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血族）大佬请喝冰雪碧！》渡氧

115、第 115 章

　　援军到来，血族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摇摇晃晃地离开，隐入树林中。

　　“我们，赢了！”先是一个人迟疑地问。然后一群人控制不住地欢呼。

　　“我们赢了！”

　　姜潮知道他们没有赢，血族是主动撤退的。他的目光落在亚当身上，男人并没有多少喜悦，惶急地奔向旁边的小楼。

　　姜潮立马跟上，长廊的墙壁沾染了不少血迹，一些油画和壁灯被打翻在地。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亚当撕心裂肺的哭嚎，顺着血迹走去，来到一间装修奢华古典的房间。

　　一个白发苍苍，酷似甘道夫的老人以颓败的姿态跌坐在扶手椅上，脸色青白，眼珠浑浊，脖子一侧血肉模糊。

　　“这是谁啊？”费特也跟过来小声问。

　　姜潮也没见过他，不过看衣着，他穿着和主教拉斐尔一样的红袍，大概也是主教之一。

　　亚当跪在地上，伏着老人的膝盖痛哭，他的痛苦肉眼可见，哀伤到没有发现冰冷的尸体在慢慢变暖。

　　死去的主教的眼珠猛地收缩了一下，眼瞳竖直眨动。

　　姜潮立刻大感不妙，将亚当拖拽到一旁。主教在他们的注视下抽搐了几下，胸前发出长长的喘气声，似乎什么东西在与他原本的咽喉进行激烈搏斗。

　　亚当明白这是异变的征兆，不由更痛苦——老人不仅仅死去，还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怪物。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自控，费特只好替他下决定，从长靴里掏出一把匕首，趁着老人转化没有完成，直接从下巴贯穿到了后脑。

　　“不——”亚当下意识要阻止。

　　费特能理解亚当的心情，死者的亲朋总是心存幻想，希望亲人还能活过来。上前安慰地拍了拍亚当的肩膀:“节哀。”

　　亚当眼圈通红，神情麻木，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潮想了想，提醒道:“那些怪物是为了找一件东西。”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些血族如此疯狂。

　　亚当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不受控制地望向一边主教的尸体，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姜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明白那件重要的物品应该是被主教收藏，所以他才会被害。亚当还是有所顾虑，不敢说出实情。

　　姜潮叹了口气，不再逼迫，转而道别，教会的水太深了，实在不想沾惹。

　　他们刚走，亚当连忙靠近主教的尸体，伸手摸向长袍的暗袋。

　　这时候，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动静，像是布帛撕裂的声响，从主教的尸体上响起，准确地说是从主教的腹部响起。

　　难道主教没有死？

　　亚当按捺住惊喜，低头贴近，想听个仔细，可是一股寒意比他的动作更快，他下意识后仰。

　　一个连着脐带的赤果光滑的婴儿血族从主教的肚子里破出，带着腥风，直直扑向亚当。

　　亚当连连后退，撞倒了一边的小茶桌，手边没有武器，只能拿起小桌子挡在身前。

　　只听见一声闷响，婴儿怪重重撞在桌子上，撞得亚当手臂发麻。

　　他惊恐地发觉:这小怪物虽然小，但是力量却不逊色成年人。

　　亚当利用地形艰难地与它缠斗起来，走出不远的姜潮听见了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和费特对视一眼。

　　独眼黑发的男人一手抽出银刀，另一手搭在门上，对姜潮使了个眼色，姜潮点点头，费特猛地推开门。

　　本来就苦苦支撑的亚当因为他们的到来愣了一下，险些被怪物划伤。

　　那个小婴儿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闪电般爬到了窗帘上，光溜溜的身体灵活地攀爬，直接趴在天花板上。

　　它不满姜潮他们打断自己的好事，嘴巴裂到耳根，露出沾满粘液的口器，对着闯入者发出威胁的嘶吼。

　　它实在太快了，小手在天花板上飞快挪动，身体几乎是一道残影。

　　姜潮能看见它紫黑色的脐带，像一条绳子一样拖着。费特开了几枪，将它逼至远离亚当的墙角。

　　婴孩左突右袭，小小的身体像泥鳅，费特抓不住它，它就顺着费特的臂弯逃了出去。亚当反应不及，小怪物已经冲到眼前。

　　姜潮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它。一阵暖流自双眼扩散到大脑，无形的波动将怪物婴儿定在半空，压力收拢，瞬间将小怪物的脑袋碾碎。

　　怪物的尸体啪叽摔在地上，白色的血肉四溅。

　　姜潮大口喘气，这个婴儿明显是未足月被剖出，注入线虫寄生。动作灵活得不得了，掏空主教的肚子，躲在他的腹腔里偷袭。

　　如果姜潮没有使用超能力，亚当一定会瞬间毙命。

　　亚当惊魂未定，看向姜潮的眼神带着感激:“你救了我。”

　　他犹豫，却看见姜潮突然扶着墙大吐特吐，脸色灰暗惨淡。

　　费特连忙给他拍背递水，叠声询问，姜潮只是摇头，他想起理查德的孩子，那个未足月被剖出来的小孩，视频最后它拖着脐带变成了一个小怪物，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

　　亚当等他稍微好些，才郑重道谢，姜潮展现的不同寻常的能力坚定了他的决心。

　　“我猜那些怪物在找莫里斯主教身上的一件东西。”亚当说。

　　一周前，他听见莫里斯主教通过电话与人争吵，说到什么“棺材”。

　　姜潮愣了一下:“棺材？”看了看莫里斯的尸体，C国的老人有早早置办棺材寿衣的习俗，难道A国也有这个说法？

　　“不是的，”亚当否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亚当虽然自小是教会收养的孤儿，但是并非核心人员，很多秘辛并不会告诉他。在他眼里，教会就是教会，是天底下最圣洁最纯洁的处所。

　　直到一周前，他听见拉斐尔主教说起血工厂，才知道教会竟然是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信仰一下子崩塌了。被抓进血工厂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看看工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间炼狱。

　　他将所知的信息一一拼凑，逐渐还原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自1976年，骑士团就接受石心集团的资助，他们达成共识:帕尔默每年资助他们大量金钱，作为交换，教会会赠予帕尔默一只神药。否则帕尔默那种破破烂烂的身体，怎么可能坚持这么多年不死？

　　但是这种微妙的平衡在一年前被打破，帕尔默借助亚伯拉罕的药剂，破解了线虫提取剂配方，并且狂砸资金，研发出了2.0配方。

　　教会的神药数量不多，都是继承自19世纪某个医生，用一只少一只，十分珍贵。几个主教也要使用，想要长命百岁，只能跪求帕尔默手指缝漏一点。至此，攻守之势异也，骑士团彻底沦为石心的打手。

　　亚伯拉罕和三始祖的博弈，骑士团也插了一脚，借助他们的势力，给了亚伯拉罕他们不少便利，否则姜潮他们不可能那么简单混进梵蒂冈的教堂，刮下壁画上的银土。

　　教会在血工厂以救世主的姿态救下了那些人，这是打击血祖势力，壮大教会（也就是帕尔默）势力的一种方法。过后会根据考察，把人分为优秀，良好，及格。优秀的人吸纳进教会，良好的人可以一用，及格的人就是彻头彻尾没有用的炮灰，这种人要么是异教徒，要么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人，要么是身体极度虚弱，活不久的病秧子。

　　斯蒂文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姜潮虽然考评优秀，可是他想代替斯蒂文送死，随他去，教会不会心疼耗材。

　　姜潮想到他们进入下水道，那些血族可是无差别攻击，于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说。

　　亚当也很费解，教会以石心集团的名义定期投喂血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很简单，”费特一直在沉默倾听，突然说道，“帕尔默完蛋了，他的余威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姜潮一凛，想到原剧中的帕尔默也因为背叛被血祖杀死，不管现实还是原剧，帕尔默都是背叛者，被杀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亚当呆滞了一会儿，无力地合上眼。随着科技进步，越来越多人不再信仰上帝，帕尔默的加入更是搅乱了一池水。几个主教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没有帕尔默引诱，他们未必会做出用同胞喂养怪物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

　　姜潮追问:“你再细说棺材。”

　　亚当想到了什么，奔向主教的尸体，默默祈祷了一句，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他的衣服。

　　片刻，他失望地摇摇头:“找不到。”

　　“你到底要找什么？”

　　亚当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

　　以他的地位，还没有资格接触这些秘密，他所知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传闻，还有一部分来自……一个男人的愧疚。是的，莫里斯主教其实是亚当的父亲，他背叛了上帝，又背叛了情人和儿子，无情抛弃了亚当的母亲，导致她英年早逝，亚当沦为孤儿，所以出于补偿心理，莫里斯把许多机密都告诉了亚当，但是这件东西他没有来得及告诉，亚当只隐约看见过装它的盒子，不大，只有半寸大小。

　　“非常感谢。”姜潮这声谢谢十分真诚，亚当有勇气说了这么多教会的秘辛，实在很不容易。当人狂热崇拜某事物时，会本能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这个事物的瑕疵，更有甚者会洗脑自己。

　　亚当原本不想说，可是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说:“我相信你就是先知。”因为他在自己面前再一次展现出非人类的力量。

　　姜潮是真的不想做什么先知，他的力量时有时无，早晚会让亚当失望。

　　面对姜潮纠结的表情，亚当释然地笑了:“没关系，即使你不是先知，我也会凭自己的能力再现教会的辉煌。”

　　现在的教会就像一颗苹果树，亚当很爱这颗树，树生了蛀虫，他要做的不是砍树，而是为它治病，使它恢复健康。