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长见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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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紧抿的双唇崩出笔直的线条，垂眸注视满地狼藉半晌，用术法收拾干净四溅的玻璃渣。
笑眯双眼的陈不郁微微俯身，歪头打趣道：“君先生，融入人类社会不能轻易动用术法，这可是您说的。”
“你不应该以身作则一下嘛~”
挥手将资料‘送’回书房，君临深吸一口气：“不郁，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不郁悠哉地在茶几之前的位置踱步，一格、一格地踩下窗框投影分割的亮处。
余光瞟向君临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上，他刻意拉长音调：“我想说——”
“没有攻击性的可爱幼崽总是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是不是？”
“然后等你想起重新筑建城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后倚进沙发柔软的靠背，君临望向陈不郁的双眼，重复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吧。”陈不郁摊手，“我想说，你喜欢晋小江。”
君临还没来得及张嘴，他便连连摇头道：“别……”
“别否认，行吗？我不瞎，你对他的照顾已经远远超出正常引导者应该做的。”
“你喜欢他——或者程度稍轻一些——你对他有好感这件事，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所以我不明白啊。”陈不郁陡然贴近君临，鼻尖几乎触碰到对方的鼻尖，“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谈恋爱不香吗？我听苏叶说晋小江十九厘米，算是童颜巨雕了吧？”
“鉴于他是晋江文学城化形，没准还能随意调整尺寸，多稀奇啊！你就不想——”
他停顿几秒，终于找到恰当的用词：“长长见识吗？”
食指抵着陈不郁的额头将人推远，君临启唇吐出两个字：“低俗。”
“我和小江不适合……”他沉默片刻，复又补充道，“我和谁都不适合，你少掺和我的事，管好你自己。”
陈不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管？”
“谁让苏叶破车揽重载，许诺帮晋小江找男朋友来着……”
想起自家客厅堆满各类雄性照片，他简直心、肝、脾、胃、肾一起疼：“行，我不管你了。”
“我去管晋小江，我和苏叶一起帮他找男朋友，然后解放我的男朋友。”
君临目送着陈不郁转身离开，掌心浮现出晋江送他的领带。红绿条纹像是圣诞节交缠的丝带，他耳边仿佛响起《铃儿响叮当》的欢快调子——还是晋江唱的。
就在君临对领带发呆的时候，晋江正对着满地照片发呆。
双手掐腰站在餐桌前的苏叶昂首挺胸，一副神气模样：“为了方便你比较，我特意把所有候选男朋友的照片打印出来了。”
“除了不郁，我从来没对任何生物这么耐心过，有没有对我感激涕零？”
晋江兴致勃勃地翻看着照片，随口玩笑道：“要不要我给苏哥磕一个？”
苏叶在深思熟路了十来秒钟后，欣然同意道：“也行。”
愕然抬头看向对方，晋江满脸问号：“？”我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该怀疑你的嘴。
然而和苏叶三分期待、三分好奇以及四分真诚的目光后，他意识到对方的确是认真的。
可惜晋江并没有做好给苏叶磕头道谢的准备，于是他干脆地转移话题：“苏哥，你是不是把候选的范围圈得有点广啊？”
苏叶挑眉：“比如？”
“比如——”晋江拿起最上面的几张照片，在桌面依次排开，“蜀锦、克洛斯和郎问在里面就算了，为什么连吴终都在里面？”
“他做梦都想大/被同/眠开后/宫，哪像同性恋？”
苏叶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同性恋就不能开后宫吗？晋江文学城的小受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那是老黄历了。”晋江撇撇嘴，郑重声明，“晋江文学城是绿色、健康、安全的全年龄向阅读网站，明令禁止NP、N—C17、软色/情等一些不符合现代社会价值观的题材。”
说到这，他回味地舔了舔嘴角：“所以现在都改成切片攻或者切片受了，作者总有办法满足读者喜好，一样香得很~”
“等会。”苏叶难以置信地皱起脸，脑门上似乎写着‘一言难尽’四个大字，“你还看自己本体的小说？”
头顶的呆毛像被春风撩动的嫩芽般晃动两下，晋江一脸纯真地眨巴着眼睛：“我抽得比较频繁，总要在无法行动的时候打发时间。”
“苏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又拨弄出几张照片，“竟然还有沃德先生、伊塞尔先生和鲍恩特先生……”
“你不会把自己认识的所有雄性都列为候选了吧？你是不是乱来的？精怪的同性恋比例怎么可能这样高，显然不科学啊。”
“不，这很科学。”苏叶纠正道，“据研究表明，动物界同性恋比例远高于人类。雄性长颈鹿的同性恋行为比异性恋更普遍、雄性宽吻海豚基本都会经历完全同性恋时期【注1】、过半的雄性鸟类有过同性恋行为，你要是想听，类似的例子还有许多。”
晋江：“但他们本体并不是动物，而是软件。”
苏叶：“那岂不是太妙了！他们的本体压根没有性别，不就等于和什么性别交往都可以？”
晋江：“？”乍一听似乎有些道理，越想越觉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见晋江态度有所松动，耐心即将告罄的苏叶连忙再接再厉：“关键在于，我认为沃德他们的外型非常符合你的审美。”
这话着实伤害到了晋江那颗水晶玻璃心，他耷拉下眉毛，委屈巴巴道：“苏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精吗？”
“自信点。”苏叶拍了拍晋江的肩膀，“不是在我眼里，是你本就如此。”
苏叶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晋江陷入深刻的自我反思，然后他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地发现——
他的确本就如此。
不过晋江还是把沃德等精排除：“虽然你说的对，但沃德先生他们并不适合我。”
“和同事交往有弊无利，我已经提前感受到分手后的尴尬了，所以还是更倾向于陌生精或者人交往。”
苏叶深觉此言有理，甚至颇有代入感：“行叭。”
“那这位怎么样？”他翻出一张蓝底证件照递给晋江。
“乐坛新晋流量、实力派歌手、新一代铁肺小王子，拥有和被天使亲吻过的嗓音和海量粉丝，颜值虽然逊色于君临他们，但身材相当不错。”
“你不是打算进娱乐圈吗？他绝对是你吃软饭的绝佳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精怪。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算是你的前辈，你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晋江托着下巴纠结许久，还是决定深入了解下对方：“也……行？”
“他是什么精呢？”
苏叶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和你一样。”
原本有些许犹疑的晋江双眼一亮，先前不超过七成的好感度瞬间飙升至八成，他挺直腰板：“他也是阅读类软件成精？”
“不是。”苏叶疲惫地长吐一口浊气：“他是鸡精。”
像是怕晋江对自己的话产生歧义，他还颇为贴心地解释道：“就是无论春、夏、秋、冬，每天五、六点钟都会准时打鸣的公鸡的鸡。”
“所以他哪怕现在化形了，也保留了早晨五点吊嗓子的习惯。如果你打算和他交往的话，最好调整下作息。”
晋江：“……”虽然我有绿鸡/鸡模式，但我不是鸡好吗？
“还是算了吧。”
苏叶不解道：“为什么？”
晋江头也不抬道：“因为我怕他在不该打鸣的时候突然打鸣，我在不该抽的时候突然抽，画面太热闹，我不敢想。”
想象力丰富的苏叶下意识在脑海中构建出相应情景，然后打了个激灵，于是感同身受地点头：“好吧，我们再看下一位。”
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
六小时过去了，晋江的候选男朋友终于只剩下一位。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长见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