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亲吻鱼》大时了了

21、第 21 章

　　祝南溪、盛艺璇和关润大三留在了学生会，温几许退了，她决定专心做团委的事。
　　实际上整个大二和大三，关润的表现很好。从她这两年的绩点和评优成绩可以窥见一二。
　　关润是聪明的，经过大一适应期，她完全找到了大学学习的节奏，不仅排名上升，还拿到了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奖学金等荣誉。
　　大三暑假对于绝大多数大学生很自由，但不包括B大。
　　当曲文静在寝室炫耀自己拿到了某咨询公司的实习offer时，辅导员轻轻投了一枚炸弹：本年度暑期社会实践可以选择性参与系里统一安排的课题。
　　寝室四只的反应各不相同。
　　曲文静：“好烦啊！”
　　张曼曼：“参加，省事！”
　　盛艺璇：“所以这个选修算多少学分？”扭过头问关润，“黑蛋，你参加吗？”
　　“参加吧，反正我暑假也没别的打算。”

　　这次暑期社会实践一共三个选项，分别是去华东、华北、华南的三家不同的生物技术公司实习，带队老师不同，有的严有的松。
　　学生之间迅速开始打分，就地理位置、老师风格、住宿条件来评分，只在乎开开心心吃吃喝喝，最不在乎的就是公司知名度，毕竟大家只想混个学分。和社畜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连祝南溪也知道了这事，信誓旦旦跟关润说：“选华东，信我！”
　　关润：“？”
　　“我可以去找你们玩啊！地头蛇带你们南京走起！”
　　南京啊。

　　温几许会参加吗？
　　关润捏着手机站在那儿，身后的校园正被蝉声填满，那种“夏天要开始了”的喧哗感。

　　“诶，温几许，你不报名啊？”汤敏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
　　“不确定，可能有别的安排了。”温几许靠在床上，嘴上这么说，实际也在看线上报名文档里大家的名字。
　　找到了。
　　盛艺璇、关润、张曼曼。都选的华东。
　　“咱们飞机还是火车啊？防晒喷雾能带吗？”
　　“那必然是火车，喷雾都带不了吧。”
　　耳边传来室友们对化妆包的争论、对天气的猜测、对企业实习可能遇见帅哥的幻想。
　　视线再停留一秒，温几许摁灭了手机屏幕。

　　在火车上竟然遇到了温几许，关润有些惊讶，最早是听说温几许不参加这次实践的。
　　她们离得不远，上了车温几许就在闭目养神。
　　关润和室友们挨着，在火车行进声中看小说。

　　经过大家在群里的哀嚎比较，华东的住宿条件确实是最好最壕的。华北是公司宿舍本身偏朴素，华南不仅朴素还到处是蟑螂。
　　关润和盛艺璇拍拍胸口，心有戚戚，欠揍地表达了对其他同学的同情。

　　说是实习，其实更多的是促进校企交流。为期半个月，抵达的第一天是欢迎会，狠狠吃了一顿。关润无辣不欢，不太适应这边的口味，但她皮实，还是吃到撑。
　　第二天参观生产和研发基地，工作日才需要参与实践，周末大家自由安排。

　　关润还记得那天是周四傍晚，城市的空气还残留着热度。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风拂过刘海。
　　平常吃食堂吃腻了，她们约好周五去市中心聚餐，周四就都不想出门了。但关润是和李东坡田野调查锻炼过的，想出去走走，看看夕阳。
　　关润一个人走出园区，鞋底踩在公园青石小路上，咯哒咯哒的声音和树上的虫鸣混在一起。

　　这附近有一个广场公园，主要供附近的打工人购物游玩。
　　关润走到公园中央的喷泉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继续漫无目的地散步。和祝南溪约好，等实践结束后，关润和盛艺璇去南京旅游玩几天。
　　她还没去过那座城市。

　　这时。“关润。”是温几许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夜风传来一点她专属的香味。
　　关润回过头，愣了一下：“温几许，你也出来散步？”

　　不远处的球场上有人在打球。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彼此之间隔着一瓶自动售卖机里的水。说了几句天气，聊了今天实习的内容，又陷入安静。
　　她们起身散步，林子里分出不同的路。
　　“我刚刚好像看见祝南溪了。”
　　“祝南溪？”她不是在家里坐等关润和盛艺璇大驾光临了吗？

　　一道隐隐的笑声从旁边的树丛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关润听出来就怒了。
　　不对啊！盛艺璇不是说懒得出门？！公园里交错着几条路，关润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
　　被温几许拉住了。
　　就像曾经她俩心血来潮跟踪盛艺璇和祝南溪一样，这次她们拨开树枝，再次瞧见。

　　是盛艺璇，和祝南溪——她们靠得很近，身影模糊地交叠着，如夜色里融在一起的水纹。下一秒，那两个身影轻轻地亲吻了。
　　不是电影里的那种激烈，也不是玩笑式的点到为止。
　　那是真实的，细腻的，像是在确认彼此存在的方式。

　　关润愣在原地。温几许也没说话。她们都没有打扰，静静看了几秒，然后默契地移开视线。
　　空气一下子变得不同了。
　　有什么东西从夜色里流进心里，湿湿的，暖暖的，又有点刺痛。

　　“走吧。”许是尴尬，温几许小声打破沉默。
　　“等等。祝南溪不会玩弄我们艺璇的感情吧。”关润呓语。
　　温几许目光轻柔地落在她侧脸上。
　　而关润的心里被满溢的羡慕充斥着。她羡慕她们对人生永远那么清晰和勇敢。

　　关润以为自己是异性恋，是双，但好像都不是。
　　她的以为错了。
　　小时候以为天圆地方，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
　　和张良材的小孩扮家家一样的恋爱，让她意识到原来她追求的爱情不是那个社会默认选项。

　　良久，那对“骗子”已经走远了。
　　“你知道她们在一起吗？”
　　“不知道。”关润低声说，眼睛盯着地面。
　　大抵是看出了关润心神不宁，温几许少见的说起了她和祝南溪的高中过往。
　　原来两人之间没有直接的仇怨，但祝南溪一个好朋友曾经追过温几许，那人有些NPD，自导自演给她带来很多困扰，被温几许找人揍了一顿，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关润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在想，温几许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这里的宿舍类似酒店标间，关润洗完澡后抹乳液的时候盛艺璇才回。
　　关润见她脸红红的，也没戳穿。
　　反倒盛艺璇一边卸妆一边笑着说：“明天记得买票哈，结束后去南京玩。”
　　“哼！”关润来气：“我去干嘛呀，当电灯泡？”
　　盛艺璇停了几秒，耳朵也逐渐飘红：“黑蛋……”
　　在盛艺璇许下三顿大餐一顿小龙虾后，关润勉强好转，“好啊你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们也是……比较突然的。”盛艺璇讷讷道。
　　关润没说出口：她羡慕她们从此可以光明正大恋爱。而自己呢，前路未卜。

　　听助教说这次暑期社会实践有望评为教育部年度精选课程时，盛艺璇收到祝南溪发来的消息，家里有老人去世，不得不去苏北奔丧，无法带她们一起玩了。
　　这下子，盛艺璇玩耍的心思少了九成。
　　关润也不想勉强，决定独自去南京旅游。

　　结束的那天，大家四散回家。关润拖着行李站在车站人群里，夏天的阳光太亮了，亮得她有些恍惚。
　　她一个人上了去南京的动车，耳机里放着一首她听不懂歌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