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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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昆兰总结道，“血虫就是血祖的力量来源。”
姜潮回过神，挠了挠手腕上的伤口，过了好几天基本已经收口，但是依旧有些隐痛，“是的，所以你砍下他的头多少次都没有用。”
“这些都是你梦见的？”昆兰问。
不，这些都是我看电视看的。姜潮默默地在心里说。
虽然他很想把事情和盘托出，但是如果让昆兰知道这个世界只是来自一本小说、一部电视剧，他的悲惨遭遇仅仅因为一个中年男人想给恐怖故事加点孤胆英雄元素，那么他还能坚持去做一件结局早已经注定的事情，像命运安排得那样慷慨赴死吗？姜潮满心无奈，只好撒了一个谎，说这些都是自己梦见的。反正吸血鬼都出现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么他做点预知梦又有什么奇怪?
昆兰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姜潮眼睁睁看着那把沉重的包铁扶手椅像塑料玩具一样灵活旋转了一圈，稳稳落在他的正对面。昆兰施施然坐下，他比姜潮高了太多，坐在扶手椅子上，两条长腿有些不太舒展。
昆兰利落地拽下皮质手套，苍白修长的手指像石膏灌注的一样，形状优美，但充满死气。他倾身握住姜潮的手腕，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姜潮的脸，嘴里道，“继续。”
他在试探我!
感觉到手腕上滚烫的触感，姜潮控制不住心脏狂跳起来。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强迫自己和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对视。
“是的，那些梦都是一些片段，我也控制不了他们，有时候甚至会梦到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姜潮脑子乱糟糟的，说话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可是我知道另一个秘密，关于其他始祖的……一共七个始祖，旧世界三个始祖，新世界三个始祖，加上游离在外的血祖，也只有四个，剩下三个始祖的去向，你不想知道吗？”
昆兰已经有些怀疑他了，他只寄希望于抛出另一个秘密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惜昆兰似乎不太买账，神情淡淡地道，“继续。”
姜潮的后背僵硬得像石头，不敢再卖关子，“其中一个始祖被教廷镇压了，他们用纯银打造巨大的棺材，在外面包上铅，把他沉进了大西洋最阴暗的裂缝里。另外两个始祖……”姜潮组织了一下语言，“血祖引爆了核电站，剧烈的爆炸抹杀了他们的肉身，也杀死了脑子里的血虫，始祖的□□大概可以硬抗50吨当量的核弹，虽然会残破重伤，但是不会死。”
这段话虽然简短，可是却透露出很多讯息。银制的棺材可以封
印始祖；大范围杀伤武器可以摧毁始祖的肉身——
血祖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如果姜潮实在找不到他的确切位置，那么只能选择像原著一样，用核弹把整个城市清洗一遍。
只是这样一来这座城市必然成为废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姜潮不会选择这条路。
“继续。”昆兰动了动嘴唇。
姜潮有些愕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有分量的信息爆出来后，昆兰竟然还不满足，想要从他这里榨取更多秘密。
他斟酌了一会儿，选择性说出了另一个秘密，“我猜测……血祖的寄体会反向影响血祖。”
血祖使用巨人萨杜的肉身时间最长，因为这具身体够高大够强壮。而在萨杜的身体受损后，他选择摇滚明星玻利瓦作为新的寄体，玻利瓦很英俊，满足了血祖傲慢自恋的心理，可是在争夺《光之熄》的时候却被昆兰很轻易地砍下头颅。
所以姜潮大胆猜测，血祖可以取代寄体的意识，可是寄体的强度也会影响血祖实力的发挥。血祖自己也明白，所以选择养成，把男主的儿子扎克培养成完美的寄体，一个俊秀、年轻却冷酷的完美寄体。
“继续。”昆兰毫不留情地催促。
姜潮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周扒皮，磨牙吮血要榨干自己每一滴血，逼得他甚至想要高呼，没了没了一滴都没了。
“我认为这些已经足够表达我的诚意，”因为怒气，姜潮暂时摆脱了心虚紧张感，显得格外有气势，“我们坐在这里，不是以下属和上司的身份，也不是以俘虏和警察的身份，我们是平等的合作者，就像你和三始祖和亚伯拉罕教授一样!”
姜潮抬起脸，湖绿色的眼睛深处燃烧着熊熊的火光。好吧，他承认，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在这种危机四伏的世界，没有力量没有主角光环的人就是待宰羔羊，不是死于感染，就是被当成猪狗抽血而死。这就是他愿意和昆兰合作的原因——昆兰够强，能够在这种末日危机下保护自己。所以，即使亚伯拉罕教授同样是聪明理智，姜潮也没有把他作为自己的合作对象。
如果过早说出所有事情，那么他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如果遇到危险，昆兰还会尽心竭力保护自己吗？姜潮不敢赌。
“我会告诉你更多秘密，关于血祖关于血族，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姜潮冷着脸，“昆兰，我要你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变成血族或者死掉。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
“所以，今天我不会再告诉你更多。既然是交易，那么我手上就应该留着足够的筹码。”姜潮微笑，模仿着自己曾经的老板，露出别有深意却狡诈的笑容。
“既然是交易，”昆兰的声音沙哑，他微微抬起下巴，“那么彼此诚实应该是最基本的。”
他银色的眼瞳里并没有杀意，可是却让人忍不住发寒，“那么，你到底在骗我什么?”
姜潮被他的气势笼罩，一瞬间甚至有些慌乱后悔，昆兰恼恨背叛、痛恨谎言，而现在姜潮就不得不在他面前说一个极容易拆穿的谎言。
再一次，那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又来了。姜潮的耳边回响起曾经听老师说过的话，“你们不要以为你们骗过了老师，你们的每一个小动作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没有点你，只是不想拆穿你。”
那昆兰呢，他是不是也早知道自己在说谎，之所以没有拆穿，只是他还不想?
姜潮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说谎，只是有一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没有哪一个赌徒一开始就掀开自己的底牌。”
“昆兰，你想看我的诚意，”姜潮望着昆兰的眼睛，“我也要看你的诚意，仅此而已。”
昆兰微微侧了一下脑袋，做为半血的他根本不需要眨眼，此时看向姜潮的目光像极了一条黄金蟒，灰紫色的嘴唇撇出讥讽的笑。
“你还是在说谎，”昆兰抬起姜潮的手，“血族是喝人血为生，你的身体里流动着什么根本逃不开我的感知。我可以嗅到你的情绪，恐惧、紧张、心虚……你的脉搏跳得这样快，血液几乎要迸溅出来……你对我不诚实。”
姜潮的心跳疯狂加速，他试图通过呼吸来平复。
“30秒。”昆兰放开姜潮的手腕，他笔直坐在椅子上，双手安然地放在腿上。如果不是30秒后，他可能拔刀砍下自己的头颅，姜潮一定会称赞他的好身材。
姜潮闭上眼睛，昆兰为了自己，和始祖闹翻（虽然他一直就想那么做），还失去了自己的据点，忠心的手下凯瑟琳。为了什么?当然不可能是对自己一见如故，要和自己焚香结拜——他是为了自己知道的秘密，为了打败血祖，为了复仇。
其他诸如同情、友谊、惺惺相惜，甚至在废弃工厂，他帮自己取血虫时候产生的欣赏之情……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我得让他相信我，我得证明自己!
而昆兰之所以没有立刻杀自己，就是因为他虽然知道自己在骗他，可是他不知道哪一部分是谎言，哪一部分是真相——他还不能确定!所以他催自己说话，通过脉搏和气息的变化来揣测哪一部分是谎言!
“十秒。”昆兰不紧不慢地提醒。
要死!
想想看，那是昆兰。他高傲，不允许欺骗；他自负，因为实力强悍；他独来独往，因为失去过母亲……
“时间到了。”昆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姜潮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没有说谎!”姜潮大喊，“我心跳得快那是因为我……因为我、我是同性恋!”
昆兰开始拔刀，“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你的性取向。”
“等等等等!”姜潮硬着头皮，委婉道，“我是同性恋……心跳快点难道不正常吗?”
同性恋和心跳快一点有什么关系?昆兰有些转不过弯。
“我是同性恋，你又总是这样接近我，所以我才……我才心跳加速的。”姜潮好心帮他理顺。
昆兰:“……”
昆兰突然上前一步，手掌贴向姜潮的胸口。
原来还在满嘴跑火车的姜潮瞬间哑然，直挺挺地跪坐在床上，双眼也是直挺挺地看着昆兰的眼睛。
湖绿色的眼睛像春水清澈，银灰色的眼睛像金属冰冷。
咚咚咚……寂静的空间里，心跳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像一面小鼓一样在两人耳边鼓噪。
昆兰和人类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种族，就像一只狼和一只兔子一样。结果隔壁的兔子不仅是同性恋，还跑过来隐约对他表达了好感。
这不禁让他想起古罗马时期，那些淫靡奢豪的人类，为了追求刺激做出得种种难以理喻的事情。
总而言之，人类，玩得真花。
昆兰木着脸收回手，“我同意你的交易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姜潮瞬间肩膀一塌，往床上一倒，心情十分复杂，表情也很麻木——
差点死掉。
又没有死掉。
通过性、骚、扰昆兰，把他吓跑了。
姜潮自我安慰:“脸可以没有，但命一定要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