地叹了口气，俯身挽起小银收入怀中，竟没有丝毫喜悦。那诡秘强大的咒语耗尽她精力，她没有余力再战，也不想再杀戮第二次。于是她转过身，迈步欲走。

　　然而，“你还没赢！”莫猷的笑声。

　　“叶姑娘小心！”

　　妍汐一怔，就觉左后肩一下麻痛。

　　“叶姑娘/妍汐/掌门！”各式各样的焦唤蜂涌啸来，见小银从肩头扯下一条细小尖短的银蛇跃到地面，她遍体一寒，嘤咛一声，俯跪到了地上。

　　“莫猷，你这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蓝天愤怒地拔剑冲到台上，蓝宇袖下白光一闪，一条长链激射飞出，将少女卷回南棚。

　　“妍汐！”蓝靖辰迅速封住妍汐大穴，见她神色恍惚、面如白纸，再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扯开了她衣衫。

　　一粒红丹喂入妍汐口中，蓝宇运掌吸出她肩头的毒血，见秀眉紧拧，不由神色凝重加强了吸附。

　　“师父……”妍汐这时飘看向蓝靖辰幽幽问，“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蓝靖辰揪心惨痛，却只半拥着她强笑摇头。蓝宇说得没错，他喜欢她，但碍于云逸才从未表露。

　　“是么……那为何这么痛……”妍汐的泪水自然而然滑落，不是因为伤痛，而是没来得及告别亲朋好友就这样离去，觉得好遗憾。

　　“爹……娘……”她萧然轻叹，终于闭上眼睛缓缓歪下螓首。

　　“醒醒妍汐！醒醒！”蓝靖辰惊喊而出，摇着她绵软无骨的身躯，痛心疾首。

　　这半年来她嬉笑怒嗔的模样如浪如山锤在心底，一时间天塌地陷，脑海一片空白。

　　“混蛋！你偷袭算什么本事！”

　　“枝上花，花下人，可怜颜色俱青春……”

　　“别光听我说，你也介绍下自己嘛，大家都是朋友，应该交心才是呀。”

　　“成全是一个人最美的德行，有些爱可以自私，有些爱可以放弃，还有一些爱，可以远远观望、默默付出。”

　　“其实只要爱过，又有什么值得遗憾的，这个世界处处透着美好，我不相信我叶妍汐，找不到一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幸福。”

　　“冰山，给姑娘笑一个。”

　　“其实师父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哦。”

　　“你有喜欢的人？”

　　“有，那个人就是你。”这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离去。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还没来得及把握，就已离去。

　　蓝靖辰双拳收紧，咽痛抬眼时紫眸燃起幽森狱火，轻轻放下少女，他握着‘裂空’，一步一步踏向擂台。

　　“铛——”裂空震断蓝天刺向莫猷的长剑，“回去蓝天！”蓝靖辰寒声道，冥神般冷酷。

　　“少爷！”蓝天心有不甘，涕泪交加道，“你就让我替叶姑娘报仇吧！”

　　“不必了。”蓝靖辰望向莫猷，一字一字漠然道，“因为从今往后，整个苍鬣门将与无影教势不两立！”

　　“还有我！”广场入口这时炸响一个声音，众人退开一瞧，但见一个英气俊朗的紫衣青年，右手拖着长剑，沿途擦出火星，缓缓步向擂台。

　　此人正是夜怀弈。

　　白亮澜挺的长剑锵立地面，怀弈冷冷道：“莫猷！还我影瑶妹妹！”蓝靖辰的‘裂空’在一旁发出强烈的共震。

　　莫猷哈哈大笑，若有若无瞟了眼北棚无畏道：“二位都想替妹妹讨债，那本座到底该先应付哪一个？”

　　蓝靖辰冷哼一声，“与你动手，怕脏了我的手。”拉上蓝天头也不回离去。

　　见南棚内一片肃穆，夜怀弈皱眉一瞧，登时面无人色。

　　“妍妍！”一声惨痛冲口呼出，众人惊怔，就见他悲愤地抬起了剑。

　　“再问你一遍，我影瑶妹妹何在！”

　　莫猷森然长笑，“死了，成了本教所有毒蛇腹内的美餐！”

　　怀弈心肺一阵灼烧，眼泪情不自禁滑落。影瑶天生胆小，却葬身万蛇深窟，试想她当时得多害怕、多可怜。

　　“莫猷！偿命吧！”

　　如虹的剑光悲然破出，莫猷形如鬼魅避过一劫，两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