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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 10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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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利用价值的姜潮和马库斯又被废物利用率，这一次可没人叫停。
多次大起大落，马库斯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的心气早在囚禁中被磨平，只要能求生什么手段都愿意用。先是大声报自己银行的账户密码，然后保证自己出去了绝对不透露一个字，最后又哭又闹，咒骂周围的人。
就在守卫将姜潮拖下来的时候，褐发的少年突然开始抽搐，倒在地上像一只挣扎的鱼。
守卫疑心他在装病，强行将人拽起来，却被肖恩制止了。
肖恩看见少年皮肤上隆起的疹子，担心是药剂的副作用，赶紧叫停了守卫，凑近去仔细观察。
他扶着姜潮下巴，摸了摸脸颊的红疹，凭借经验判定这些疹子是过敏引起的。
奇怪的是，线虫提取剂怎么会致敏呢？难道是提取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已经将这一种提取液作为完美成品打进帕尔默的身体了。
他恍神的时候，姜潮突然抬起头，一头撞在他腹部。肖恩吃痛，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躬身成一个虾米。
在他疼痛时，姜潮再次袭击，两个人在地上滚做一团。
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姜潮已经抓着一把手术刀挟持住肖恩。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割断他的脖子！”姜潮冷冷地放狠话。
肖恩一动不敢动，僵硬地举着双手，小心提醒姜潮:“放松，放松！”
姜潮看出来帕尔默十分依仗肖恩的研究，生死关头只能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些时间。
帕尔默叹了口气:“你怎么能挟持他呢？你知不知道，找到这样一个人，我花了多大气力？”
“那就——”姜潮话刚出口，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感。
他本能地猛地弯下身子，顺手按下肖恩的脑袋。
只听见啪得一声，子弹擦着他的头发打碎了身后放置试管的架子。
帕尔默根本不在意肖恩！
一击不中，那些人接二连三开枪，姜潮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试图躲到铁架子后，发现自己的小腿被擦了一下，血流如注。旁边的保镖反应迅速，一枪托敲在他后脑勺，姜潮眼前一黑，瞬间失去行动力。
恍惚间，他听见肖恩恐惧的惨叫——那些人丝毫不关心人质的安全，流弹无情地打穿他的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已经成了一堆烂肉，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肖恩惨叫连连，扶着流血不止的手拼命后退。疼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个医生对残疾的恐惧。
他慌慌张张的惨叫吸引了姗姗来迟的管理人瑞恩，这个男人大步走进来，一眼看见闹哄哄的场面。几个人正在痛殴一个少年，肖恩正在用无菌纱布按住伤口，手指摇摇欲坠，只剩一点皮肉相连，触目惊心。
已经有人通风报信过了，当听见一个血包差点将肖恩的脖子割断，瑞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事故发生在他管辖范围，显得他能力不足。
瑞恩脸色难看，还得上前问好。帕尔默根本不理睬示好，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只顾着用手杖狠狠抽打姜潮的头脸。
被晾在一边的瑞恩神色不变，保持着恭敬带着些许谄媚的表情，微弯着腰等候在一旁。
帕尔默毕竟年事已高，狠狠抽了几棍后，只觉得手掌发麻，气喘吁吁，站立不稳，还得左右搀扶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姜潮脸上脖子上全是青紫，挺直身体跪在那里，吐出一口血:“就这样？”
他最讨厌的两个人，一个人是血祖，一个就是帕尔默，老实说，帕尔默的手段比起血祖来差远了。
帕尔默眯了眯眼，当即招了招手:“你以前不是做过狱警吗？”
一个保镖点了点头。
“把你会的，都招呼一遍。”帕尔默指了指旁边的医疗器械台，“工具都是现成的。”
确定姜潮一定会死得很惨后，帕尔默的气顺了一点。
“那这个呢？”保镖指了指鹌鹑状缩在一边的马库斯。
帕尔默的眼睛闪过一丝厌恶:“杀了。”
瑞恩抓住机会再次上前:“帕尔默先生，早上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瑞恩普兰斯……”
“好了。”帕尔默打断了瑞恩的絮叨，“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瑞恩闭上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好的，帕尔默先生，您看，是不是把肖恩送去最近的医院？”
帕尔默看了眼肖恩，到目前为止，他终于正眼瞧了受害者。肖恩立刻流着泪回视，眼中充满期盼。
“你叫什么？”帕尔默扭头问。
“瑞恩普兰特。”瑞恩第三次介绍。
“你看着办吧。”帕尔默扫了眼手表，是午休的时间了，他扯了扯领带，将刚刚的不快忘记，又恢复了微笑的模样。
“好的，先生。”瑞恩点头。
拿到药剂后的帕尔默扬长而去，甚至没有同受伤的肖恩说一句话，即使肖恩正在忍受钻心的痛楚。
“……瑞恩上校……”肖恩勉强开口，平时他都连名带姓地喊，此时突然开始用起尊称，“今天有医生来送新血包……可以让他来给我做手术……会更快一点。”
帕尔墨一走，瑞恩弯着的腰瞬间直起来，表情也变得冷凝。他望着肖恩，久久不语，思索着什么。
肖恩心急如焚，嘴角和脸颊直抽搐，低声道:“你不要忘记……我帮你杀过不少人……你……多少脏活是我帮你做的……不说别的，就说露丝的丈夫是谁悄无声息——”
“闭嘴！”瑞恩打断，深吸一口，用严厉的目光扫视在场的几个人，受他威视所迫，大家都低着头假装一无所知。瑞恩的脸像封着一层厚厚的腊，没有表情，反而有种悚然的气质，他终于松口，高声说，“把玛丽安医生带进来！”
肖恩如释重负地笑了，瑞恩也露出森然笑意。绑在一边椅子上的姜潮，虽然忍受着指甲分离的痛苦，嘴角也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加工厂大门口，玛丽安正烦躁地敲击着方向盘，表情还要尽量不动声色。余光看见墙头隐约的机枪，还是放弃了硬闯的念头，大力摁了两下喇叭。
门卫警惕地检查了玛丽安的门禁卡，终于放下枪。
玛丽安按照惯例下了车，会有另一个人开着这辆货车进去，半小时后将空车开出来，交由她开走。
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匆匆小跑出来，同守卫耳语几句。
玛丽安的心跳加快了，难道是自己暴露了？
男人直奔玛丽安而来，一点没有耽搁，直奔主题:“玛丽安医生？跟我过来。”
没有一点询问，直接命令，玛丽安勉强笑了笑:“前额叶摘除吗？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来就知道了。”男人打断
在他的监督下，玛丽安放下手机和戒指，确保身上没有通讯设备和武器后，男人领着她快步穿过一个个厂区。
玛丽安紧张担忧地看了眼货车，只能跟着地中海离开。
她第一次进入厂区核心区域，或许等他们完全信任她后，会让她负责做前额叶手术，就像她的上司托马斯一样，但是目前他们对她还抱有警惕。
进去的时候，她同一个白色头发灰绿眼睛的老者擦肩而过，老人彬彬有礼地朝她颔首。
玛丽安进入那间从未进来的厂区，一眼看见四面无数铁架，以及昏迷在架子上，还被不断抽血的血包。然后听见了一声熟悉的惨叫。
玛丽安心惊胆战，顺着地面斑驳的血迹，看见自己的朋友加西亚被牢牢绑在椅子上，一个男人挽着袖子，正用一把医用小钳子拔他的手指甲。
“这……这是？”玛丽安颤声问。
“他不重要，”一个高大冷峻的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说，“这是肖恩医生，你来看看他的手指，还有救吗？”
肖恩已经凭借医学经验，对自己的断指进行初步处理。
玛丽安被眼前一切震惊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尤其这与一开始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肖恩医生疼得龇牙咧嘴:“这里……什么医疗器械都有……还有无菌手术室……你有没有把握？”
在肖恩的催促下，玛丽安硬着头皮上前，检查了一下断指的状态。
“我可以。”玛丽安说。
“好！”肖恩的嘴唇发白，看着玛丽安的眼神十分凶狠，“只要你……为我接上手指……我会给你说不清的好处，但是如果失败了……你明白吗？”
玛丽安唇色苍白，强笑着点点头。
一连串枪声却突然划破了厂区的宁静，随后是巨大的爆炸声。玛丽安知道，藏在货车车厢的昆兰按捺不住了。他们的计划是加西亚解救一部分囚徒，他们里应外合。但是现在加西亚危在旦夕，昆兰又不按常理出牌。
玛丽安心乱如麻，最后还是决定，什么计划，都滚开，自己随机应变吧。
“出去看看！”瑞恩指了指一个守卫。
那个守卫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瑞恩上校的表情更严肃，眉心皱出一个川字型，他拔出枪，小心走了出去。
趁着所有人都被外面吸引过去，就连正在虐待加西亚的那个守卫都放下手中的钳子（刚刚他正打算拔下俘虏的牙齿）。
玛丽安悄悄挪动，将一把锋利的刀子塞到姜潮手里。
“你……你做什么！”肖恩大声呼喝，“把这女人抓起来！”
几个守卫愣了一秒，就是一刹那的空隙，姜潮割断右手的绳子，挣脱出来，一刀扎在最近的胖守卫的大腿上，胖守卫吃痛的同时下意识死死按住扳机，姜潮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用力一掰男人的手腕，将枪口调转，子弹朝着守卫的方向，打中了其中一个，另外三个反击，射向姜潮的子弹被胖守卫挡住。
姜潮却听见一声惨叫，原来是玛丽安，一颗流弹击中了她的脖子，她倒在血泊里。
一个守卫将枪口抵在她的额头:“你要是再挣扎，我就一枪打爆这个女人的头！”
姜潮看着玛丽安汗津津的脸，疼痛和恐惧让她表情有些扭曲，最终姜潮还是不甘地放下武器。
守卫松了口气，准备干掉他以绝后患，大门碰得一声弹开，
进来的是几分钟前刚刚出去的瑞恩，他面无表情，眼睛笼着一层死灰，脚几乎没有抬起来，姿态十分别扭从门外飘了进来。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风衣面罩，严严实实地遮挡着每一寸皮肤。瑞恩就这样，带着这个装扮奇怪的男人进入了工厂机密区域。
姜潮和玛丽安对视一眼，均放下心来，而守卫却有些紧张。
“上校？”一个守卫试探地问了一句。
瑞恩的头一歪，一股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守卫终于看清了，黑衣男人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掌直接插进了瑞恩的后背，握住了他的脊椎，就这样，像提着一个高尔夫球棍一样，提着他进行了人脸识别，进来了。
电光火石间，几个守卫想明白了，脊背瞬间立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朝着瑞恩和男人扫射。
子弹朝着黑衣人倾泻而去，但是没有一颗打中，只将瑞恩的尸体打成烂肉。男人身体闪动了一下，留下一道残影，一个守卫哼了一声，脖子已经被扭断了。数秒内，在场的三个守卫已经死得干干净净。
现在，满地鲜血，站着的只有恐怖的黑衣人，姜潮，玛丽安和吓得屁滚尿流的肖恩。
“不不不！不要杀我！”肖恩失声惊叫，手脚发软，四肢着地爬行着后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姜潮跪在地上，捂着玛丽安的脖子。玛丽安的眼睛不由自主翻白，姜潮知道如果她的生命在流逝。
黑衣人浅淡近乎银色的眼珠中间是竖直成一条细线的瞳孔，非人的眼睛让他看上去神异而冷酷。他静静地站在姜潮身边，不能理解少年眼睛为什么会流出水来。
“昆兰，你有办法救她吗？”姜潮仰头，哀求。
昆兰自然听不懂，垂着头看着玛丽安，对方身上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A型血，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食欲大增，可是嗅到玛丽安的血，看着她白纸一样的脸，总觉得胸口不太舒服，血闻着也是苦涩的。
姜潮用为数不多的医疗知识抢救着玛丽安，却并没有奏效，刚刚那颗子弹划破了她的大动脉，如果没有及时止血输血，五分钟她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姜潮咬着指甲，突然灵光一闪，跳了起来，冲到墙角。
肖恩吓得失禁，顾不上断指，拼命后退，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姜潮看他精神状态陷入癫狂，抓着他的领子，狠狠扇了几耳光，肖恩总算冷静了一点。
“不杀你也可以，”姜潮冷静地命令，“你还有线虫提取液吧，在哪里？拿出来！”
肖恩哆哆嗦嗦了一会儿，被不耐烦的姜潮又扇了一耳光，连忙捂脸颊答应:“有有有！”
银色的液体顺着针管缓缓打入玛丽安的身体，她的血飞快止住，伤口结痂。
赶上了，姜潮松了口气。
大约两分钟后，玛丽安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已经包扎得整整齐齐。
“我没死？”
姜潮舒了口气:“你可是好人，好人就不应该早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