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ＶＯＬ．２５ 噩梦之魔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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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你在吗？”
推开便利服务店KIRARI的门，祈月探头进去问道。便利服务店看起来和她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依旧是那副样子；而在房间的一角，五十里野光转过了头来。
确认主人在屋里后，祈月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在她坐下的同时，五十里野光也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虽然说是前往“虫羽”的地盘，但祈月却并不准备真正到诗歌那里去。毕竟樱狩薄羽此人的不良前科摆在那里，在这种紧要关头她还真是不怎么放心。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地前来拜托小光传递信息。
虽然可能会让诗歌觉得失望，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做最好。
将之前的事情稍稍整理一下，祈月将包括“雨师”前往东中央、中央本部进行的奇怪实验取得了成果等等事情全都一一告诉了小光。而便利服务店的年轻店主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突然想到了件事，祈月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OWL’她们是去找第三只了吧？能拜托你调查一下那边的行踪吗？”
知道这是为了了解第三只的行踪，小光点了点头。随即，她就微微歪了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不久前，有一位盐原君来过，说是想要知道‘浸父’碎片的行踪……”
哦哦，是那个人啊。如此这般表示的祈月，在听到小光接下来的话后，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但是之后他自己先找到了‘浸父’的碎片，现在已经追着去了中央本部的所在地……”
“什、什么？！”
被火烧到一样跳了起来，祈月的表情非常紧张。
“为什么是中央本部？‘浸父’的碎片现在到底在哪里？”
“似乎，就是发出那个招募广告的公司的负责人。”
广告…那个招募的广告……中央本部发布那样一个广告，到底要做什么？
头脑里瞬间闪过些什么，但还没等祈月抓住就闪过不见了。她急躁地抓了抓头发，更加努力地去想自己刚才到底想到了些什么；而在她拼命思考的时候，小光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的结论。
而当祈月得出和系一样的结论后，同样咬牙切齿的少女在低声咒骂了一句后，干脆地抓起手机打了南中央部长的电话，几乎是用吼的将自己的结论通知了对方。
“樱狩，随便你用什么方法，赶快把系她们叫回来！盐原鯱人是‘狂战士’，他是不会去管南中央打算做什么的！”
被那种家伙掺和进去的话，系和片桐的行动很可能就会曝光！被中央本部的附虫者驱逐已经是往乐观的考虑，如果弄的不巧的话……
同时对上“浸父”的碎片和“暴食”，就算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啊！
“如果不想损失两个有用的附虫者的话，就给我把她们叫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毫不顾忌形象的——几乎可以说是迁怒一般地冲对方大吼一阵，祈月在简短地对小光打了个招呼后，就冲出了便利服务店KIRARI。
盐原鯱人并没有见过系，祈月也不知道他究竟认不认识片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战斗时会陷入异常亢奋状态的少年，恐怕是完全不会顾及南中央的行动的。无论是“浸父”的碎片亦或者“暴食”，在他眼中就是“对手”的代名词。
对于祈月来说，鯱人要采取什么行动，要与“浸父”等人战斗到什么程度，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如果他的举动会连累到系的话，她就不能不管了。
在赶到之前，也就只能祈祷他们千万不要遇上了！
用力地蹬了下屋顶，系再一次进行了冲刺。
她的虫并不擅长长时间飞行，无论是耐力还是飞行速度都比不上祈月的虫。但是现在，她显然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尽管不知道能不能够在“浸父”的碎片采取什么行动前就拦下他，但系还是努力地提高速度，试图去阻止对方。
下方出现了之前打探来的实验地点，系立刻就从高空瞄准了无人的小巷降低了高度。她想要从窗子窥探建筑内的情形，却发现靠近巷子的一侧并没有合适的窗子；而另一侧则靠近马路，没有能够让系隐藏身影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进不到建筑内部的话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查探了。系在稍稍一思量后，再次拔高了高度，直接落到了建筑物的屋顶上。不出她的预料，这里虽然不像南中央那样设有屋顶花园，但还是有通往顶层的阶梯的，重点是——和大多数的建筑一样，这道门上只挂了一把简单的门锁。
用某些不能说的手段迅速把锁打开后，系透过门缝查看了探头的位置，选择了尽可能避开探头的位置悄然无声地溜了进去。虽然像“郭公”那般主攻的附虫者并不需要学习藏匿与潜藏的技巧，但系在加入特环之后却系统地学习过；虽然比不上擅长的那些同伴，但瞒过普通人的自信她还是具有的。
这么说起来的话，祈月的能力还真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利用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姿，同时放缓呼吸的频率，系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操控风的能力，除了在速度上有着很大的优势外，更是藏匿的绝佳能力。能够自如地将风向导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既能够隐藏气息，又可以便利地搜集到讯息。
这种时候，如果她在的话……发觉自己忍不住冒出了这般的想法，系用力地摇了摇头。
现在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比起这个，快点搜寻“浸父”的碎片与实验者们是否在这里比较好。
抬头看了下标示的楼层，系发现自己要往下走个好几层才行。她于是快速地贴近扶手，以接近滑行般迅速而无声的动作顺着楼梯往下走去。当来到目标楼层时，她悄悄地打开了逃生门，溜了进去。
这一层楼很安静，安静到简直不像有人在一样。系奇怪地打探了好几个房间，发现里面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这样的情况让她怀疑对方是否没有到这里来，狐疑地准备再搜索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察觉到声音逐渐往这边走近的系连忙拉开附近的门躲了进去，并且不忘留下一条缝好观察外面的情形。
只是，优雅地走过来的人影，实在是有点出乎系的意料。
漆黑的长发，与头发同色的眼睛，高挑的身形与修长纤细的四肢。手提古怪的老式行李箱的少女，毋庸置疑是非常美丽的。
但是，好像不是参与实验的学生啊……而且，总觉得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努力地在脑海中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系搜肠刮肚的结果是：没见过。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多半就是从谁那里听说过。而这种情况下，一般就只有两个人：祈月和溟梓。
带着这种奇怪手提箱的人应该不多才对……如此想着，系再一次开始搜索关于此人的记忆。
于是，一个不那么好的名词就冒了出来。
【魔王】。
利用工具挖掘他人的梦想，并奉献给“暴食”，自己也想要成为附虫者的少女。
从祈月口中听到过的描述，与门外走过的少女完美契合到了一起。
原来如此…有这个人在的话，就不用担心挖不出那些学生们的梦想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暗暗收紧，系觉得自己的怒气槽已经升到满点了。
啊啊，还以为怒气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用完了呢……原来还有啊…………
面露一个简直可以称呼为狰狞的笑容，系在少女走开后打开了门，偷偷地跟了上去。
魔王少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多出了一位追踪者，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地步伐。这对于系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她只要小心避过监控就可以；然而即使如此，系还是不免感慨了一下祈月能力的便利。
发现自己又开始想这些事情，系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的同时，也产生了些微的疑惑。
她是不是有点过于放松了？
这番不那么是时候的自我检讨很快就因为魔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中断了，系立刻又跟了上去。在发现对方似乎进入了拐角处的一间房间后，她略一犹豫，就闪进了隔壁的房间。
整间房间的隔音效果比系想象中的要好，因此能够偷听到的内容自然也很少；因为保持着与虫同化的状态，系的身体素质比平时要更优越一些，也能够更清楚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只言片语。
“既然‘OWL’……那么我帮你们也没有关系，不过……”
很轻的声音，却带着微妙的傲意。不过既然能够自称为“魔王”，那么这种态度似乎也无可厚非。系一边默默记下“OWL”这个称呼，边分神想着。
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很陌生，是系完全没有听过的。但是，他提到的一个名词，却让系不得不在意。
“‘第三只’找到了，接下来……”
本能地意识到了说话的人是谁，系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然而就在她屏息凝神准备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却忽然有清晰的玻璃破裂声从隔壁传来。
在系的经验教训里，这种声音多半都是糟糕事件的前兆，于是她那原本还只是保持了十分的警戒心，立刻就提升到了十二分。而几秒钟后，随之而来的巨大声响让她更加心生不妙，那种破空声怎么听都是武器被猛力挥动才会产生出来的，甚至连自己眼前的墙壁中都传来了嘎啦嘎啦的声音。
面前的墙壁在瞬间裂开，系手腕一动，手掌中已经握住了一柄长针。枪花一挽，枪尖准确地挑下了飞散开的水泥碎块，紧跟着又抡起手中武器，将细碎的小块裂片统统扫开；系那冷静镇定的眼神，在瞥见某位不认识的少年手中握着的曲棍球球杆后，瞬间冻结了。
那根球杆她很熟悉。她曾经无数次被这柄球杆的主人打倒，并被它指着喉咙；就在几个月前，她还看到那个人背着它，样子一如既往。
但是在那之后不久戌子就死去了。听说在那之前，她曾经又指导了一名弟子。
那么说，就是这个人吗？
搭在长针上的手指握的更紧了些，系的眼神从手持戌子球棍的少年身上挪开，转到了房间中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
几乎每个附虫者都知道他，可是真正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系回想起当初救千莉的时候，大家是如何努力才将他击倒；现在想起来，谁又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而已。
系心里的感觉很奇妙。“浸父”的再次出现成为了提醒她时光流转的活生生例证，但是同时，却也似乎隐约让她窥见了这场漫长的异世之旅的终结。
或许是因为教官的意志有人好好地继承了下来，又或者是因为，每多击败“浸父”一次，他们就离真正消灭他近了一步；种种的思绪纠缠交织，在带来紧张感的同时，也有微妙的放松感涌了上来。集市明知道那不是适合现在这个场合的感情，系却依然无法让自己不那么想。
那个手持戌子球棒的少年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系，再一次展开了凌厉的攻势；曾经见过的、让人无法不心生不快的黑色毛毛虫随着他的攻击慢慢涌现，不时地阻挡着对方的攻击。
手腕一转，手里的长针在身边画出满满一个圆弧，系以一记力度十足的攻击挥开了逐渐朝自己围拢过来的毛毛虫。这些前赴后继朝着她涌来的黑色团块，让她心里好不容易产生的轻松感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发高涨的怒火。
虽然系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应该说她也继承了部分戌子的精神吗？她现在的神情与当初的戌子非常的相似。
——被愤怒、憎恶的火焰所扭曲的脸。
那是属于“狂战士”的神情。
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褪去，战斗的本能开始主宰身体。劈、刺、挑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流畅，但是同样的，由死去的毛毛虫化成的瘴气开始急速扩大，在系的身边慢慢缭绕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腾挪躲闪，尽量脱离瘴气的包围圈；但当她发现这样永远也近不了“浸父”的身后，系就像豁出去一般，再也不闪不避，直接冲向了阻挡在自己与“浸父”之间的瘴气。
与啃食身体的毛毛虫不同，瘴气的作用是侵蚀他人的精神。才刚踏进几步，系就明显感觉到了意识有瞬间的模糊，她微微晃了下头，原本徘徊在肩膀附近的卷草纹顺应主人的意愿再次往上蹿升，顺着肩膀的曲线游移到了锁骨的位置——也就是她同步化的最高处。
因为同步率的提升而使得身体素质进一步增加，系的攻势于是愈发激烈。几次涌上心头的微弱模糊感，也都被高涨的战意所压制，重新回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不远处少年的攻击同样猛烈而不顾一切，系不时会听到他的喊声响起。明明应该是很近的地方，听来却似乎很远；尽管如此，那之中包含的战意、愤怒与疯狂，都逃不过系的耳朵。
愤怒、愤怒、愤怒……与自己一样的愤怒。
【你为什么而愤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唰的一声，系的脚步停止了。
【你为什么而憎恨？】
不是……我、并没有……
在犹豫地摇着头的系的耳边，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在怨恨着谁？】
“我怨恨的是……”
意识模糊不清，不知道自己究竟脱口而出了些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在被瘴气合拢包围之前，系听到了钟声。
——钟声响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ＶＯＬ．２５ 噩梦之魔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